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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李斯,帮公子个忙,去趟巴蜀

“公子,公子。”

“公子救命之恩,斯没齿...没齿难忘!”

李斯跟在成蟜后面,每走一步,便喊上一声。

还不等他停下来,弯腰行礼,成蟜便脚步不停地走到前面去了。

他也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

脚步凌乱匆忙,脸上却是洋溢着轻松的笑容。

反观走在前面的成蟜,则是满脸颓然。

往日里,本就算不上挺拔的身躯,今日前倾下弯的更加厉害了。

虽说是回自己的府邸,可成蟜的身上,却是携带着满满的偷感。

李斯追了上去,拉住成蟜的衣服,一边用力拍打着沾染在上面的尘土,一边谄媚道:“公子亲自扶犁的事情,斯听说了,没想到公子为了救李斯一命,竟然作出如此大的牺牲。”

“让斯更加想不到的是,公子竟然在刚回到咸阳的时候,就开始布局了。”

“如此看来,那些流言攻讦的六国间者,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公子面前班门弄斧。”

成蟜停下来,脑袋沉沉地歪在一边,侧目盯着李斯。

两手慢慢地抓住衣服,一点点地缠绕在手腕上,猛地一扯,李斯险些站立不稳,撞到成蟜身上。

李斯险之又险地错开身位。

“拍拍拍,你怎么不去宫里给王兄拍拍身上的尘土?”

听着成蟜的挖苦,李斯面色不改道:“臣也想,可惜大王高高在上,斯有心无胆,不敢靠近。”

成蟜挽起袖子,狠狠地朝着李斯砸去,更是咬牙切齿:“滚一边儿去,我怎么就遇到你这么个猪队友。”

“本公子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他扒拉着身上的袍子,找到肩膀上的一处破口,两根手指伸了进去,一顿鼓捣后。

刺啦一声!

原本勉强能够放下两根手指的破洞,现在依然将成蟜的整只手收了进去。

“我是扶犁吗?”

“啊?”

“啊?”

“啊?!!”

“我特么那是拉犁啊!”

成蟜撕开衣服上的口子,发着牢骚。

同时,一遍又一遍地问李斯,语气越来越重,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游走在时刻都有可能暴走的边缘。

“大王扶犁,公子拉犁,千年之后,必定能够传为一段佳话。”

看似遭了无妄之灾,受到训斥。

只有李斯自己知道,成蟜这次的苦,是为自己吃的,他也乐得让成蟜发泄一下。

所以,只是露着笑脸,任由成蟜想说什么说什么,不反驳一个字。

牢骚一番后,成蟜来到最近的亭子里坐下,他踩着坐凳靠在柱子上,外衣被他脱下来盖在腿上。

没办法。

拉犁的时候,用力过猛,不挡着点的话,就被李斯全看了去。

“李斯啊,有件事,公子要和你说一下。”

“请公子指点迷津。”

“我能指点个屁,我自己都浑浑噩噩地过日子,能混一天是一天。”

成蟜拉着衣服的边角,压在自己的屁股下面,旋即全身心放松地向后靠去,声音慵懒道:“你觉得王兄是个什么样的王?”

“公子...”

李斯心中陡然发慌,几乎在成蟜声音落下的同时,快速回头向四周查看。

他小心翼翼地不敢发出太多声音,甚至不敢做出过多的动作。

拘谨地站在成蟜旁边,就好像两人初次相见。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公子为何害我?

黑冰台的探子确实不会监视成蟜。

但,他们奉王命,在暗中保护成蟜,若是让他们听到不该听的。

成蟜有没有事,他不知道。

不过,他李斯一定会有逝。

“王兄手段强硬,亲政之后,更是说一不二,秦国上下只有一种声音,可以说,王兄是大秦建国以来,权力最巅峰的秦王。”

“正因如此,他才不会与臣子斤斤计较,若是臣子能够为秦国做出贡献,犯一点小错,捞一些小钱,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不出卖秦国,不危及国本,王兄都不会追究臣子的过失。”

“甚至说,有些时候,他这个秦王,为了让臣子好好效力,还很愿意替臣子背锅担责,让办事的人能够没有后顾之忧。”

成蟜这么长篇大论的夸赞嬴政,当然不是为了拍马屁,说好话。

以他的身份,在秦国混得很好,在天下任何一方诸侯国,都会得到礼遇。

李斯也在心中犯嘀咕。

平时,很少听到成蟜夸赞王上,有时候提起来,还是吐槽的更多。

今日一反常态,李斯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顺着成蟜的思路延续下去。

大王不会亏待臣子,不会整治臣子。

因为大王有着绝对的自信和君王魅力。

而流言一事,王上透露出来的种种信号,让他有种踏上必死之路的感觉。

若只是涉及到成蟜,那也不对...

“你一直想下去,倒也能想得明白。”

“不过,我已经向王兄打听过了,他确实想过,把你推出去担责,平息流言。”

成蟜直言不讳,双眼逐渐眯成一条缝。

无形的压迫,从眼缝里流出去,压在李斯身上。

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成蟜歪着脖子,拍拍肩膀,随即调整姿势,等待李斯上前帮忙按摩:“王兄不想杀你,你是个人才,还是个学法的人才,对崇尚法制的秦国来说,你就是秦国最紧缺的人才;

不然,王兄也不会快速提拔,不到半年时间,就让你从吕不韦的门客成为了大秦廷尉。

要说和我走得近,韩老宦跟我的时间更长,他怎么做不上中车府令?说到头来,还是王兄看重你的才能。”

“想杀你,是因为你办砸了差事,不完全是流言中牵扯到了我。”

成蟜说话,不喜欢和人打哑谜。

既然决定提醒一下李斯,那就会把话说的通透明白。

以后还指望着李斯为大秦效力,可不能让他在这个事情上,对秦国,对王兄失望。

成蟜绷紧脖子上的肌肉,扭动着发出清脆的骨鸣声:“我记得王兄让你接管了一部分暗探,目的是在赵国散布流言,以及管控国内舆论形势,你可还记得?”

话音落下,成蟜肩膀上的压力,为之一减。

李斯成钳的手掌松开捏住的肩膀,有些出神地立在原地,些许时间后,他绕到成蟜面前,撩起身前的衣摆,就跪了下去,额头碰到地面,愧疚、自责的声音响起:“臣李斯愧对公子信任,辜负大王重托,罪该当死!”

“等到天下一统,我还指望着你辅佐王兄,将新的大秦,推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高度,这个时候说死,难不成要让我指望那个话都说不利索的韩非,去辅佐王兄吗?”

重力牵引着成蟜的身子,往下滑去,后脖子勾在栏杆上。

这样的姿势,看上怪诞,不合礼数。

却能够缓解成蟜拉犁后的疲惫和酸痛。

“臣这就安排下去,在民间大肆宣传公子的功绩,为公子挽回形象。”

成蟜的放松,也感染到了李斯,使得他没有刚开始那么紧张,但也不敢过分放松。

他是躲过了死劫,可流言一事还没有彻底解决。

“宣传我,倒是没必要,我又不是秦王,你还是让人宣传王兄的功绩,为王兄赢得民心,掌控民间舆论吧。”

李斯听的正感动,跟着成蟜混,真是跟对了。

明明距离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差,却能够不起任何贪念,还时刻不忘为王上考虑。

同时,王上对成蟜这个唯一的胞弟,也是宠爱有加,几乎是有求必应。

这种兄弟友睦的场面,出现在王室,实在是罕见。

也正因如此,跟着成蟜混,就算是将来犯下一点错误,成蟜在大王那里还能够帮自己说说情。

相比较之下,其他的什么结党营私,与人朋党,简直弱爆了。

与成蟜走得近,就是成蟜党,成蟜本人,又是坚定的秦王党。

跟着成蟜,他就是间接的秦王党,既能够享受福利,又不用承担冲锋陷阵的巨大的风险。

然而, 成蟜一句话,让他的想法产生了动摇。

既然都做了秦王党,还不如直接跟着秦王混。

“你这么想要帮我,那就去一趟巴蜀,将新打造出来的曲辕犁分配到每个县,确保通知到每个里正,让每一名农户知晓官府为他更换新的耕犁,并提供耕牛使用,以资他们来年的开荒耕种。”

“巴蜀?”

李斯嘴角的胡须猛地一抖,他抬头看向成蟜,眼神中藏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在那抹情绪下面,又似乎隐藏着一件,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的秘密。

成蟜斜目看到李斯的异样,并没有正眼去瞧。

那件事情,当下并没有什么值得重视的。

过去的事情,就该尘封。

死去的人物,就该匿迹。

“你只是去为巴蜀百姓配置曲辕犁和耕牛,任务是明年春耕,每户人家都能够用得上官府提供的农具,且留下廷尉的官吏,监督当地官员,敢有欺压百姓,私吞贩卖农具者,夷三族。”

成蟜哇哇呀呀的扶着栏杆站起来,年轻人的面容,老年人的身体,他算是体会到这久违的感觉。

都穿成了王弟,还没有改变最羸弱的身体,干最累的工作,吃最大的苦头。

不知道那些陪同的人,是压抑着真实感觉,还是他确实身体太差劲。

这么下去,恐怕活不过王兄,要让他来一场盛大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只是起身时,一瞬间的酸爽。

成蟜就想好自己将来要埋在哪里了。

“平日里,下面的官吏上取下索,得到的远比一张犁,一头牛多得多。”

“夷三族,不是因为他们贪的太多,而是阻挡了秦国前进的脚步,挡路石,无论大小,都该被彻底清除。”

成蟜还很贴心,为了让李斯执行起来,不打折扣。

又或者是,为了让他做事的时候,不要瞻前顾后,总想着事后责任。

成蟜把话搬到了明面上来说,这么做是他的吩咐,就算是将来惹出乱子,也有他背锅。

他背不住,还有王兄呢。

成蟜不喜欢看到王兄双手沾满鲜血,被人咒骂为暴君,酷君,从而大开杀戒的样子。

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也会亲自为王兄磨刀递刀。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好话说尽,不如秦剑出鞘一瞬的效果好。

“但请公子放心,巴蜀之事,斯一定会按照公子的吩咐去做,分毫不差。”

“那就今日出发吧,迟则生变。”

“喏!”

李斯没有半分迟疑,干脆利落地接下差事。

去了巴蜀,廷尉的事情,他定然是分身乏术了。

不出意料,应该还是蒙家小子代掌,又或者是冯老大人兼管,总不会耽误。

只是,他的前途...

李斯想的也很透彻,坐上廷尉,不就是事情办得好吗?

方才,成蟜也提醒过,只要能干事,效忠秦国,王上定然不会亏待。

那么这一次去巴蜀,说不定是会是个不错的机会。

可惜,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份差事,本来是王上指派给成蟜,锻炼用的。

李斯就这么接了,功劳归谁不重要,但一定不会归他。

而且,等到完成任务,返回咸阳,还得和成蟜一起被王上训斥,这是李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到的事情。

不过,当下来看,一切都朝着美好的方向行进。

流言的事情,大王取消了让他顶雷的想法;也知道了大王重视臣子的真实想法;此去巴蜀,也不用关心嫪毐的遗留事件。

用成蟜的话说,那就是两个早就死了的人。

不该被记起,不该被出现,就这么一直做个田舍翁就好。

“等等。”

李斯还没有迈出去两步,成蟜又折返回来,身上依旧是那件脏兮兮的里衣,破破烂烂的外衣,还在栏杆上挂着呢。

“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等李斯回正身子,成蟜已经出现在他的眼前,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凑上近前,口中嘀咕着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相里顷打造的重甲,是否检验通过,能不能挡住一般士卒的攻击?最重要的时候,这些重甲产量如何,什么时候能够装备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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