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序列一死了,所以我赢了。

这一刻，序列一恍然大悟，他一直不明白真的有人能通过这样的考验吗？变态的考验。

而他现在明白了，身在局中，原来他才是那个别人要攻略的对象。

他的存在从一开始扮演的从来就不是什么考官，他在秩序下可以改变规则，却也在秩序的限制之内。

他的出现确实是在等一个人，在等一个能杀死自己的人。

杀了自己，能量崩塌，一切考核将失去任何难度，一样可以通关。

不，准确的说，江寒早在两个小时之前就告诉了他，杀了他就可以通关。

只是那时候的他觉得，这是一个可笑，且不切实际的想法。

然而一切却在这个时候脱离了他的掌控，他嗅到了死亡的芬芳。

规则下的补偿，一万次的失败，眼前的少年用他的毅力让他的技能升级了，而这样的升级是在他一开始的探查之后的。

江寒升级后的技能强度和特性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即为意料之外，也正是这样的意外，让他陷入必死的境地。

他从短暂慌乱到无可奈何，在到渐渐释然，仅仅只用了数秒钟的时间。

他平静的看着江寒，平淡的声音回荡。

“恰如其分的运气，坚韧不摧的毅力，无畏一切的勇气，打破常规的魄力，凌驾万灵之上的实力，还有缜密的智慧，江帝，不——我应该叫你江寒，恭喜你，你赢了。”

任凭生命本源在高速流逝，序列一始终淡然的看着江寒，身上的红色褪尽，再一次被纯白取代。

正如他所说一般，他是高纬度的生命体，所以他没有人类所拥有的复杂且累赘的情感，即便知道自己要死，他也没有害怕，即便杀他的人就在眼前，他也没有愤怒。

他依旧高高在上，鄙夷一切，世间万物在他眼中，犹如蝼蚁，他即便是要死了，也同样高贵，让人仰望。

江寒眼底浮现恍惚，序列一的冷静，让他莫名的心悸，忍不住问道：“你不动手杀了我吗？”

“杀了你？有用吗，结局已经注定，又何须多此一举。”

江寒存在复活，即便被禁锢了所有能力的他一个手指同样能轻松将江寒碾死，但是却也没有了意义。

江寒依旧会复活在一个小时之前，而他同样会死。

他微微低头，无脸面具上好似带上了一抹坦然。

“我不会为注定的结果，再去做任何徒劳的事情，因为那是在浪费时间，同样这也是我的设定，我和你始终不一样，也许这就是我会输给你的原因，我明知不可为而安之若命，你明知不可为而永不放弃。”

他的坦然让江寒再度骇然，虽是对手，可是他的品性，却在江寒所触及不到的高度，能控制自己的愤怒，这样的存在真的很可怕。

他耸了耸肩，“对不起，我没得选？”

“你不必道歉，这不怪你。”序列一回答，随后视线扫视四周烛火，而后仰头看向穹顶，他低声言语。

“这是我的宿命，我已经在这里待得够久了，现在也终于可以离开了。”

江寒沉默，看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跳动，序列一的血量依旧在持续减少。

当血条来到百分之十的时候，序列已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当到百分之五的时候，他的白衣染上黑色的尘土。

序列一收回目光，凝视江寒。

“少年，未来荆棘，这只是开始，祝你好运。”

尚且不等江寒回答，序列一的血条彻底清零，而后那悬浮在半空中的躯体，如同断线的纸鸢，从那长空落下地面。

彭——

荡起的一缕气息，摇曳着四周的火烛。

江寒悬着的心也彻底的放松了下来，他知道，他赢了。

【你已成功击杀秩序之碑的考核者·序列一，因对方生命体维度凌驾于神谕大陆之上，你无法获取经验。】

【恭喜你，江帝，成功通过秩序之碑的考验。】

【由于秩序之碑·唯一任务已被生灵挑战成功，秩序之盒将在十秒后彻底崩塌拆解，即将将你送回000234号新手村。】

一道道声音持续响起，四周烛火开始猛烈摇曳，他们似乎也知道了自己即将不复存在，所以要在这最后的十秒，试图燃尽灯芯，让自己在消失之前最后一次璀璨生辉。

江寒也没想到，无需时间重合，也无需在走一遭血色平原，就宣布了自己挑战成功。

但是他却也没有多想，他只需要知道自己赢了，那就足够了。

不知道为何，他鬼使神差的朝着地上的序列一走去，他盯着他那无脸面具伸出了手。

他想看看这个陪了自己八日的序列一到底长什么样子，因为好奇，也因为他想记住。

“无意冒犯，我只想记住你，仅此而已。”

随着面具被江寒取下，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江寒识海轰鸣，犹如遭了晴天霹雳。

他那原本淡漠的面容瞬间扭曲，充血的瞳孔快速放大，耳畔嗡嗡作响。

“这—怎么可能？”

可是也就在这个时候，秩序之盒彻底分解，而他的眼前瞬间漆黑，他也失去了一切的目标。

在一晃眼，他已然出现在了最开始的地方，村子的后山，只是不一样的是，原本的他站在第三个圈里，而现在，却站在最里面的一个圈中。

面前是黑色的石碑，可是江寒却并有看向它，他依旧盯着自己的手掌，眼中惊骇溢出眼眶，满布脸庞。

更是神神叨叨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它到底是谁，我又是谁，这是真的吗？还是幻觉，难道又犯病了？”

“不可能，一定不是的，数据体怎么会生病。”

“是幻觉吗，因为我太累了.....”

他尝试着用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来解释他刚刚看到的那惊骇的一幕，可是却始终无法说服自己。

因为他看到那序列一的面具下，那张脸，居然是自己，而且——它也在冲自己笑。

诡异，迷茫，不解，震惊！

可是却在这时，冰冷的提示音却又将他拉回了现实，打断了他的所有思绪。

“编号（银河999·1379号挑战者·江帝），请将手掌贴合石碑，进行最终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