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可以哭,他能哄。
目光交汇,时愿撞进男人漆黑眸底。
阎曜扬了下眉,两人都没说话。
有四天没见了,时愿想到昨天阎曜问她什么时候回学校。
她说明天。
过了两秒,阎曜招了下手:“过来。”
听着耳边低沉磁冷的声调,管汐悦从纹身床上勾着头往外看。
看到时愿过来,管汐悦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宝,你快来,疼死我了。”
苏茶默默止了动作。
他都还没开始。
苏茶把纹身机距离拉开了点:“小姐姐,你一直乱动我这没法纹。”
管汐悦咽了咽口水:“那啥,我觉得刚刚的图选得有些草率,我让我闺蜜重新帮我选选看。”
苏茶温柔地点头:“如果不确定想不想纹,您可以再考虑些时间,毕竟这图案,是永久性的,等纹上后悔了轻易不好祛除。”
少年即使戴着口罩,也没办法掩饰脸颊上被烧伤留下的痕迹。
唯有那双眼睛干净明澈,声线也格外动听。
管汐悦认真地点头:“纹的,您等等。”
她从纹身床上下地,趿着鞋子看时愿和阎曜。
她刚刚可没忽略大帅哥那句熟稔的话。
“你们认识?”
阎曜没看她,眸光只落在时愿脸上。
时愿感叹,这可真巧。
苏茶凝着门口穿着墨绿色新中式套装的女生,女生在半明半昧的光线下,温柔又漂亮,长发半盘在脑后,气质清雅,嘴边叼着的棒棒糖让她少了些距离感。
他把纹身器具归类好后,又重新抬头看时愿。
阎曜眸光状似不经意看了苏茶一眼。
苏茶清晰地感觉到了他曜哥有些凉的眼神,摸了摸鼻子。
曜哥他自己也在看,他多看两眼又没耽误工作。
管汐悦一字肩毛衣下的皮肤如凝脂,她看看阎曜看看时愿。
时愿笑了下,嗓音温软平静:“认识,他是我男朋友。”
苏茶手碰乱了纹身器具。
管汐悦脚步一滞。
“曜哥,你谈恋爱了?”
“什么?!!”
两道不可思议的话同时砸进耳朵。
管汐悦想到刚刚自己是因为贪恋美色才进的店,躺在那要纹身时还在想怎么勾搭上这个大酷哥。
时愿揉了揉耳朵。
管汐悦脸红了又红,最后抓着时愿的手:“姐妹,我先给你跪一个。”
时愿懵了两秒。
管汐悦眨了眨眼睛:“我刚刚在肖想你男人。”
看管汐悦已经要跪下去的膝盖,时愿赶紧托住管汐悦。
“别拦我,我有罪。”
时愿哭笑不得,管汐悦整个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真要跪啊?”
女生眉眼带着笑,下一秒就要收回托着她的手。
管汐悦把自己刻意拉下去的毛衣扯了回去,一秒变良家。
“罪不致死,我已经深刻反省了,不跪了不跪了。”
接着做了个口型:回家单独给你跪。
闻到时愿身上香香的味道,管汐悦吸了吸鼻子:“好香,好好闻,你出来找我还专门喷了香香,宝。”
粘腻又掐着嗓子的声音让苏茶对管汐悦跳脱的思维失语了几秒。
时愿把她蹭过来的脑袋推了推:“站好啦,你好重。”
管汐悦秒正色,站直了身。
坐着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起身,休闲西裤勾勒出男人笔挺的长腿,持着马克杯的手冷感白皙,明明周身气质凌厉,刚刚隐隐带着戾气的眉眼不知何时沉静下来,徐徐走过来的每一步都带着恣野。
“穿这么点,不冷?”
接过马克杯,时愿捂着冰冷的手掌。
“出来忘记带外套了。”
管汐悦从沙发上勾起自己的外套,穿上并扣好扣子,遮住了自己刻意展露的身材。
打量着时愿和阎曜,管汐悦挠了挠下巴。
这两人,可真搭。
苏茶也给管汐悦倒了杯热茶。
管汐悦接过,道了声谢。
看着男生,管汐悦想了想:“今天不纹了,我重新找时间过来。”
有新的客人进店,苏茶笑了笑:“好。”
小口地喝了半杯热茶,时愿把手机摸出来:“有充电器吗,手机没电了。”
阎曜拿过手机,看向她腕间:“下午有其他安排吗?”
时愿摇了摇头。
“给你补个色。”
时愿躺上纹身椅,阎曜拿了工具过来。
管汐悦看时愿手腕上的蝴蝶。
“高二暑假纹的,到现在快三年了,纹身稿我还给你留着在。”
时愿没有太多记忆,凝着手上的蝴蝶。
管汐悦抱着臂,想到当时给时愿纹身的小姑娘,年纪和她们一般大,死活不给时愿纹,说她没成年。时愿因为初一坠湖,身体一直不好,休了一年学,高二结束的暑假刚满18岁。
小姑娘看完时愿身份证,反复询问,在得到肯定后也不再劝阻。
管汐悦只记得小姑娘纹身手法厉害极了,手稿更是让时愿一眼就喜欢,一点犹豫都没有就纹了。
最后还专制的说,不许别人纹这款,她要买断。
管汐悦想到时愿当时娇蛮的样子,忍不住笑。
“颜色是褪了很多。”
时愿拉了拉袖口,把纹身整个暴露出来。
苏茶听到了刚刚管汐悦说的那句话,犹豫再三还是上前。
诉姐姐第一次给人纹身也是在高二结束的那个暑假。
在看到时愿腕间的蝴蝶纹身后,苏茶脸上流露着激动。
“那张纹身手稿,是故人所绘,如果您还保留着,可以把画带到店内来,我免费给您纹身,不限大小。”
语气略急。
阎曜看向苏茶。
苏茶抿了抿唇:“曜哥,诉姐姐的画都被家里人烧了……”
少年的语气很伤怀,欲言又止。
这家店本就是为了诉姐姐开的,如果店里有诉姐姐的手稿该多好。
少年视线灼热的落在时愿腕间。
时愿想到刚刚进店时招牌上单个‘诉’字。
管汐悦把位置让给阎曜。
气氛无端有些尴尬。
“她是不在了吗?”
时愿突然的询问让苏茶眼睛有些红:“你手上的这幅纹身是她在世时的第一个作品,也是最后一个。”
时愿呼吸轻了些:“对不起。”
这个问题有些冒昧。
阎曜视线放在时愿身上,眸色略深。
“苏茶,刚刚烧的水开了。”
苏茶知道曜哥是在赶他,店内是饮水机,并没有热水壶。
管汐悦也去了休息区。
时愿想到那天晚上,阎曜夸她手腕上的蝴蝶。
他说,很漂亮。
心里像有根线,缠着,然后乱成一团。
店内的另外一个男生,实际年龄看起来并不大,沙发上的高中校服外套证实了这点。
“这家店是我开的。”
时愿听着阎曜的话,心头蓦地窜起了一丝微妙感。
目光再次聚焦,对上男人沉而深的眸底。
“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完这句话后,阎曜已经开始补色。
听着机械的声响,时愿看向腕间。
“会痛,不用忍。”
可以哭,他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