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真是老天开眼了
翟梦琪的母亲体弱多病在京中圈子里不是什么辛秘之事,翟学士没少为其操持寻访医师,不过这病却是不好医治,翟学林为人正直,不愿为了家事去劳驾皇上出动御医。
否则若是翟学林开口,元武帝必定不会拒绝,只是翟学林刚毅不屈不折的性子,注定他不会开这个口。
翟梦琪其实很明白自己的父亲,却又无法认同,多年来父女关系并不和睦。
翟夫人卧病在床多年,从来不外出参宴,翟学林那点儿俸禄更是一点没留下全给妻子买补药,只能用这种办法为妻子续命。
翰林学士,听着像是多威风似的,其实翟家过的极为艰辛,翟学林不受分毫好处,可谓是称得上是一位清廉的好官,除去本职工作更是不曾受贿任何人。
说起来,翟学林还是温修奕科考之时的主考官,多好的可以敛财的机会。
但是翟学林刚正不阿,对所有学子一视同仁,除了在学府内任职就是在家中陪伴妻女,完全叫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公主,越将军差人来传话,说是军中有要务先行下山回城了。”戈夜朝着姜月昭走来低声说道:“越将军还说,改日再登门赔罪。”
“知道了。”姜月昭微微抿唇应下了,侧身说道:“既是如此,我们也下山吧。”
姜月昭去求了几个平安符,思索着下次进宫的时候把这平安符带去给父皇母后还有太子哥哥,转而让戈夜去拜别了归安寺的方丈大师,便也下山回城了。
姜月昭也是在下山后才知,山下出了件大事,广川王遇刺身亡的消息。
山下围了不少侍卫,就连京城巡防营都出动了,所有下山的人都被卡在出口接受排查,自然也引来了诸多不满和议论。
“真是罪有应得啊……”
“死的好,若不是死了,又要娶新王妃了。”
“老不死的东西,真是老天开眼了。”
“……”
细细碎碎的议论声传来,无一不是叫好的。
广川王已是年过半百,是先祖皇帝之时册封的藩王,只是这些孙辈不争气代代出纨绔,将偌大一个家业挥霍成了个空壳子,与皇室也并无情谊在身。
姜月昭记得前世她在温府也曾听闻这个消息,也如所有人一样说了句活该。
她如困兽一般居于温府,对这件事的始末知道的并不深刻。
巡防营指挥使,项承平腰挎大刀在抓着人询问有没有看到一个身穿黑衣,身负刀伤的男子,有比划了两下大概这么高……
戈夜心神微动,侧头看向姜月昭:“公主……”
姜月昭冲着戈夜摇了摇头,示意她噤声。
她自然想到了在寺中遇到的那个黑衣男子,想必广川王之死便是他干的。
“去将项承平叫过来。”姜月昭并不想在这耽误太多时间,轻抬下颚对着戈夜道。
“是。”戈夜低声应下转身走过去了。
项承平神色略显惊愕,连忙伸手整理了一下军甲头盔,这才挺直背脊朝着姜月昭的车驾走来,掀袍单膝跪地恭声拜道:“末将项承平,参见公主殿下!”
姜月昭伸手掀开车帘,垂眸看着项承平道:“项指挥,此地发生了何事?”
“本公主入寺上香,并未在寺中窥见有何异常。”姜月昭垂眼看着项承平笑了笑说道:“既是出了人命官司,项指挥上报朝廷交由刑部主审便是,怎弄的如此声势浩大。”
“引得百姓人心惶惶,连本公主都拦在外,未免有些太过张扬了。”
“民心不安易诱发动乱,项指挥难道希望看到那般场面?”
姜月昭一番话顿时让项承平神色紧绷,当即低头道:“月昭公主恕罪,是末将未能调剂妥当,这便为公主放行。”
姜月昭微微颔首,放下了车帘遮去了周遭窥视的目光,项承平不敢有任何犹豫,当即高声呼喊放行,见到月昭公主的车驾远去,还不忘俯身在拜道:“恭送公主——”
那些围观的百姓皆是惊诧万分,一个个探头想看看这传说中的月昭公主。
可惜月昭公主再未露面,根本无人得见月昭公主容颜。
“指挥使,那咱们这还盘查吗?”旁边副手凑上来小声询问道。
“随便查查吧……”项承平拧着眉思索了片刻,月昭公主这态度就代表了皇室的态度,广川王一个过气的王爷,做做面子上的功夫便好了。
这广川王并未留下半点子嗣,倒是王妃娶个一个又一个,都是些平民之女,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命,如今被暗杀也是咎由自取,想必再怎么盘查也查不出个什么东西。
项承平原是有些不满,这事还要自己来盘查,现在好了,有月昭公主之言,他趁早收工!
在姜月昭回到公主府后,广川王之死也传入了元武帝的耳中。
元武帝故作伤心的哭了几句老叔叔啊!
然后就让刑部立案调查,查他个十天半个月的,然后大牢里找个死刑犯抵罪砍头便当做是结案了,对待这种蛀虫元武帝简直巴不得广川王早点死。
“广川王府上下几乎被屠戮殆尽,除去下等奴仆以及后院妇人,几乎无一幸免。”戈夜将探听来的消息告知姜月昭道。
“若非血海深仇,怎会下次狠手。”姜月昭听着这话心都跟着颤了颤,再想到那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的黑衣男子,愈发觉得其厉害的让人害怕。
“广川王死后,其恶性也会被揭露。”戈夜低眉轻声说道:“此事恐怕不会如此轻易了结。”
“本公主现下倒是好奇了,是那位侠士如此大义,诛杀了这么个毒瘤,为民除害啊。”姜月昭心情愉悦弯唇笑了笑。
姜月昭转头让戈夜去外头盯着,若是有人揭露广川王恶行,一定要帮着宣扬宣扬。
戈夜应了一声出去了,这才刚走出去就看到了那站在外边的十七,穿着与她服饰颜色相同的侍卫劲装,嘴上戴着狗嘴套,眉眼沉沉的盯着她看,似乎满脸都是控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