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香水味道,冬洲进度
雨下大了,几乎是在顷刻间大雨倾盆。
段江离在雨变大的前一秒来到她身边。
他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后,然后收伞。
“有没有冷到?”他把还在滴水的雨伞放在一边,俯身去看她的裤脚有没有溅湿。
容鸢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她还记得,那个在断桥山被她捡到的少年,可不是现在这脾性。
那时的他,眉眼间都是肆意桀骜,还欺负她胆小不敢说话,挑挑拣拣。
当然她也能感觉到少年没有恶意,就是和现在对比起来有些不同而已。
段江离把她整个人检查了一遍,看她没有哪里不舒服才罢手。
特别周到。
她想:他真的好会爱人啊。
紧接而来的就是反省,她想了一下自己有没有这样对待段江离。
结果是,没有。
她不死心,问他:“我有没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合格?”
他听到后一愣,接着就毫不迟疑地回答:“你很好。”
他其实从来没有对容鸢提过什么要求,她能答应和他在一起,他就特别知足。
但是偶尔,真的只是偶尔,他会感觉她离他有点远,说不清道不明。
但是他想,这不是鸢鸢的问题,是他还有地方没做好。
容鸢能看出来,他说这话是真心的,于是心满意足地闭嘴了。
阵雨去的很快,虽然还没有彻底停下,但是已经小了很多。
段江离撑伞带她去车上,伞面自然而然偏向她,容鸢也不矫情地非说什么顾着你自己,有那劝他的时间,她还不如快走几步,都快点上车。
车门关闭,冷香袭来。
是女香。
段江离偶尔会用香水,但是调性都很统一,虽然也是冷调的香水,但总之不会是车上的味道。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注意到段江离的这些信息的,但是现在她不想去想这些细节。
现在,她的关注点在于车上的味道是哪里来的。
她当然不会怀疑段江离会瞒着她做些出格的事,那是对她自己的不自信,也是对他的不信任。
她随手打开储物格,里面是她惯常爱喝的那款豆奶。
戳开,问:“你今天都干什么了?”
声音很平淡,就像是随口闲聊,是查岗的内容,但是不是查岗的语气。
段江离在看路况,其实对他来说,这点雨当然不算什么,崎岖的山路他也赛过车。
但是容鸢坐在车上,他就会下意识地开得格外认真。
听到她问话,他回答:“在开会。”
她听到后转过头看他,不等她说话,他又补充:“来接你之前顺路送我堂姐回家了。”
她转回头,嗯了一声。
“你堂姐?”
段江离眉心一动,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觉容鸢现在的心情很好。
因为她几乎很少会特地关注他的事情,只有在心情特别放松或者特别好的时候,才会有闲心聊天。
他自然求之不得。
“是我二叔家的女儿,脾气很好,从小就带我玩。”
段安冬的脾气是真的好,而且再加上她的身体不允许她动气,那脾性就更加柔和了。
“还以为你和段总脾性相投。”
她说的是段安宁。
段江离笑:“我姐脾气大,我脾气也大,我性子还独,我和她就是火星撞地球。”
容鸢想了一下段安宁不顾家里反对,头也不回地只身混圈,点点头。
确实脾气大。
不过——“你性子独?”
车已经开进了地下停车场,他稳稳停下车,倾身过来帮她解安全带。
“对你当然不会这样。”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和她在一起,只要手里有点好东西,下意识就想着给她,那可真是一点不独了。
亲亲她的脸,笑着说:“回家吧。”
————
段安冬在路口就下了车,她撑的是一把透明的伞。
段江离说送她到门口。
“别进去了,里面在平整路面,不好倒车。”
他点头,看着她拐过路口才走。
雨不算很大,但是她穿的是高跟鞋,有点打滑,而且雨滴落下会溅起小水花,一阵阵地附到她的脚踝上。
有点凉。
段安冬心里叹气,觉得自己又得喝好一阵苦药了。
都不用等到明天,她自己就知道,这点凉意会让她病倒。
从小就是这样,对别人来说可能都感觉不到的一阵细风,就有可能把她吹生病。
路不长,很快就走到了别墅门口。
她平时大部分时间是和父母一起住的,因为知道他们会担心自己的身体,所以她就乖乖待在他们身边。
这栋别墅算是半个工作室吧,她偶尔会过来住。
她准备开门,但是下一秒,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她转头向右看。
男人修长的身形倚靠在柱子上,因为下雨,天也阴,更衬得他手指尖明明灭灭的星火愈加显眼。
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微微翘起,像个湿漉漉的小狗。
是程云洲。
他看到她之后,抬手就把烟按灭了。
他在她面前没抽过烟,这是第一次被她看到。
段安冬没动,看着这人等在这里,她更是不知道说什么。
她自认为自己没有办法回馈他的感情。
他走近两步,又突然想知道自己身上可能有烟味,停住了。
他说:“你进去吧,外面冷。”
看着她不算厚实的衣服,他明白他就算想说什么,也不应该是现在。
段安冬看着他一个人站在门口,偶尔还有细雨打在他肩上,也不知道他等了几天,她不经常回这里,也没什么时间规律。
而且她知道,他绝对不会不经过她的允许,就擅自去她爸妈那等她。
他不会做这种类似于逼她的事情。
所以他要是想堵她,只能在这里守株待兔。
轰隆一声响,雨又下大了。
到底是不忍心,她松口:“你进来吧,等雨不下了再走。”
说完她就率先进门,没等他回答,但是也没关门。
她不回头,自然也就没有看到他微微翘起来的嘴角。
哪里还有一点刚刚孤零零抽烟的颓丧样子。
程云洲一点都不犹豫地跟着进了屋,他知道自己的苦肉计挺无耻的,其实就是在赌她的心软。
但是他实在想见她,不用这招的话,他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那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