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叔好
残阳似血,已是傍晚时分。
萧茹走出废弃教学楼,顺道将录好的视频编辑了下,接着匿名发上网并@了警方。
走到校门口,随意瞟了眼,果不其然没看到萧家的车。
她拉拉背上的包,往地铁站走去。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搬出萧家了。
突地,一辆低调的豪车停在了她面前。
后座的车窗滑下些许,露出一张令人惊艳的俊脸,带着几分蛊惑的笑容,“小朋友,搭车吗?”
萧茹眉头一皱,侧头看去,骤然瞳孔紧缩,“陆靳霆?”
原来这个时候他就已经回国了吗?
“小朋友认识我?”陆靳霆挑挑眉。
离得近了,他能看到她瘦削小脸上的苍白,纤巧的眉眼五官瞧着分外脆弱,但那双乌黑清冷的眼眸却内敛而深沉。
只消一眼,就能知道这是个外柔内韧的姑娘。
“我是萧启荣的二女儿,按辈分,我该叫您一声小叔。”萧茹压下眸底涌起的朦胧水意和心里翻涌的情绪。
径自拉开车门,坐到了陆靳霆身边,偏首看他,“我饿了,要吃蓉园的佛跳墙。”
她理直气壮的态度倒是让陆靳霆觉得有趣,他往后靠倒,嗓音低沉含笑,“那先叫声小叔来听听。”
据说萧家前两年找回来个二小姐,外表平庸、性格怯懦,十分上不得台面。
偏偏这二小姐又觊觎跟长姐订婚的陆家嫡孙陆慕舟。
听说她多次勾引陆慕舟未果,在圈子里是个笑话般的存在。
其他的暂且不提,只这怯懦就让他不置可否,毕竟,真的胆小又怎么会将那几个男的揍得差点去见阎王,眼下面对他竟也毫无畏惧之态?
“明明没比我大多少,叫小叔显得您多老了似的。”
萧茹从烟匣里取出根雪茄,剪好点燃递到他嘴边,动作熟稔流畅,仿佛做过千百遍。
陆靳霆眯了下眼,“那你觉得该叫我什么?”
说着,他就着她的手吸了口雪茄,又冲她吐出一口烟雾,被她翻了个白眼,惹得他低笑不止。
前座的司机差点没绷住,万分怀疑那个常年阴沉着脸的阎王爷,有没有可能被夺舍了?
先是半路搭讪陌生小女生,这会居然还笑得这么开心,难道真是老男人爱找女大学生?
“霆哥。”萧茹吐出两个字。
上辈子她跟了他后,就一直这么叫他。
想到这,她的思绪有些跑远。
陆靳霆是谁?
A市首富陆家曾经无可争议的继承人。
能跃过上面的十来个兄姐成为第一继承人,慨因陆家能有如今的权势地位,全靠了他。
他的能力和他的容貌一样出众,却在一场不知是人为还是意外的车祸后双腿瘫痪,接着他就被解除了继承人的身份,并被逐离陆家核心,成为了家族弃子,最后落魄的远走异国。
当时他是如何想的没人知道,旁人只知道数年后他重新归来,权势地位已然超过整个陆家,而陆家人争先求着他回归家族却无果。
后来,萧家为了巴结上他,更是将她送到了他的床上,就因一场宴会上他多看了她两眼。
所有人都说他性格暴戾,残忍不近人情,可在他身边,她却学到了很多,也体味到了真正的快乐……嗯,各种意义上的。
再后来,那群人借她的手害去了他半条命,以他的睚眦必报却没有报复她,只是再不肯见她,也再没了音讯……
所以,后来她落得个死于非命的下场,也算是报应吧。
陆靳霆敲敲车挡板,语调透着几分愉悦,吩咐:“去蓉园。”
车子很快驶离,汇入了川流不息的马路里。
车内,萧茹看向陆靳霆的腿。
距离他车祸出事已过去好几年,但显然他平常有注意保养,故而西装裤下的腿并没有太多萎缩的痕迹。
注意到她探究的视线,陆靳霆眼中阴鸷一闪而逝。
萧茹问道:“霆哥,你的腿有没有找中医大夫看过?”
前座的司机忽地感觉车内温度降低了不少,忍不住在心里哀叹,这萧家小姐怎么就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
察觉到他淡下来的神色,萧茹勾了勾唇角,“抱歉,我以为你不会在意别人提你的伤。”
毕竟上辈子,她跟了他之后,他的确对他的腿毫不在意。
“小小年纪就瞎了?这哪儿是伤?是废。”陆靳霆眸色幽森,脸上看不出喜怒。
“能治好的就只是伤。”萧茹不赞同他的话,“我能摸摸吗?”
说完,不等他开口,就直接上了手。
陆靳霆阻止不及,就见一只葱白的手直接拉起了他的裤腿,然后纤细的手指从裤腿下钻了进去。
尽管毫无知觉,但他仍能看到她那只手正放肆的在他的腿上揉捏着。
陆靳霆难得黑了脸,伸手将她的手扯出来,“小朋友,你对第一次见面的男人都这样?”
“当然不是,不过我学过中医,对你的伤有些好奇。”萧茹眨巴着眼看他,“要不让我给你医治吧?”
前座的司机终于忍不住了,“萧小姐,先生请过许多国内外顶尖名医看诊。”
结果不言而喻。
所以你个小姑娘家就别胡闹戳人伤疤了,否则真惹恼了这位阎王,不定落得什么下场!
萧茹不以为意,“我学的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治不好不代表我治不好。”
毕竟,她前世机缘巧合下,师从了传说中的鬼手十三针,与现世的医学颇有些不同,甚至可以说有些邪异。
但她师父曾凭那一手针灸术治好了数个双腿瘫痪多年被宣告无救的人。
而刚才她浅浅的一番触诊,发现许是今世遇到陆靳霆的时间更早一些,他的腿并不像后来的那样彻底没救。
陆靳霆笑了声,只是笑不达眼底,“小朋友这么自信?答应你可以,不过你要先证明自己有那份能力。”
“怎么证明?”
萧茹飞快思考是先发表一篇医学SCI,还是找几个病人试试手。
陆靳霆倾身贴近她的耳畔,不无恶意的说:“我让人打断你的腿,你再医好自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