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小时和5天
飞机巡航的速度不慢，只不过距离有点远，滞留的时间不多，只能速战速决，威慑力大过实战。
两名飞行员仔细观察着下方，飞机没有拉的很高，此时没有高楼大厦阻挡，空中也没有威胁，参战只是一种变相的练兵。
“下方”
估算了一下时间，长机的飞行员用手向下示意，要求僚机下降高度侦察，他来做掩护。
僚机听从了命令，开始降低高度，下面开始有枪声响起，有步枪，还有机枪。
400多米的高度，其实带不来多大的威胁，除非撞大神。
飞行员开始加油门，准备俯冲射击，长机看了一下火力点，示意拉起，不用扫射。
他们目标是打击炮兵阵地，对于步兵，留给步兵对付。
下面的阵地上一阵欢呼，竟然赶跑了飞机，个个很激动。
飞机摆了尾，朝着后方飞去，很快就有了发现。
十二门75毫米的山炮没有做伪装掩护，就那么一字排开，等待着开炮的命令。
两架飞机的驾驶员对视一眼，开始呼啸着加速俯冲，子弹突突突的扫射，阵地上的士兵用手中的步枪还击，机枪架起来也准备开火。
“噗噗噗”
一阵的血雾腾起，残肢断臂，仅靠机枪，炮弹是很难殉爆的，飞机拉起后就直接往回飞，航程短是最大的问题。
炮兵阵地上一片狼藉，幸存的军官指挥着收拾阵地，准备转移。
很多人优先处理伤员，最后装炮弹，牵引的牲畜被打死不少，军官犯了难，怎么拖走。
看了一眼伤兵，然后对着完好无损的黄色牲口，大声的喊道：“先把人放下，晚点再来接他们，你们先拉车。”
众多士兵的脸色一变，伤兵丢在这里，基本就是一个死，谁也无法保证自己是不是也有这一天，活下去才是最大的努力，大家都有些迟疑。
“快，愣着干什么，赶紧搭把手，都过来拉炮”
“长官，受伤的弟兄们，怎么办？难道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谁说的？我们先把炮拖走，再回来拉这些弟兄们。快点，不然又有飞机来了。”
丢下伤兵，大家上前拖拽火炮，火炮是沪造克虏伯75山炮，400多公斤，刚走了没有多久，两架飞机的轰鸣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力，只好丢下火炮纷纷散开藏匿。
沪造克虏伯75毫米山炮（来源于网络）
两架飞机耀武扬威似地开了机枪，就飞走了。
“兄弟，这事不能在干了，飞机就是冲着火炮来的，在搞下去就丢了性命。”
“那你说咋办？”
“咱们跑吧，散伙了，这齐督军打不过马督军，不能白白送命。”
“那长官呢，他可不会同意”
“他是齐家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一不做二不休，同意还好，不同意直接干掉他。”
十几个士兵一商量，就准备起身做事，为首的姓沙，是一个少尉。
“赶紧的，继续拉炮走“
“长官，这炮是拉不了了，天上的飞机搞不好一会又来，动不动开几枪，咱们是不是先把后面的伤兵弟兄们带上，等着大部队来支援我们“
“呀，你的意思是把炮丢在这里？”
“没有长官，弟兄们的命也很重要不是，光有炮，没有我们炮兵也发挥不了作用。”
“妈的，这炮比你们的贱命贵重多了，再敢违抗军令，格杀无论，快，都上来帮忙。“
很多士兵不情不愿的上前，齐姓军官大怒，仗着齐家人的身份，嚣张跋扈惯了，忘记了现在的处境，手里的马鞭劈头盖脸的抽了下来。
“呲“
齐姓军官丢掉了马鞭，双手开始捂住自己的脖子，姓沙的少尉冷不丁的用匕首，站在背后捅了一下对方侧面的脖子，大动脉被刺穿。
只过三秒钟，齐姓军官瞪大了眼睛，身子哐当一声摔倒在地，死不瞑目。
“弟兄们，咱们好歹也是技术兵种，那能被他当成牲口使用，不把咱们当人看，我看不如投了国防军，听说他们不体罚，不吃空饷，吃得好穿得暖，都有大衣发呢“
“大家怎么想的？“
“我没有意见“
“我也是“
“我也是“
“好，那我就带一个头，赶紧的现在地上用东西摆出一个降字，免得又要遭受飞机扫射。“
士兵们很快行动起来，刚刚摆好，空中又出现了2架飞机。
眼看着飞机已经作势俯冲，大家一阵骚乱。
“都不要动，站在你的位置上，让对方看清楚，摆出来的是啥字“
飞机俯冲下来，机枪的开火按钮很快被松开，地面上一个大大的降，飞机忽地一下子拉起来飞走了。
大家惊出了一身冷汗。
“来，分下工，一部分人去把伤兵带过来，一部分人把火炮集中，炮弹存放在另一边，忙完了就是等接手“
民国时代，背叛和背刺就像喝冷水一样容易，所谓的忠诚都来源于利益，还有威慑。
第2师前线指挥所，通讯兵快步走入。
“报告，前进机场发现炮兵做出了投降。”
“噢，在哪个位置”
军事地图上，吴正保估算了一下，东桥镇。
“命令附近的侦察队向其靠拢，做好防御，保护炮兵部队，等待我部接收。“
几支侦察队从黄埭镇、浒关镇、望亭镇向炮兵所在集中。
“命令炮兵开炮吧，105以上的开炮，震震他们。“
“是“
命令传达到炮兵团，炮兵迅速拉开伪装物，伪装物就是渔网绑上树枝和稻草做的，按照射击诸元，调整方向机和高低机，经过这几年的培训，炮兵的技战术水平已经得到提高，掌握了间接图上作业能力。
火炮构件示意图（来源于网络）
“1号炮准备完毕。”
“预备-放”
有线战时电话响起，前方的观测所开始报告弹着点，试射效果。
观测所的士兵基本具备测距、地形测绘和地图判读能力，都是普鲁士军官整训的结果，也离不开扫盲班的学习。
“预备”
炮手们开始装入弹头，接着装入对应的发射药包。
“放”
“嗵”“嗵”
连续的开炮声响起，灰尘笼罩了发射阵地。
对方的阵地上陆续传来轰轰的巨大爆炸声，1枚40多公斤的炮弹，能在地面上炸出一两米深的坑，弹着点直径20米内的都能被炸成粉末状，50米击打成块，100米内就是残肢断臂，产生的冲击波和气浪，让人生畏，极大的震慑了对手的心神。
一门炮就打了两发炮弹，花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达到目的就行。
炮声的余音还未彻底散去，吱呀吱呀的履带声音响起，类似于拖拉机的突突声音，6辆雷诺Ft-17在班组士兵的保护下，开始向前方推进。
对方的堑壕里开始向外射击，37毫米的坦克炮向机枪火力点回射，步枪的射击打在坦克身上不痛不痒，行进的途中有士兵被反射出来的流弹击中，一声不吭的倒了下去，没有人试图去抢救，只能低着头，躲在坦克的后面，慢慢向前推进。
佩戴十字袖标的医疗兵拿着担架跑上来，准备抢救伤员。
交战区域进入600米，机枪组立即卧倒，使用机枪扫射，压制对面的火力，狙击组比机枪组更早一些卧倒，射杀对方的军官和反击的士兵。
进入400米时，己方士兵通过间隙向对面开枪射击，特别是正副班长手中的启拉力。
坦克虽然慢，只是相对而言，进入200米，没有想象中的弹雨袭来，经过狙击和机枪的扫射，加上坦克炮的开火，勇于反击的敌人都已经成为了好敌人。
100米时才遇到少量的反击，机枪组已经跟了上来，在200米的位置重新进入战斗，坦克突突的继续前进。
按照普鲁士军官的教导，堑壕战其实是属于欧洲之战时的战术战法，已经落后了，马小树每次开会都强调不要吝啬子弹，能用子弹解决的，决不能与敌人近战，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到了堑壕边上的时候，坦克开始翻越壕沟，1.8米以内的壕沟都不是问题，士兵们开始跳跃过去，因为壕沟也就1.3米宽的样子。
跳跃前，班长各向两侧壕沟内扔了手榴弹，继续随着坦克向敌后方行军，目标就是敌军的指挥部。
跟随而来的后续部队突击到壕沟，开始沿沟边分段投掷手榴弹，清扫堑壕。
侦察分队赶到东桥镇，发现投诚的是一个炮兵营，由起义的一个少尉负责。
分队长拿出地图，开始询问：“知道你们的前线指挥部在哪里吗？在地图上找出来“
“在这里“
看着地图上的目标点，计算了一下，发现离得也就7里地的样子。
“在这里能不能打到？”
“有点难”
“为什么”
“我们一般都是直接射击，前两发试射，最后一发才有可能击中目标。”
“崔勇”
“到”
“你是咱们侦察队打炮最好的，你来看一下”
“是”
“长官，还需要去现场观测，参数的修正很重要。“
“这样，你在这里指挥，先把炮架好”
“带我去观察一下。”
“好吧”
沙少尉有点抵触情绪，安排了两个人跟着分队长共4个人前去侦察，携带了一部有线战时电话。
半个小时后，参数很快报了过来，崔勇开始设置射击诸元，按照数据调整了4门火炮。
“好了，听从我的命令，按照开炮的操作执行。“
“现在听我的命令，预备-放“
“嗵嗵嗵嗵”
炮弹飞了出去。
崔勇再次调整参数，设置射击诸元，因为此炮是架退炮，火炮会移位，虽然有单腿大架
“装填”
“预备-放”
“嗵嗵嗵嗵”
炮弹再次飞了出去。
“停止射击。”
“已全部命中。“
投降的炮兵面面相觑，自己好像还没有这项技能，地位堪忧。
随着敌人指挥部的被打掉，很多的求援电话打不通，前线官兵意识到不妙，开始撤退，不过没有计划性的撤退，很快就变成了大溃败。
吴正保正在诧异敌人这么快就溃散了，通讯兵跑了进来：“报告，长官，侦察3分队来电，已利用投诚火炮剿灭敌指挥部。“
“我说呢，难怪，功劳不小。“
“是的“普鲁士人也是点头。
“命令部队全线出击，收拢俘虏，不要让溃兵冲击了普通民众，有意识地引导，消灭我们执政的拦路石，授权可见机行事。“
“是“
观眼色的士兵很快举手投降，不甘被俘的士兵也有很多，想着做土匪也能挣到钱，开始冲击普通百姓的家里，却被赶过来的国防军击毙。
聪明的溃兵发现只要是冲击高门大院，国防军都是默认不管，虽然知道不是好事，可没有办法，国防军就是驱狼吞虎，溃兵就像一个背着壳的蜗牛，身上的东西越多越跑不动，没有了利用价值，只能跪地投降，不料等交出身上的财物，又被驱赶着朝其他的豪宅冲去。
溃兵扫过的宅院，国防军都会二次补枪，留下两个士兵看守。
原本寄希望可以打败马小树的齐某元，满怀着失望逃入了沪海道。
战斗只用了4个小时，打扫战场和清理溃兵，竟然花费了5天时间。
1月6日，复兴报和复兴之声对这次的苏省内部争斗宣布胜利，谴责齐某元的队伍对士绅商贾的残暴行为，导致大量的人间惨剧，对齐某元发出征讨令，命令齐某元交出沪海道，选择下野或者避难，还苏省朗朗晴天，如被抓获，将交由苏省成立的陪审团一同参与审理和判决。
“此子歹毒啊，杀人还要诛心“
齐某元躲在了租界内，遥控指挥自己的部队，也实在是被打怕了。
听到广播中的征讨，气的心纠集在一起，一阵的绞痛。
“督军，我们可以反驳他，都是他们的人在做的，最后受益的全是他们国防军。“
“怎么反驳，成王败寇而已，而且确实是咱们的溃兵在前，你也无法证明是受他们去驱赶的。“更何况咱们的军纪本来就不好，自身不正，栽赃陷害泼脏水一弄就是准的，洗都洗不掉啊。”
“督军”
齐某元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讲了。
“早知今日，当初还不如去往热河，躲开这祸害啊”
自己怎么就偏偏听信了吴某孚的鬼话，可以保证我的侧翼安全，你倒是从豫省进攻啊，直接打在马小树的肚子上，一门心思地都想消耗别人的兵力，不想出血。
“啪”
一个茶盅被拨在了地上，齐某元越想越气。
“来人，备车”
“督军，我们要去哪里？”
“去找扶桑人，请求他们的帮忙。”
“这”
“怎么了？”
齐某元看了一眼副官，摇摇头。
“你啊，还是不明白啊。这吴某孚靠的是日已落和老美，南方的孙大炮靠的是红毛和小鬼子，关外的张老疙瘩也是靠的小鬼子，听说冯倒戈也去了红毛，马小树身后是普鲁士人，哪个后面没有洋人，大家都是一条狗，缰绳不在自己的手中。”
如果马小树听到，肯定会嗤之以鼻，老子背后没有人，老子是下面有人，有时是上面有人，全方位的360度无死角，只要肌肉撑得住，技巧就可以玩的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