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到津卫

早上7：20顺利走出津卫火车总站，从王堂主处借来的房子在英租界剑桥道上，走路太累，还不熟，随手招了一辆胶皮（北方人把人力黄包车叫做洋车，津卫人叫胶皮）。

“剑桥道234号“

“老板，您坐好了“

胶皮在路上慢慢加速，拉车也是存有技巧的，不能一直用蛮力。

马小树拒绝了车夫把车棚打开的建议，他想沿路看下这座城市，开埠以来已经有了80多万的人口，因为列强的投资众多，熙熙攘攘的人群，经济繁荣，。

租界是安全的代名词，众多商人、买办、官僚、政客、军阀都喜欢躲入租界，北洋时期不会赶尽杀绝，今天你上台，明天我下课的，城头变幻大王旗，没事打一场冲天开枪的激烈大战，今天是我的兵，明天又是你的兵，军队不变，长官不停的换，打不过就加入才是主流。

付了车钱，马小树面前的是一栋三层的小洋楼，欧式经典风格，房子是空置的，临街没有前庭，只有一个小小的后院，后院的花都枯萎了，进门处有个房间可以放置胶皮。

租界小洋楼（来源于网络）

现在这房子估计能值个1.5万大洋，后面随着社会动荡和战乱，在民国20年左右会暴涨十几倍，个别地方甚至涨到几十倍，王堂主真是一个好人啊，抽空给它念段《随愿往生经》，也是为自己的成长打下基础的人。

拿出钥匙打开门进入房子，地面上有一层灰尘，家具类都使用布罩封着。

这处宅子既然是王堂主的退路，肯定藏有钱财，以备后续生活使用，那就需要仔细地查找，其它的事情要先放一放，落袋为安才是自己的。

楼上楼下走了一遍，目测没有发现异常。

国人通常喜欢把东西埋在土中、地板下，好点的就藏在夹墙中，差的就藏在炕洞里，没有条件就藏的地方千奇百怪，使用保险柜放东西的，民间很少使用，那是政府衙门和军队、洋行采用的。

马小树斜躺在床上，默默的打量和思索，房子的家具是西式的，风格也是典型的欧式经典，如果从鲁省带财物过来，重量和体积不会太大，东西大了安全系数低，容易泄露出去。

顺路带财物过来，如果是银元肯定存银行了，房子一直没有长期住人，估计每年过来一两次，办理各种费用的缴纳，用来打消有心人的疑窦，而且明面上的契约精神是有共识的。

江湖中多疑，老实耿直的人早已泯灭，老实人都是炮灰，前世美其名曰接盘侠，又号背锅侠。

异乡外地肯定是安全第一，既方便拿取又不会让外人轻易找到。

抽水马桶、家具看过了，藏不了东西，是搞了夹墙或者是墙上开挖了隔台？

把墙上的所有壁画拿开查看也没有挖过的痕迹，把墙壁也敲了一遍，咚咚的沉闷声音没有响起。

地上逐块敲了一个遍，也没有听到砰砰的空洞声，没有感觉空空的地方，真是奇了个怪。

一楼的杂物间和工人房、厨房、车库里找过，客厅里也敲打过了都没有发现。

总感觉遗漏了什么地方，算了，还是先去外面走走，顺路找地把两辆胶皮（洋车\/黄包车）卖掉，再去洋行看下枪弹，能买都买些，再看下撸子和子弹的价格。

至于黑星手枪就做为纪念品存放起来，提醒自己从哪里来，还有原来的铜钱也放了起来。

走在大街上，租界内的治安还是真的好，巡捕随处可见，各个的生意档口也很兴旺，顺着路找到一个名叫仁和的车厂。

进去一看，没有一辆闲置的车子，车子抢手的很，喊了句：“老板在吗？

“谁呀？ “

掀门帘出来一个肥胖的中年人，红润的脸，圆圆的喜庆，眼神出卖了他不是一个好人，穿一对襟开的棉袄，左手拎一紫砂的小嘴壶，右手盘着两个包浆的核桃。

看了眼马小树，微微点头，出门在外，那是人靠衣裳，马靠鞍。

“嘛事？“

“胶皮两辆想出手，要么？“

男子上下打量马小树：“进来说“，边走边问，”兄弟从哪来？“

进了屋，马小树一拱手：“小弟从鲁地来，住在英租界剑桥道，冒昧登门，海涵海涵！”

“好说好说”

“老板贵姓

“免贵杨，坐“

“来人，上茶”

一个半大小子端了杯茶上来，放下后就走了出去。

“请喝茶”

马小树端起茶杯，用杯盖抿了下漂浮的茶叶，作势虚喝了一口，出门在外小心为上。

“先生要卖车”

“是啊，家父到租界的时候就买了两辆胶皮，都是东洋车，方便家里人进出，人在老家，放在租界半年多了，都没怎么用，八大牌子忒费事，这不想换汽车了，闲着没用，顺路进来问问，第一家，看到厂子了，也算是邻居有缘嘛”

“成色咋样？”

“9成9新的，小鬼子的？

“那得看下现车才行。“

“这是自然，这趟是我个人过来的，等下我先回去找个把人送过来给老板看看“

“东西要看过才能出价，要看成色，不瞒您嗦，我确实需要，可咱不要脏车，车价也不同“

“行，等下送过来给您瞧瞧”

马小树抱了抱拳告辞，转身走出了车厂。

在路边买了一斤酱牛肉，一只烧鸡，几个包子馒头，手拎着慢慢地走回小洋楼，从出门1分多钟，马小树就感觉到有人叮自己的梢，在后面缀着。

不动声色的往小楼走，估计杨老板也要看人下菜，黑车那就要压价得很，虽然这些人与江湖人牵扯不清，甚至也是见故人，会吃赃物，赶上大鱼趁手也会黑吃黑。

但前提是打听好，摸熟才敢下手，免得冲撞和惹上贵人，小打小闹都是熟人介绍，猛地来个生个子，有所担心是正常的。

果然等马小树进了楼里，等了有5分钟，跟踪的人才离去。马小树从三楼的窗帘后轻笑了下，回到一楼客厅吃了东西，填饱肚子后休憩一下，回到酒吧把两辆洋车取出来。

在门口找了两个伙计，以2个大子的酬劳帮忙送到仁和车厂，这次杨老板听到动静就出来了，热情的很，住英租界的达官贵人太多了，将车子检查了一遍，看到车厢两侧还有挂有气死灯，成色也确实挺新的，招呼到屋内谈价格。

“兄弟，咱们实话实说，车子确实不错，你开个价，合适我就要了”

“我爹买的时候是150块大洋，也没怎么用，擦洗保养的也好，现在市面上东洋车也差不多这个价格，就着车质量，您出个价？“

“兄弟，我嘛心里有数，按照行规呢，90块大洋1辆，我就要了。”

杨老板也有点顾忌，没有把价格砍的太低，也想结份香火情，毕竟不是黑车，但商人的本质还是越便宜越好。

经过一番拉扯，最终以105块大洋1辆卖给了杨老板，合计210块大洋，还是有点小重。

马小树拿出一枚银元，用指甲夹捏住中心，使劲吹了一下，放到耳边，听到嗡鸣声，便把银元全部收起，向杨老板告辞离开。

回到洋楼，把大洋放在前吧台台面，查找洋楼内的财物成了最紧急的事情，它关系到接下来的计划，可以购买多少物资。

等等，入门的柜子处好像还没有查看，这正是遗漏的，典型的灯下黑，果然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门厅进来后是柜子，可以放鞋，钥匙等东西，还有一个衣架用来挂外套的，墙上有一面小小的镜子。

马小树把柜子挪开，拆下镜子，敲击墙壁也没有发现藏匿财物的痕迹，只是挪柜子时，感觉柜子比较重。

于是赶紧把柜子放倒，柜子底部有灰尘，用布擦干净，，发现底部使用一整块木板，榫卯的非常结实，从柜子里面也很难打开，也是一整块木板打底，内里的高度明显不对。

马小树把柜子带入酒吧，用电工包内的一字螺丝刀寻找接口处，努力一番也没有找到，只好硬拆却又不想破环柜子，用锤子配合螺丝刀先在木板上凿出多处凹槽，最后用起子硬别开木板。

哗啦一下，40块10两金砖（标金）从缺口处掉出来，把底板全部翘掉，数了一下，另有密封好的10张大洋汇丰银行银票，外国的银行银票还是比较受欢迎的，接受程度高。

15万大洋的银票要尽快花掉或者兑现，换成黄金也行，白花花的现大洋虽然看着心情很美妙，但手里有粮有枪有人才能做到心中不慌。

黄金是绝不会用的，这个是通用货，无论是在哪里，现在38号包间的金砖（标金）存了82块。

把柜子勉强整理下放回原处，底部也懒得修补，凑合着用吧。

津卫暂时间不会来住，还是要想法租出去，至少在升为营长前，父母不会安排过来，在军阀乱战和护法战争中快速升职是正办。

这次过来要到日已落租界工部局办理房子的捐税（房产税），房租6%的比例收取费用，前面没有租赁则以租界估出的房屋租赁价格收取，马小树付出200块大洋的酬劳加上一次缴纳了2年的费用115块大洋，通过中间买办搞了白契，做了申请备案，处于已提交未审批的状态。

到附近的牙行提交房屋信息，提出出租信息，很快就有人上门看房，马小树按照市场价与租客签订协议，以每月80元的价格租赁两年，租金存入花旗银行的马小树户头，约定在15日上午交房。

该到洋行聚集的地方转转了，看下有没有好心肠的鬼子提供了备货，愿上帝保佑他们，阿嚏。

步枪已经有目标了，普鲁士国的98K还有10多年才能进入华夏，还是有瑕疵的，使用日式装备有助于后勤工作量的减少，不同制式口径弹药的补充,。

烧火棍（来源于网络）

看看咖喱阿三后勤的痛苦，万国造不通用，关键时刻是要死很多人的，手枪类的要欧美产的，至于山炮或者野战炮、迫击炮也要尝试下，国产或小鬼子的，都是仿制的，母版一样，这个只要有就行，主要是炮弹的补充。

津卫的洋行还是很多的，九国租界以日已落的面积最大，洋行也最多，以怡和、太古、仁记、新泰兴所谓日已落皇家四大行实力最强，其次就是老美国和普鲁士国，不过现在普鲁士国的战争败局已定，经济是政治的延申，市场是要让出一大部分的。

洋行在津卫售卖棉纱、煤油、油脂、食糖、面粉、呢绒、布匹、洋酒、香烟等洋货，马小树只想去各家洋行里走走看看，了解下物资和枪械的行情。

看看老美商美丰洋行、公懋洋行、亨茂洋行、日已落商捷隆洋行销售的汽车，对比下性价比；去旭街上武斋洋行、三井洋行、千叶洋行、松本洋行、日信洋行等扶桑人的商店瞅瞅，有没有应该属于自己的物资，还暂存在扶桑人手里的。

小扶桑在津卫海河码头和塘沽口岸走私来的布匹、白糖、火柴、卷烟、煤油、西药（含吗啡、可卡因）、车胎、呢绒、颜料、麻丝、人造丝、麻丝织品等物资堆积如山，也要去签收一波，在马小树看来，你的就是我的，辛辛苦苦跨海运过来的，不要都不好意思。

民国6年10月7日，马小树经过多日的走访，确认了日已落资洋行仓库的大体位置，拜访普鲁士商礼合洋行、天利洋行，通过张姓买办联系，假冒第五师的名义下订了库存100支普造10响半自动驳壳枪，每支配备子弹500发，带枪套，每支作价60块大洋，花6000大洋，驳壳枪7.63mm子弹10万发，每千发60大洋，花费6000大洋。

购买两门克虏伯1904式14倍径75毫米山炮，配套瞄准架、零件、钢绳等零配件，每门6000大洋。购买榴弹200颗，一箱5发，每发25块大洋，花费5000大洋。

过轻山炮（来源于网络）

购买最新服役的2挺马克沁mG08\/15轻重两用机枪（又称通用机枪），口径7.92毫米，射速450发\/分，枪重14.1公斤，有效射程1000米，水冷枪管，位置固定做重机枪使用时，配4个帆布子弹链，子弹带长4.5米，容弹250发，弹链叠放在弹盒中。

mG08\/15（来源于网络）

做轻机枪使用时，配4个短款100发的弹链，缠绕后放在弹鼓中，挂在机枪侧面，可以作为行进间火力支援，该枪作战时需要往冷却水套筒中加水，连带配套的枪架挡板以及修理工具和可替换枪管10支，花费1200块大洋，购买子弹10万发，每千发70大洋，花费7000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