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霓裳
我好像进入了一片黑色的海洋，天空和四周也都是黑色的，我不着寸缕，就这样飘荡在海面，既无法脱离也沉不下去，就这样……永无休止……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有一轮灿烂温暖的太阳从海平面升起，为这片只有寂静的海域带来了光明。
我不禁伸出了手，想要去抓住那个太阳。
可一伸手，太阳却轰然消散了。
“啊！”
我从一个石床上坐了起来。
我竟然还没死？！
我大口喘着气，回忆着昏迷之前发生的事。
好像……我被人救了？
我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山洞里，虽然是山洞，却被修缮得干净清爽、古朴典雅。
不远处的竹桌上有一盏烛灯，正发出昏黄的灯光，桌子上有一个捣药的研钵，旁边放着一本打开的书。
再往旁边则貌似是女人的梳妆台，那些瓶瓶罐罐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但不时能闻到从中散发的胭脂味。
另外还有有两排挂满各色衣裙的竹架则摆在梳妆台的对面。
我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一时愣住了。
这到底是哪儿？救我的莫非是一个女子？
我突然回过神来，急忙拉开了粉色的绣花被子去看腹部的伤口。
而令人惊讶的是伤口竟然已经结痂了，被捅到的地方留下了一个圆形的痂。
这么重的伤竟然这么快就治好了？难道是我昏迷太久了？竟然连伤口都不痛了。
我试着去摸腹部的伤口，却被人出声制止了。
“别乱摸呦，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
闻声我看见从外面走进一个年轻女子，她长发及腰面容娇好，不仅衣着光鲜，而且处处点缀着各种盛开的花朵装饰。
但除了这些也还有一点区别。
那就是别人穿的是正常长裙古装，而她穿的竟是古装修改的短裙，而上身的衣服也有所不同，一条峡谷直接暴露在空气中。
上次见这种还是在自己的世界。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了头：“是……你救……救的我吗？谢谢……”
那女子闻言噗嗤一笑，调笑道：“无妨无妨，不过……没想到先天之人竟还像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毛娃娃。”
我转头盯着女子的眼睛正色道：“在下已经不是什么孩子了，姑娘请自重！”
可那女子却突然靠近坐在了床边，妩媚地看着我道：“不是小孩子？那你躲什么？”
“我……我……”
女子见状哈哈大笑，站起了身：“多少年没有人叫过我姑娘了，小公子，知道我是谁吗？”
我将胸前的被子拉紧了些，尴尬道：“在下……不知。”
她正要开口，却突然从山洞外传来了敲门声。
女子用食指放到嘴边示意我不要出声，便去开门了。
我也下了床躲在拐角听着门口的动静。
“四长老好！”
外头传来两道整齐的男声。
被称作四长老的女子抱着手漫不经心地回答：“有什么事吗？”
“我们奉命搜查不老魔刘奕廷，所以……”
但他们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女子打断了：“不老魔会在我这里吗？你们什么意思？！”
“四长老误会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奉谁的命？我师兄吗？”
其中一个男子恭敬道：“天机师父还在闭关中，这是费天洋师兄的命令。”
“笑话！”女子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道：“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弟子来主事了？纵然我师兄闭关，那他的亲传弟子吴……吴……哦对，吴明子那小子呢？”
“大师兄去思过崖了，本来前两天都出来了，但是费师兄奉天机师父闭关前的命令让大师兄再多思过一个月。”
“哈哈哈！”女子嘲讽地笑了，“好哇好哇，不愧是他三长老的徒弟，还真是会越俎代庖。”
“弟子们也是奉命行事，希望四长老通融。”
“好啊，你们试试？”
两个弟子听女子这么说就准备进来，却见她又不肯让路。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女子则是勾着嘴角笑道：“我再说一遍，那个什么刘奕廷不在我这里，你们可以走了，如果费天洋那小子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叫他亲自来找我，看看他到底敢不敢进我这花药庐。”
闻言两个弟子互相看了看，沉默良久后咬了咬牙对女子弯腰作礼，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两人走后女子也关上了门走了进来。
我看着她有些疑惑：“你……是四长老？”
“对哦，我叫霓裳。”四长老捂着嘴呵呵一笑道，“小公子，我可是很厉害的呦，不过呢，你以后还是可以继续叫我姑娘的哦。”
“哈哈……”
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正想着该说些什么，却发现她正不停地上下打量着我。
我老脸一红，突然想起自己现在除了一条裤子以外什么都没穿。
我急忙转了身用手捂住了胸口，尴尬道：“四……四长老，请问那个，我的衣服……”
可对方只是戏谑一笑道：“小公子害羞了啊，身材蛮不错的唉，要不要让我康康啊？”
“霓……霓姐，你干嘛啊？”
“开玩笑的啦。”霓裳捂着嘴轻轻笑了笑道，“衣服在那边架子上，我已经帮你补好了，自己去拿吧。”
“谢……谢谢四长老！”
我如获大赦，急忙跑开了。
走到竹架的位置，我好不容易从一堆衣服中找到了自己的，正要穿上，却发觉衣服有些不对。
这个破洞的位置怎么……
我看着补在破洞上的一朵不知名花朵的绣花陷入了沉思。
后来我才知道那种花叫作木棉花。
一旁的霓裳见状笑道：“怎么样？好看吧？我觉得很适合你呦。”
“额……好……好看……”
穿好衣服后，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个飞红，便急切地问道：“四长老，我的包袱呢？”
“这么急干嘛？”她指着角落里的一堆杂物道，“你的伤还没好呢。”
我忙过去寻找。
翻着翻着，我发现有一个盆竟然在颤动。
拉开一看，果然是我的包袱，而飞红就在里面害怕地颤抖。
我赶紧打开了包袱将飞红放了出来。
飞红一出包袱就像一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在绕着屋子转了几圈后猛地向我冲了过来。
我肚子上的伤还没好，怎么可能让它创上来？
我摆出架势准备迎接这枚大子弹，但在飞红即将冲到之时，却被霓裳一伸手轻而易举地抓在了手里。
“妖祖蛋？”她捏着下巴仔细观察着飞红，“倒是有好些年没见过了，咦？这个……好像是活的。”
只见她顺手拉过了旁边的一个小丹炉：“一般死的妖祖蛋就有延年益寿、增长修为的功用，不知道这个活的怎么样。”
她又舔了舔嘴唇，揭开了丹炉顶盖：“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哼哼哼。”
飞红已经被吓得挣扎不了了，只能在霓裳手里不停颤抖。
再不出手，就显得我不厚道了。
我忙上前一把夺过了飞红，解释道：“这是我的朋友，名叫飞红，不是普通的妖祖蛋。”
霓裳单手叉腰，看着我有些惊讶：“嚯，小公子运气不错嘛，居然能得到活的妖祖蛋，不如这样，我们俩把它平分了怎么样？”
飞红闻言急忙钻进了我的衣袍，不停颤抖。
我认真道：“这真的是我的朋友，四长老您就别闹了。”
“好吧好吧，其实我也是开玩笑的啦。”霓裳俏皮地笑了笑又道，“不过倒是真的有差不多两千年没见过妖王血脉了呢。”
看来霓裳也是经历过人妖大战的人，我正好可以顺便问问她。
于是在我开口询问以后，霓裳找了个竹凳坐下，给我讲述了这个世界人与妖自古以来的纠葛以及那场几乎将妖灭绝的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