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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这样吻,学会了么?

时嘉霖凝着外面的天气,唇角弯着的弧度抿成直线。

阴天啊,他最讨厌这样的天气了。

放下手里的叉子,他盯着还剩下一小口的巧克力蛋糕。

胃里翻搅着,时嘉霖捂着嘴冲到垃圾桶旁。

店内的服务员吓了一跳。

忙要上前扶住客人。

时嘉霖反应有些大:“别碰我。”

被吸引注意力,不少用餐的客人们异样眼神落在少年身上。

穿着校服前一秒还温润舒朗的少年突然变得凶狠阴沉起来,服务员缩回自己的手,忙别开眼睛道歉。

时愿伸手扶住时嘉霖,遮住了落在时嘉霖身上的打量目光。

观察着少年的情绪,看到他不住的呕吐,时愿心下一缩。

温水和纸巾被递到眼前,时嘉霖修长浓密的眼睫垂着。

他缓了缓接过温水漱口。

后背覆着的掌心温柔轻缓,时嘉霖弓着身子不再干呕。

“姐,我们回家吧。”

少年眼中的阴沉消失了,整个人看着无精打采,翘起来的呆毛让他重新变得柔软温柔起来。

服务生担忧的看着时愿:“客人,店里的食品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边是蛋糕的味道不喜欢吗?”

时愿看向服务员摇了摇头:“蛋糕他很喜欢。”

看服务员还想再说什么,时愿扶着时嘉霖:“麻烦您帮忙推一下门。”

服务员忙点头抬步去推玻璃门。

医生半个小时前就已经到了时家。

时愿给时嘉霖盖好被子,看着常榕给时嘉霖输液。

针管回血,常榕调整了下液体流速。

时愿摸了摸时嘉霖输液的手:“凉不凉?”

少年下巴缩在柔软的被子里,阖上的眼睛睁开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赌气地闭上眼睛不说话。

他不想打针。

要不是姐姐一直在哄他,他才不会躺在这里打针。

针头扎进血管,好痛。

时愿又轻轻地碰了碰少年的手。

时嘉霖用输液在的手抓住时愿碰他的手。

时愿凝着他输液的手不敢用力,生怕让少年的手痛着。

软声开口:“别那么用力,会痛。”

时嘉霖松了手,自己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脸。

时愿拉开点被子:“我说的是你别用输液的手那么用力,你的手会疼。”

少年敏感的情绪被这句话安抚。

他脸蹭了蹭柔然的被子:“困了,姐姐,你不许走,看着我睡觉。”

时愿点头:“我不走。”

常榕环视着明亮的房间,少年房间没有遮光的窗帘,即使是白天,房间的灯也是开着的。

他看着少女坐在床边的地毯上,给时愿拿了张盖毯。

时愿接过毯子盖到膝盖处:“谢谢医生。”

常榕观察了下床上安静睡觉的小少爷,看到少年真的缓缓进入了梦乡,压低声音摇了摇头:“大小姐,这是我应该做的。”

“常医生,这里有我,您可以先下楼休息。”

常榕点头,轻轻地把房门带上。

看着已经睡沉了的少年,时愿把手缩到衣兜里。

手摸到盒子和药膏。

时愿单手开了礼盒。

盒子内是一枚全美方粉钻,钻石切面在光线下闪烁。

紫粉两种颜色,漂亮极了。

时愿看着戒指有些失神。

想到阎曜塞到她兜里时的那股随意劲儿,她把戒指重新放回盒子里。

戒指太贵重了。

室内暖气有些干,时愿把手伸到除湿器旁。

雾气勾缠着她的手,她趴在床边有些困顿。

液体袋已经换上了第三袋。

时愿意识渐渐有些沉。

梦中有两个小女孩在花园里捕蝴蝶。

大一点的女孩捉到了只白蝶,小一点的女孩噘着嘴:“安安姐,我要这只蝴蝶。”

她听到梦中的自己说:“好呀,我捉住的这只给你。”

场景一变,还是一样的花园。

不同的是,两个小女孩都长大了些。

其中的一个坐在了轮椅上。

陆珺和时柏瀚站在花园里,眉眼宠溺。

“安安今天新学了舞蹈,我们可是期待了一下午。”

站着的女孩穿着白裙,翩然起舞。

坐在轮椅上的女孩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掌心,眸中妒意和恨意浓烈。

画面又是一转。

“安安姐,我不喜欢看你跳舞,你不要学跳舞了可不可以。”

穿着白裙的女孩脸上虽然有失落,却还是宠溺的对妹妹点了点头:“好。”

画面一帧又一帧,像按了倍速的电影般。

“安安姐,你今天的衣服好漂亮,可惜我不能穿着这样漂亮的裙子站起来。”

“安安姐,今天爸爸说你画的很有自己的风格,你以后不要把自己的画给爸爸看了好不好。”

“安安姐,今天嘉霖说他最喜欢的人是你。”

“时愿,你好讨厌,我每天看着你都觉得要喘不过气来了。”

“时愿,你能不能不和我们去共享我们爸爸妈妈的爱。”

“时愿,你没有爸爸妈妈了,那不是我们的错,可是你抢走我们爸爸妈妈的爱是你的错,你不对。”

“时愿,你滚出时家吧。”

……

冰冷的湖水盖过鼻子,她挣扎着往下坠。

呛水,窒息。

气泡不停地涌出。

濒临死亡的恐惧裹挟着她。

时愿蓦地睁开眼睛,入目是温暖的房间。

她抱着双臂,心悸的感觉缓解了些。

床上的少年睡得很香,她放慢动作,轻轻地出了房间。

从卫生间出来,时愿听到了常榕喊她的声音。

抹掉脸上的水珠,时愿匆匆地赶到时嘉霖房间。

少年不知何时醒来,自己拔了针头。

看到时愿出现,他垂下头:“你骗人。”

带着控诉的话语,还有少年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的脚丫,可以想象的到他醒来时没看到时愿想去找她的心切。

“我没有骗你,刚刚太想上厕所了,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试探着拉了拉时嘉霖的衣服。

少年没有排斥,只是站着固执地不看她。

时愿把时嘉霖带到怀里。

温暖的怀抱让时嘉霖嘴角弯了弯。

常榕无奈地看向时愿:“大小姐,小少爷刚刚针头拔得急,手还在流血,我们先处理下。”

时嘉霖非常排斥他,他能感觉得到。

他刚刚想去帮他处理伤口,少年直接避开他,不让他碰丝毫。

夫人曾和他聊过这个问题,小少爷从大小姐坠湖后进了医院后就特别排斥医生和医院。

时愿接过医生递来的棉棒和创可贴。

抬头看了眼还剩大半瓶的液。

时嘉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蜷了蜷脚趾:“我没有不乖。”

带了些哭腔。

时愿冰凉的指尖摸到时嘉霖眼皮,指腹压了压。

“我不会安慰人,你别哭。”

时嘉霖有些舍不得从姐姐怀里退开,但是他现在想看看姐姐的眼睛。

看看她有没有生气。

姐姐的眼睛很平静,只看一眼便能让他安定下来。

常榕看到小少爷对大小姐的依赖,眸光柔和了些。

有想依赖和能依赖的人,其实是很幸运的。

时愿看着少年小心看过来的眼神,眉心蹙了蹙。

“身体是自己的,希望你能爱惜。”

“如果你想找我却找不到,可以先给我打电话。”

她出去时把时嘉霖的手机放在了他的枕边,就怕他突然醒来,看到只有自己的房间会不开心。

少年的敏感和阴郁不曾在她这里掩饰过。

“如果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给自己五秒钟的时间,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

“我知道这很难,但是这样会有效果,下次试试好吗?”

时嘉霖听着耳边姐姐温缓又带着奇异力量的声音,认真地点了点头:“姐姐,你别生气。”

时愿摇头:“我不是生气,我是在担心你。”

常榕收了药瓶,看着大小姐和小少爷眼里带了些笑。

大小姐的情绪真的很稳定。

下次他好像也可以试试这个方式。

自己给自己冷静的时间。

陆珺回到家时,天已经黑沉了下来。

时韫艺在学校把同班的女生关到了器材室,整整一上午。

而这样的事不是一次两次。

利用同学们的同情,故意把人骗到器材室关起来。

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她说,因为不开心。

女孩的家长今天找去了学校。

学校这边对时韫艺的处理结果是退学。

陆珺看着暗沉的天色,终是没忍住,卸了全身力气,趴在方向盘上哭了出来。

哭了许久,女人擦掉脸上的眼泪,对着镜子补了补妆。

强打起精神,陆珺推开院子里的门。

厨房里,时愿把腌制好的鸡腿和鸡翅放进热油里。

时嘉霖伏在厅里写作业。

闻到鼻尖的炸鸡香味,他从卷子中抬起头。

看到刚回来的妈妈,他喊了声妈妈。

陆珺吸了吸鼻子:“好香。”

她把手里的食盒放到餐桌上。

时愿给陆珺和时嘉霖递上一次性手套:“尝尝看。”

一盘炸鸡,被母子两人吃得干净。

时嘉霖意犹未竟地舔了舔唇。

陆珺在时嘉霖的饮食上一直严格把控着,此时看着儿子脸上满足的笑,她看着桌上如出一辙堆放整齐的两小堆骨头笑出声:“以后想吃什么,妈妈都不拦着了。”

第二盘出锅,陆珺拉住时愿的手。

“厨房油烟太重,让舅妈来。”

陆珺进了厨房,把带回来的饭菜重新热了热。

吃过晚饭,时愿被陆珺推回了房间:“今晚不许等舅舅,太晚了,我们都早睡。”

陆珺眨了眨有些肿的眼睛:“在外面哭了一会儿,别笑话舅妈,舅妈内心不够强大。”

时愿张开手臂:“可以让你抱着再哭会儿。”

陆珺刮了下少女的鼻尖:“要是到最后咱们俩抱着对哭就不好了。”

房门阖上,时愿收了衣物去洗漱。

洗完澡出来,房间的桌上多了个红彤彤的苹果。

少年清雅的字迹留在黄色的便利贴上:姐姐,记得吃苹果。

裹着毯子在阳台吃完苹果,时愿咬着烟没点燃。

烟被重新放回盒中。

月色满地,整个别墅都很静谧。

缩了缩脖子,时愿拿了车钥匙下楼。

下楼时在手机上下单了份外卖。

外卖被送到,舒灿对着小冶招了招手。

小冶看着被砸得乱七八糟又重新变好的茶馆笑了笑。

他就说只要姐姐回来,一切都会变好。

最后一把木椅被修好,祁颂神色倦懒地抬头。

男人握着工具的手有些脏,小冶递了湿巾过去。

舒灿捧着茶递到他眼前。

祁颂顺势坐在了地上,接过湿巾,仔细地擦了擦手:“喂我。”

热茶递到唇边。

少女穿着单薄的低领毛衣,软黑的发用木簪松散的簪着,随着弯下身的动作,他窥到一闪而过的春色。

鼻尖是熟悉的清冷檀香,祁颂喉结滚动,眸色渐深。

小冶不舍地看着姐姐。

舒灿揉了揉小姑娘的头:“进屋,外面冷。”

王小冶看着姐姐身边的男人,想到丢下他们的姨姨眼睛有些红。

“姐姐,你还会经常回来看我吗?”

舒灿捏着小姑娘的脸:“说什么傻话,你们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我不经常回家我去哪里。”

小冶认真地点了点头:“爸爸不是在生你气,他是生气我打电话你。”

姐姐学业和兼职本就忙,爸爸最怕打扰到姐姐。

拎着手里冻硬的馄饨,舒灿跟在祁颂身后。

车内暖气流动。

舒灿把棉服拉链拉了下来。

祁颂侧眸,瞥见舒灿的动作:“热?”

舒灿点了点头。

“去我那?”

舒灿看着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无名指上那圈银戒,似被烫了下,挪开眼睛。

暗昧的车内,银戒随着男人的动作隐隐带着冷质光泽,显得男人禁欲又清冷。

祁颂漫不经心地踩下刹车。

他解了衬衫第二颗扣子将舒灿拉到怀里:“吻我。”

密闭的车厢内,少女仰头,在男人唇上轻轻一吻。

祁颂轻笑:“再吻。”

唇瓣相贴,祁颂掌心摁住舒灿后脑,不满地加深了这个吻。

勾缠着的吻,让车内热度攀升。

舒灿被吻得浑身发软。

祁颂将舒灿的手扣住,距离紧贴,密不可分,每一寸缝隙都填满。

舒灿试着挣脱了下,没挣脱开。

祁颂掀开眼帘:“这样吻,学会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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