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往事不堪回首
颜栀靠着帝九兮的肩，脸色苍白，唇角染着血，透着股破碎的美感。
帝九兮双手颤抖，颤颤巍巍的碰了碰颜栀的后背，入目的是手掌心一片刺目的鲜血。
“快……”
帝九兮愣愣的呢喃，双目通红，“快叫太医！！”
“给孤把太医院的老东西都叫过来！”
……
颜栀脑袋昏昏沉沉，外面嘈杂的声音离她很远，听不太清。
意识渐渐沉下去……
颜栀想起来她第一次见到帝九兮的场景。
那是……在她刚出生的时候。
她旁边躺着的尸体是她的阿父，一边毫不犹豫抹了一个士兵脖子的女人就是她阿母——帝九兮。
那时的帝九兮很彪悍，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对她的态度上。
睁眼看到帝九兮之前，作为二十一世纪东女族族长，颜栀在逮捕罪犯。
她擅长解剖人性，也惯会算计人心，黑白两道，她是老大。
颜栀不偏不倚的站在法律的红线上，不会越一点边线，她向来懂得尺度，因此政府会让她帮忙处理一些极恶的法外狂徒。
那次的罪犯恶心至极，喜欢拐骗女孩幼奸，然后拍照发到网上肆意辱骂家长怎么教出如此淫荡的女儿。
这样还不够，被幼奸的女孩会被肢解，买卖器官，但偏偏是个高智商犯罪分子，还跑到了政府无法插手的境外黑地。
所以政府找上了颜栀。
政府只要求她把人活抓回来，那只要活着就行了。
所以颜栀把所有罪犯做的连本带息的全还给了他，一不小心把人折磨疯了，但颜栀不在意，只要活着就行。
解决完这件事之后，颜栀回到老宅休息了会，然后再次睁眼就是战场。
帝九兮对她没感情。
这是颜栀的直觉，她可以肯定，帝九兮可以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为了活下来，针对帝九兮，颜栀精心准备了一个剧本。
那时的颜栀是梁姑姑带着的，而梁姑姑一直跟在帝九兮身边，所以有机会……
有机会让颜栀解剖那时帝九兮所有的行为。
帝九兮说话的语气，面部表情，动作，口味，习惯动作……以及偷听来的士兵们的评价。
颜栀一个都没有放过，以此为基点，作出各种假设和情况，然后建立垮掉，再建立垮掉，最终看透这个人。
尽管还有一些不明的地方，但已经足够了，她需要剖解的是现在这个帝九兮的人性，没必要知道她以前的经历。
一切都按颜栀想的进行，帝九兮对她越来越上心，也越来越纵容。
唯有一点很意外，那就是帝九兮对她的包容度到了她能够为虎作伥的地步。
在考场上，颜栀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是她半岁时被敌军奸细抓走，被帝九兮发现后，拿着颜栀威胁帝九兮。
颜栀当时心里嗤笑，虽然在她的努力下帝九兮对她是上心了很多，可还不至于能因她生死而被威胁的程度。
实际上，确实如此，帝九兮根本没有被威胁到，刺客被她毫不犹豫的杀了。
尽管帝九兮动作很快，但颜栀身为一个半岁的婴儿，刺客对她下手，她是绝对躲不过的。
颜栀被捅了一刀，但好在是在肚子上，不过她的身体依旧只是一个婴儿，所以当场没了意识。
颜栀来到这个世界，不知为何身体的痛觉被放大了数倍，但同样的，她的生命力也达到了可怕的程度，所以这一刀颜栀活下来了。
但其实……她那时不该马上醒来的，应该好好睡一觉再睁眼的。
当时的颜栀躺在床上，睁眼看到帝九兮靠着她的床，垂着头坐在地上，一脸颓废，凤眸通红一片，高高的马尾落在地上凌乱不堪。
她把头埋进臂弯，肩膀颤抖。
明明对她见死不救的人是她，可这样看着像受害者的还是她。
“……对不起”
帝九兮的声音没了平时的凌厉，变得嘶哑低沉。
这三个字落在空气里，颜栀眼眶一红，莫名其妙的难过。
自那以后，帝九兮对她的偏爱直接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甚至凯旋后将那时打下的土地封给了她。
景汐偏宠也是从那时开始被人谈起的。
颜栀是在回宫前一天才知道自己这彪悍的阿母是个年轻的皇帝。
帝九兮确实很彪悍，尤其是在战场上，军营里的士兵们再如何怕她，却也不能不赞美、敬佩她，
回宫前那天晚上，帝九兮坐在火堆旁，火光打在她脸上，眼神凌厉，声音却带着淡淡的柔和。
颜栀记得她说：
“皇宫很复杂，不过阿母会护着你”
“所以，你必须和阿母回宫，知道吗？”
“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一切从回宫开始，一切也从回宫结束。
这场梦如此短，却又如此长，长到让她意识到对于帝九兮，她始终是在意的。
只是这份在意很浅，浅到被她下意识的忽略，但某些时候，却会有像针扎那样的疼，它不痛，但足以恼人。
颜栀一直知道，不是褚钰想污蔑她，而是帝九兮要他这么做的。
因为她的“狼子野心”已然摆在明面，帝九兮必须排除她这个危险。
尽管如此，颜栀还是想再问问帝九兮，再问问她这个阿母、她在这个世界第一个见到的人。
“你信不信我？”
颜栀之前就问过一次，答案是不信，这次她当然也知道是不信。
那为什么还要问呢？
当然是为了绞杀对帝九兮的那么点在意，这种东西，只会在后面的皇权里成为累赘！
颜栀再如何理智冷静，狡猾奸诈，可也是个人，有颗人心，所以会有情感。
颜栀想谋了帝九兮的权，篡了她的位，这点情感妨碍到她了，那么就消失好了。
这样她才好毫不留情去算计，心狠手辣的下手。
所以她最终还是如她所愿承认了，她有办法证明清白，但没必要。
这是皇帝要你作弊，那你只能是作弊，否则只会有下一个莫须有，这很麻烦。
向帝九兮攻击过去的刺客，颜栀其实可以轻而易举的救下来帝九兮，可她不想这样救。
用这种方式虽然她痛是痛，但可以消除帝九兮对她疑虑，也挺好的……
开玩笑的！
呵呵，她帝颜栀可不是什么好人。
她要在帝九兮心中种下一颗愧疚的种子，这颗种子会生根发芽，然后长成参天大树！
她要让帝九兮想到她就愧疚，想到她就痛苦！
这是她活该得到的。
不过，确实好疼，背上的刀数大概有……十六刀？
……还真巧。
阿母……罢了
从今以后，你是你的君，我是我的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