第33章 探监
几天过后，顾清收拾草稿时翻出了那张神秘的卡片，突然想起被自己忽略的田真，大意的拍了拍额头，准备趁今天过去问问，省得到时候又忘记。
夏日的天气如同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出门时还是风和日丽，这会儿却下起了淋漓细雨。
顾清闲着无事，考虑到至今不晓得对方被关进了哪里，便联系了赵队。
赵季云带着低沉的烟腔从手机里传过来:“顾清?”
“是我，赵队”顾清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知道田真被关在哪里吗?”
赵季云:“问这个做什么?”
顾清:“他进去怎么说也有我的责任，去看看，顺便给他带点东西。”
赵季云:“普兰郊区的未成年监狱。”
“监狱？”顾清疑惑，这是后期又出现了什么事故吗？好奇的问道:“是判刑了吗？”
“不是”赵季云有些犹豫，随即想开了，认为以顾清的情况早晚会觉察，并且对方就是从那里出来的，便也不再隐瞒:“还没下判决，不出意料的话，那里只是暂时的中转站。”
现在顾清的性格没有小时候那么冲动，他隐约有种感觉，这个怪物或许找到了羁绊。
可能是新的短暂的乐趣?也或许只是一场临时的驯养游戏，虽然还不明显，但足以让顾清思想准备越界时，行动上产生迟疑。
这是赌博，也可能是一场试探，所以赵季云还是开了口:“跟当初不一样，你是得罪了资本，有人想毁了你，被逮捕的过程中，又充分的向所有人展现了自己异于常人的表现，让上面看到了价值。”
“那个案件本来就有些模糊，真正的凶手是谁，恐怕只有你和谢东泽知道。”他模棱两可的打着哑谜，并认为对方一定听得懂:“田真这件事没有那么麻烦，大概很快会换地方。”
“你们应该学着相信警察，法律之外，尚有人情存在。”
“……”听到了意料外的答案，顾青攥紧了手机，他一直以为这件事原身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被警察怀疑了，或许只是因为找不到证据，便顺水推舟的默认了。
想毁了他的人顾清也知道是谁，只有可能是死者的父亲，谢东泽的爷爷，他是最有可能会做这件事的人。
或许因为灵魂与身体不匹配的原因，他对于当年那件事的回忆断断续续。
顾清一直觉得人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杀的，原身像雾一样让人看不真切，隐瞒了很多重要的东西，谢东泽也没有说实话，甚至连当时在场的李煜，都在帮忙遮掩着什么。
顾清:“谢谢”
赵季云:“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能谨言慎行。”
“天才很多，有能力的人更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凡所做必有痕迹，以后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来。”
“知道了赵队，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严于律己，遵纪守法，”顾清手机抵着额头，哭笑不得的发誓。
他真是个大大的十佳市民，怎么就不相信呢，从小到大别说杀人放火了，连只鸡都不敢抓，在偷税漏税成瘾的娱乐圈里更是一股难得的清流。
顾清:“给我发个看守所的具体地址吧，我今天过去。”
赵季云:“导航不准确，地址也比较偏僻，我送你吧。”
顾清:“不用了，我……”
赵季云:“今天正好空闲，就这么说了，我这就过去。”
顾清:“……麻烦你了，赵队”
不到二十分钟，赵季云开着警车停到了马路边的奶茶店，穿着警服一脸严肃的走了进去，在众人议论纷纷的诧异表情中，将刚从营业员手里接过冰淇淋的顾清带走了。
“给”顾清递给对方一个香草味的，给自己留了草莓味。
赵季云:“不吃，开车呢。”
“好吧”顾清也不勉强，一手一个甜筒，乐意至极的帮对方解决:“那我就全吃了?”
赵季云对这种小孩子话题完全没有接的打算。
“赵队，咱们下次能不能低调点?”车子开走时，顾清还能看到奶茶店里指指点点的人群，无奈的看向赵季云。
随后滴落的奶液转移了顾清的视线，看着手中诱人的甜筒，忍不住舔了口，舒爽的叹了口气，嗯，果然夏天还是要吃冰的:“不换车，换个衣服也行啊”
赵季云:“得了，昨天加班到三点，才闲下来就过来接你，别要求那么高，又不是没经验。”
顾清“……”
“这么忙?有人失踪了还是新的凶杀案?”鬼使神差的这句话脱口而出，那一瞬间，他脑中闪过是在医生家听到的模糊的声音。
“警察的事情少打听，这不是你该问的”赵季云看向后视镜里的顾清，眼神沉了沉，警惕而狐疑:“还是说你知道些什么?”
（他想打探什么?）
“赵队，你是职业病吗？我就是随便问问，”顾清哭笑不得，低头吃着冰淇淋，这人也太敏锐了，只是稍稍一提，什么没问到还给自己增加了嫌疑。
（下次说谎带点情绪吧，小骗子）
赵季云没说什么，但也明显不太相信，比起顾清解释，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经验，更何况对方这个回答太过敷衍。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了什么，不要插手进去，有问题找警察，想想你自……”赵季云顿了顿:“……想想谢东泽，如果你再进去几年，出来后他孩子都该叫你叔了。”
顾清讪讪一笑，语气颇为无力:“我真的是随口一问。”看来还得去医生家走走，虽然有些害怕真的碰到什么灵异事件，毕竟连穿越这么不科学的事情都发生了，但是万一不是呢……
赵队沉默。
（没反驳?看来谢东泽确实是根拴着他的绳，就是不知道，这绳是细线，还是铁链?）
顾清木了，他颇为无奈的同时大感头疼，这人是职业病吧?
时时刻刻都要分析别人的情况，跟这种人做有朋友压力很大吧?
谁会这么自虐。
赵季云:“当然，你也可以直接找我，毕竟我们是朋友”
大可不必！顾清面露惊恐，他可不想后知后觉的连底裤都扒了，还乐呵呵的帮人数钱呢。
赵队看到对方一脸避之不及的表情后，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呲’的一声踩紧刹车。
“到了，滚下去”
（小兔崽子！）
“回去自己打车。”
（赶紧滚，看着就糟心！）
——
管教所里。
“田真”顾清挥挥手拿起电话。
田真刚一进来，脸上乐开了花，急切的跑过来，嘴巴张张合合，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隔着玻璃听不真切，他也意识到了这个，立马拿起电话放在耳边:“顾哥，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
“坐”顾清说道，他看见对面警察出去后关上了门，收回了目光，看向嘴角乌青的田真，幸灾乐祸的问道:“怎么了？你这是被霸凌了?”
“我才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呢，都是一群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蠢……咝”顾清哪壶不开提哪壶，话一问出口，田真的神情就变得阴郁起来，忍不住开始嘲讽，说话时拉扯到了嘴角的伤口，疼痛让他忍不住吸了口气，却依旧倔强的把话说完:“蠢货。”
“那可真是太惨了”顾清一脸的悯人悲天，这个表情维持了不到半秒，差点笑场了，坚强的信念感也没有任何作用，落井下石的在这小家伙的面子上又补两脚。
“是啊，太惨了”田真斜眼看了对方一点都不掩饰的看笑话的姿态，也笑了起来，他的身体往前趴了点，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虚假到做作的，狐假虎威的姿态:“所以我情急之下报了顾哥的名字。”
他睁开圆圆的眼睛，一派天真无邪:“然后一个狱警大叔急匆匆的把我救了出来，并把那些人关了禁闭。”
“当时，那些人的表情精彩极了。”
田真见到了顾清瞬间僵住的表情后，笑着捂着肚子，更开心了，叽里呱啦一肚子的话往外倒。
“狱警大叔的脸色也好复杂，比家里死了人还难看，好声好气的把我带到办公室，找医生帮我处理伤口，殷勤的端茶倒水，拐弯抹角的打探你的情况。”
“当然，我才不会说呢。”
“听说狱警大叔是几年前从铜城重型监狱调过来的，顾哥，原来你进去过啊？你以前在监狱里干了什么?”
将军。
捅刀子的姿态熟练极了，哪怕是再次牵扯到了嘴上的伤口，田真还是一副戏精的作态，眼里崇拜又好奇。
“没有，那些都是污蔑，我那是正常去做交流。”这家伙，半点不吃亏啊，顾清嘴角抽了抽:“还有，大人的事小孩少打听，我可是清清白白的良好市民。”
当初的案子是身体原本的主人干的，锅却由他来背。
后来他从改造中心多次辗转入监狱交流学习。
他做了什么?
顾清自己也想知道。
可问题就是他什么都没做过啊?
虽然他知道那几个月里，监狱莫名其妙死了几个人，但跟他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顾清一言难尽。
（狡猾又爱骗人）
田真撇撇嘴，看实在问不出来，也不管了，继续说道:“本来他见从我这里问不出什么，这两天都淡了，没想到哥哥突然来看我”他越想越乐，最后忍不住开怀大笑:“他们好像吓坏了，还以为我家三代，对监狱家学渊源呢。咝，疼”嘴咧的太大，扯到伤口了，他不得不捂着嘴角，但还是不停的有笑声泄出。
顾清投降，无奈道:“好了，别笑了，问你个事。”
“哦？”有什么是对方不知道而他知道的呢？田真眼珠子一转，热情的说:“什么事？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碰到什么和我有关的，有趣的事吗？）
顾清说道:“你手机在我这，之前是不是申请过什么?”
田真一听，顿时眉飞色舞:“是不是通过了，哈，我就知道，我不可能过不了的。”
结果半秒也没维持住，脸又垮了下来，一副生无可恋的颓废样:“唉，算了，算了，反正现在也不感兴趣了。”
（有兴趣也出不去）
随后，他相当慷慨大方的说道:“既然我输了，现在那就是你的战利品了。”
“这是做什么的?”顾清收起手机，淡淡的问道:“能和我具体说说吗?”
田真托着脸颊，漫不经心的说道:“其实我也不清楚哦。”
（一个莫名其妙的网址考核，因为很有挑战性，所以就投了申请。）
（并且回答问题还有钱拿，）
关在这里的几天，好像让田真脱离了世俗的欲望，除了最开始的兴奋，现在已经慢慢回归平稳的心态，他慢悠悠的回答:“当时好奇心比较旺盛，就申请了。”
“谁知道他们题目出的特别变态，我考了整整一年。”
顾清:“考试?都考了什么?”
田真想了想:“就是一些机械方面的知识，可能是因为我一直回答的就是这类问题。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弄的这么难的考题，怪不得也不怕作弊。”
顾清:“你们没见面?”
“没有，一直都是各种专业技能考察，别说见面了，”田真想到了什么，有些忍俊不禁:“就算我能过去，他们估计也不敢收童工，哈哈”
“顾哥，它已经是你的了，或许，你可以去看看，有时间告诉我，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顾清诧异。
“毕竟坚持了一年，我也想知道这是什么玩意。”田真的脸颊微微泛红，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丢人，毕竟这么久了，还没弄清楚网站的底细，是对他能力的重大打击。
顾清望天:“……”这倔强的自尊心。
“那又怎么了！”田真气鼓鼓的瞪大乌溜溜的眼睛看向顾清:“我不是黑客。”
顾清只好尴尬的转移话题:“你现在什么情况？”
田真:“不知道，有政府部门找我谈过话，说话拐弯抹角的，没听懂。”
顾清:“……”
看来天才少年的叛逆期也跟普通人没区别。
而在同一时间，盛装打扮的余悦腰肢款摆的走进了谢氏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