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序列一话有点多。

又一次回到了秩序之盒中，江寒微微挑眉，“居然升级了？”

他确实没注意看自己的经验条，因为它每时每刻都在记忆着之前的轨迹，每一次死亡都在计算下一次该如何躲避那人山人海的亡灵军团，以及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攻击波。

下意识的看了看时间，自己进入此地已经过去了整整43个小时，也就是总时间六分之一。

而经过自己不懈的努力，他也从一开始的只能坚持62秒，延长到了如今的5分钟。

这是以牺牲了520次为代价，才换来的。

可是随着时间往后推移，哪怕是一秒，自己所面临的威胁都是巨大的，每一次的进步也越发的缓慢，但是花费的时间却越来越长。

他渐渐的感觉到了有些无力，可是就这么放弃，他却又不甘心，也不是他的风格，

他从小就在逆境中生长，知道一个道理，人只要活着，无论如何，就不能放弃，哪怕前方本是绝境。

序列一始终站在那里，从始至终便一动不动，如同死物，像是一尊雕塑。

但是此刻那无脸的面具下，却有一双暗红的眼睛，已然流露出了钦佩的神色。

秩序之碑的考验，本来就是强于挑战者自身极限的100倍，他存在的意义，是为了挑选出亿万中无一的存在。

本着宁缺毋滥的标准，他不会妥协，即便在他看来，江寒是他见到过最强大的挑战者。

他拥有漏船宰酒的运气，也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更拥有神谕大陆中最顶级的意志力，特别是那股执着的念力，更是让他为之错愕。

这样的存在，即便是在那片高原，也是难得一见。

可是即使如此，却依旧不够。

他同样不认为江寒能通过这样的考核，不，是他不认为有生灵能通过这样的考核，即便他是考官。

因为挑战者挑战的是神谕大陆的秩序，一切之上的存在，这难度无异于向整个神谕大陆宣战。

而一个来自新手村，刚刚降临的初始生命数据体，又怎么可能完成得了这样的考核任务呢。

即便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有一道声音告诉他，让他等着，会有那么一个人出现，一定会有。

“恭喜你，江帝，升级了，这也算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序列一不知道为何，突兀的说出了一句话。

江寒微微抬眉，无数次的失败，让他的情绪本就不是很高，对于眼前的考官序列一更没有什么好感可言，只是冷笑一声。

“恭喜？大可不必。”

“你好像对我有很大的怨念？你很恨我。”序列一不解。

江寒深呼吸，凝视对方，“是的。”

他本就不会撒谎，任何问题的答案，只要开口，那便是实话。

不过他毫无保留的回答，在别人看来，更像是在以此宣示着自己的不满，即便这在他看来，多少有些幼稚。

得到答案的秩序一也同样愣了数秒，显然他没想到，江寒居然这般直接，毫不掩饰的表达了对于他的不满。

不过很快他便为对方的坦然，毫不吝啬的表达了自己的欣赏。

“你很特别，和他们都不一样。”话音微微停顿，而后继续，“不过你不该恨我，因为这一切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只不过是一个考官而已，我的存在最大的作用不过是为了系考核过程中能量能正常运转罢了，除此之外也没有太多的用处，毕竟简单的交流，就连你们第一宇宙空间的物理生命制造出的人工IA也可以完成，所以我也在规则秩序之下。”

江寒不失礼貌的露出一抹微笑，“理解，不过依旧怨恨，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情绪。”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的心里却开始盘算思索起了刚刚序列一的那段话。

序列一回复。

“同样理解，一级维度的碳基智慧生命体，最大的弱点就是你们所谓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喜怒哀乐，这是你们成为神最大的阻碍，即便你们现在已经被数据化，成为二级维度生命体，但是依旧无法摈弃这样的缺陷，而神谕大陆就是要改善你们，将这一切不必要的存在剔除。”

说着序列一突然摸着下巴，“不过我能察觉到，你的思想情绪更为复杂，你心中的信仰好像并不是神明，而是一群人，一群普通人，所以即便你没有走进这里，纵然拥有双重神位，也许也会大概率陨落在人类的崛起这么一个版本中。”

江寒眉梢抖了抖，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序列一通篇发言，大多数都是无关紧要的分析，是一个来自高级生命体，对低等生命体的藐视，傲慢，自大，盲目揣测。

可是有一句话，他却听得真切和刺耳，那就是“如果你没有走进这里。”

就这简单的一句话，却透露了一个信息，在序列一的潜意识中，已经默认了自己出不去了。

这让他那濒临崩溃边缘的内心，又一次被动摇，颓废的情绪悄悄在心底蔓延开来。

不过他还是对序列一做出了回应，“什么维度，我不懂，若是你非要给生命区分一个等级，而标准是拿感情来定义，那我宁愿做那低等，人之所以是人， 就是因为有感情，若是没有，和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呢？”

序列一晃着手手指，\不不不，我没有否定情感，我只是说在百分之99的情况下，这东西会成为强者的累赘，会害死人，当然不排除，它也会让人变强，但是却具备巧合性。\

说着他指向江寒，继续道：“就比如你，你就是将你心中的情感当做了信仰，所以你才拥有了如今的力量，毫不夸张的说，我承认你是这个纪元我见过最有潜力的存在，可是不可否认，你的成功具备巧合性。”

江寒陷入短暂沉默，他不否认序列一所说，若非自己被那老头悔过棋，所以记忆深刻，那么他也许就没有掀棋盘的勇气，若非自己怕死选择了牧师，那便没有复活，没有复活技能，便就不可能遇到死神。

即便他也许还是可以拥有双生神位，也不可能超越死神的唯一序列。

一切种种确实巧合的刚刚好。

不过——

“可是运气本身就是实力的一部分，不是吗？”

序列一点头赞同。

“我承认你说的是对的，我只相信结果，可是你要承认，你心中复杂的情感成就了你，却也毁了你，若非要背负你心中所追寻的信仰和使命，那么你就不会踏入这里，这样你就不会死。”

“所以你不该信仰它们，你更应该信仰神明，至少你落难的时候，你想要庇护的他们并不能帮你，而神也许会眷顾你。”

江寒一翻白眼，表示轻蔑。

“我不就是神吗？神为何要信仰神呢，岂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