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转变
雪听颜安安静静的趴在石桌上，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紧闭，淡粉的唇瓣苍白如纸，长睫一颤一颤。
“阿容，你带着初一回木兰场，我会在马场比赛之前来的”
“如果有人欺负你，别怕”
“只要不死，你就往死里弄死她，一切有我”
……
“公子，你没事吧”
初一推着轮椅，想到刚才九皇女的神情头皮发麻，那是什么表情，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顾长容眼神淡漠，眸子里翻滚着黑色的漩涡，“不该问的闭嘴”
“回木兰场”
初一握紧轮椅，“……是”
说真的，自紫选侍那后，初一总觉得缺点什么，看着公子心里扑通扑通的跳，尤其是这次离开九殿下更甚。
公子身上的气势和九殿下不遑多让，在厢房，他晕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初一心里恐慌的厉害！
漆黑的看不见瞳孔的眸子像一个无底洞，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栀栀这次是彻底被惹毛了。
顾长容默不作声的想着，他不管雪听颜是怎么了，活的还是死的，可栀栀生气了。
顾长容凉凉的勾起唇瓣，那他也得作出改变才行，他不能拖栀栀后腿……
在这条将会布满枯骨的皇权里。
至于曾经利用他的人，他顾长容一个都不会放过。
帝倾城，我会亲手杀了你。
*
雪听颜很痛，脑袋里嗡嗡作响，充斥着各种画面，既熟悉又陌生，一但深究，又会变得模糊不清。
这里没人伤得了他，伤他的只会是他自己，被他压制的杀性和劣根就像被罩在铁笼里的火焰。
而他的身体就是那个铁笼，在不断的被燃烧。
六皇女那个老仆就是这次的契机，长时间压制的本性冲出铁笼，从前的一切只会变本加厉的还回来，折磨现在这个虚假的躯壳。
……
颜栀搂着雪听颜坐在草地上，手腕上的口子流出粘稠的鲜血沿着指尖划落。
雪听颜不安的皱着眉，额间冷汗滑落，他在抗拒而又试图抵触某些本性。
颜栀微眯双眸，上翘的眼尾变成好看的弧度，殷红的鲜血滴在雪听颜苍白的唇瓣。
颜栀垂着眼，声音微哑，“阿听”
“该醒来了”
楼清澜站在枯骨血尸之中，感觉香甜的味道从远处的光点传来，舔舔唇瓣，胸膛里莫名的兴奋。
那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楼清澜桃花眼小弧度的弯了下，勾起唇，愉悦的笑出声来。
“咔嚓”
骷颅被用力踩碎，楼清澜无比享受这咔嚓清脆的声音。
不信你听，这是多么动听的曲子。
“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
一步一步走向光点，楼清澜眼底的兴奋旷散至双眼，莫名的癫狂。
会是什么呢？
“那就去看看好了”
……
雪听颜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张极致美丽的脸，尤其是那双如琉璃一般的眼眸，里面透彻的能让他看清自己的脸。
一股强烈的熟悉感从内心深处卷袭而来，雪听颜危险的眯起眼，她是谁？！
必须杀了！
可不知怎么的，身体硬是下不了手，雪听颜眼底红光闪过，她对他的身体做了什么？
颜栀勾起雪听颜的下巴，低头吻上他的唇。
雪听颜心里莫名一颤，明明厌恶的发指，可却情不自禁的去迎合。
“唔……”
雪听颜搂着颜栀的脖子，眼底猩红，张开唇与她交缠，唾液在空隙间流落。
好愉悦……
雪听颜满足的哼嗯了下，脸上浮起薄薄的红晕，全身忍不住的兴奋。
他一定认识她！
雪听颜，不，应该是楼清澜。
楼清澜张开腿环住颜栀的腰，整个人趴在颜栀身上，眼底充满愉悦。
不急，他会想起一切的。
颜栀抱着楼清澜起身，楼清澜戏谑的打量着颜栀，眼神渐渐病态。
真美。
伸出湿湿的舌头舔舔颜栀的脸颊，楼清澜心里涨的厉害。
颜栀有些奇怪雪听颜的状态，但触及他苍白的脸色，眼底变得冰冷。
“小玻璃心，告诉我，谁伤了你？”
楼清澜心跳加速，冷冰点好像更刺激，不过……
楼清澜把头放在颜栀肩上，心情很好。
“这里没人伤的了听颜，只是被六皇女那个老仆刺激到了旧疾”
仿佛早就想好了一样，楼清澜脱口而出就是这句话，自己抿着唇，眼底晦暗不明。
听颜？他给自己取的假名？
颜栀淡淡的想着，原来她那六皇姐也参与进来了。
抱着楼清澜走，颜栀揉揉他的头发，“旧疾？我怎么不知道？”
楼清澜只记得自己被围剿之前的记忆，后面一片空白，此时断断续续有碎片浮现。
“下次告诉你”
楼清澜在接受那些记忆碎片，有些困倦，长睫一上一下的，可总觉得自己有什么没说。
闻着鼻尖的檀香，忍不住睡了过去。
“殿下，颜颜”
“我想你了”
……想起来了，他还没说想她，对了，今天也还没告诉她他很爱她。
记忆碎片一片一段的，楼清澜觉得可笑，这些怎么可能是他想？
好困……等醒来再告诉颜颜……颜颜？
对……是颜颜，等他醒来再告诉颜颜他爱她。
颜颜、颜栀、帝颜栀、九皇女……这是他楼清澜的归处。
颜栀看着楼清澜疲惫的眉眼，用力抱了一下，然后放开。
走向木兰场的方向，颜栀的背影一如既往的挺立，只是多了冷冽与锋芒。
木兰场——
“顾将军总共狩猎一百只，鹿匹十只，野兔二十，野猪十五……”
“大殿下总共四十一只，野犬五只，野鸡十只，狐狸三只……”
“中书令北大人总共六十七只，候鸟六只，野兔二十只……”
“……”
女侍点完数后，向女皇汇报名次，“除去陛下，狩猎最多的是顾将军，其次是北大人”
“大殿下第三”
帝九兮龙心大悦，大方一挥手，“将军不愧是孤的利剑！实力确是不俗”
“来人，赏赐紫罗兰罗缎两匹，丁香紫玉一块”
顾问玉恭敬的行礼，“臣多谢陛下抬爱”
周围不少大臣暗暗艳羡，不用猜想，接下来的骑马比赛也一定是这个老太婆的主场。
沈凌云兴奋的踢踢顾长安的脚，“长安，长安，你阿母怎么这么厉害！”
“今年夏苗第一，一定又是你阿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