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剿匪3

小鬼子的伙食条件就比较好，比起来就是天上了。

西历1938年4月15日，日军根据在中国多年的作战实际情况，发布了《军人战时给予规则细则改正》，确定了其战争期间的饮食标准。

同样按每人每日计算，其饮食标准为：精米660克、鲜肉210克、盐5克、精麦210克、蔬菜600克、泽庵60克、清酒0.4升或者甜食120克、酱油0.08升、味增75克、砂糖20克、茶叶3克、香烟20支。

打仗打得是什么，主要打的是后勤供给，一个吃都吃不饱的战士，战斗力可想而知，最牛的应该数普及机械化的老美后勤。

至于小鬼子的士兵如何训练，士兵的战斗力是否强悍，可以通过五味川纯平的《虚构的大义：一个关东军士兵的日记》了解一番：“对于射程300米的伏靶，不仅5发子弹要全部击中，而且至少要有3发是集中在一个拳头大的面积上。达到这个程度后，就是限秒射击。最初是限在4秒以内击中300米外不知从哪里露出来的靶子，其次是限2秒。这也做到后，就戴上防毒面具快跑30秒，接着限秒射击……”。

这也是抗战初期小扶桑战斗力很强的原因，加上了三八式步枪的有效射程400到500米，普通士兵都相当于精确射手，还不算飞机大炮以及机枪、掷弹筒、迫击炮的火力组合。

这样的鬼子穿的基本是昭五式军靴，扶桑人称为“编上靴”，前脚掌带有36颗钢制鞋钉，属于精锐部队，铁蹄就是指的此类型鬼子。

马小树对自己的班组训练很注意，悄悄夹杂了私货，通过增强营养和少量奖赏，经常聊天帮助班组的人，提高班组对自己的忠诚度。

现在位卑职低，很多东西还在收着，现在只是播下种子做实验，结合年代特色揉入前世的经验，提炼出符合这个年代的实操基础，说句好听的，人都是有追求的，换句不好听的话说，人都是有贪欲的，难点在于如何整合成一个个的小目标，把大家拉上船，同志前行。

训练中始终强调枪支对士兵的重要性，吃饭的家伙什，关系着生命和荣誉，保证枪支的正常使用，用枪油保养维护枪支，膛线的磨损程度决定着准确度，熟知手中枪支的性能和随时知晓枪膛里的子弹数量，是必须要掌握的技能，也是为了自己能够继续吃饭，而不是让别人来吃席。

土匪仍然在狼窜，军队在后面追，随着时间的延长，开始逐渐拉开距离，平时训练的结果也体现出来，马小树的班组跑在了最前面，仍有余力，其它的已经慢慢缀在后面，越来越远，跑不动的也停了下来，稀稀拉拉的跟着，变成一字长蛇阵，而且越变越长。

距离的拉开，意味着长枪的逞凶，只要枪法好，就会有收获，李前进的枪法最好，猎户出身有一定的天赋。

“砰“，一声枪响，前面土匪倒下一个，杨富贵想停下来摸尸，陈耀祖骂了一句：”搞啥？赶紧跟上。“

“班长，枪、子弹和大洋应该要捡的。“

“后面有人会捡的。“

陈耀祖心底骂了几句：“二货，彪啊，恁是来帮忙支援的，不是主力，战利品事后也少不了恁的，现在捡了，关系也差了，帮倒忙了，何况别人的级别高，现在捡了也要交出去，何必呢。”

不过也坚定了中午商议的事情，贪小利的人容易变节，不能给班组带来隐患，这事瞒着班长，必须要搞定。

“砰”，又是一声枪响，这次被击中的是骑在马上的土匪，直接掉下马来，马小树陪着排长收拢人手，督促加快步伐，没有冲在前面，说不出是不是有意的。

陈耀祖和李前进、吴正保几人交换了眼色，边跑边拔出腰间的驳壳枪，打开保险击锤把子弹顶上膛，六个人分散的往前跑，离掉落马下的土匪还有10多米时，大家慢慢围上去。

“杨富贵”

吴正保突然喊了一声，杨富贵下意识地朝左侧的方向看去，追击过程中人的精神是高度紧张的，要防范敌人的射击和流弹。

在他右侧的陈耀祖突然靠近，用左手的驳壳枪对准杨富贵啪啪两枪，杨富贵立马被击倒在地，眼睛中流露着迷茫和诧异，怎么会向自己开枪呢，一个班的人，兄弟啊！

“不要追了，过来说一下”

五个人聚一起，“兄弟们，富贵这事怨不得咱们几个，他有点贪心了，藏起5000大洋银票的事大家都知道，但他太心急，肯定会守不住秘密，哥几个对下说词”

“就说是马上掉下的土匪临死前开了两枪，打中了富贵，都要死，关系到大家的身家性命，明白没”

“好”

“是”

“明白”

“知道”

几个人以跪姿举枪继续向逃跑的土匪射击，牛大力误打误撞也打中一个，眼看跑出了射击的距离，大家就警戒起来，休息等后面的大部队上来，至于尸体也没有翻动，规矩还是要讲的。

大家酝酿了一会的情绪，把眼睛整的红红的，噙满了泪水，看起来很伤心。

等马小树和排长都赶上来的时候，陈耀祖哽咽地喊了声：“班长，富贵被打中了，击中的地方是要害，俺们没有救回来，俺们才打死三个土匪，要为兄弟报仇啊！”

“是啊，班长，土匪跑的太快了，俺们沿着追下去，肯定能追上，要为富贵报仇”

“要为富贵报仇”

“是啊，要报仇”

排长看了地上的杨富贵一眼，对马小树说：“马班长，对不住了，折了班里的弟兄，抚恤金俺到时也添（加的意思）几个，算份心意。”

“当兵打仗哪有不阵亡的，唉，回头俺会把抚恤金送回到他家去。”

当兵都有阵亡的觉悟，子弹面前众生平等。

大家收拾起土匪的尸体，牵回跑掉的战马，追击战共打死3人，缴获长短枪4支，现大洋20来块，金镏子3个，战马一匹，怀表一块，己方阵亡1人。再追也很难追得上土匪，不如撤回去继续封堵，也要处理阵亡的兄弟后事。

按照《陆军平时恤赏暂行简章》和《修正战时陆军恤赏简章》的规定，杨富贵符合该章第二条甲项，内战御乱时伤中窍要，登时或旋即身死者，按例应表一等兵御乱被戕，给与一次恤金70块大洋。

缴获的20多块大洋也被分成几份做恤金，所有的人也同意，缴获的战马被马小树班组牵走，他们要把杨富贵的遗体带回去。

回到连部，把马匹上缴，由连队的司书生起草公文上报请恤，批下来也要几天的时间。

回到军营时，陈耀祖还回了驳壳枪，马小树接过看了下，陈说：“就是拿着威风显摆一下，没开过枪，子弹还是满的。”

“行，估计这次的缴获会发支驳壳枪给俺们，到时恁来用，扣饷也是恁出。”

“好，班长说话可要算数啊”

“滚，俺啥时候说话不算数的。”

“富贵虽然人没了，但该分的钱不能少，到时恁来负责安排，不能一次给了，那会招祸，按年给吧，就说是年抚金，分十年给完。”

“好，俺来安排，班长恁真够情谊”

马小树决定请假立马把人送回老家，好在杨富贵就是清长万德镇人，距离不是很远，抚恤金马小树决定先垫上，带上李前进和田有声两人雇了两辆马车就往杨富贵的家驶去。

军中的其它士兵知道马小树的做法后，个个钦佩不已，觉得够意思，够兄弟，让马小树收获了好名声。

李和田两人一路心里默念：“兄弟啊，不能怨哥几个狠心，恁做事让俺们害怕，恁放心，俺们会照顾好恁的家人的，恁安心的去吧。”接着便是对泰山老奶奶的祷告以及祈福。

到了万德镇，天都黑了，找到杨富贵的家，把遗体和恤金交给了杨的父母，杨父杨母哭成一片，杨排行老三，上面已婚配嫁娶的哥姐各一，下面还有一个弟弟。

现在正是剿匪关键时候，马小树三人要连夜赶回去，告知杨父杨母有事可以找他们，他现在正在申领年抚金，如果通过了，会安排人每年送过来。

杨父杨母紧抓着马小树的手，说着感激的话，想请他们吃个便饭再走，马小树以军务繁忙为由离开，李和田两人也想赶紧回去。

赶夜路的马车挂了两盏马灯，马小树因为要强行夜行答应出煤油钱和加路费，因为晚上安全性太差，马夫不想走夜路。

马灯是民国时期重要的照明工具，前世一直用到80年代，使用广泛，马灯不仅能在雨天使用，在有风的夜晚，也是照明利器，使用煤油做燃料，中间配有灯芯，油壶在底部，由油皿、螺丝盖，全封闭，其上有旋钮能控制灯光大小，灯身刻有花纹和文字。

马灯上端有两个铁盖，分层有空隙，便于出气，中间是硅硼耐热玻璃罩，用来防风雨，灯身有防撞灯架，配有铁环方便提挂，一般是挑着的，很少直接用手提，国立初中期均为进口货，由销售洋油（煤油）的外资洋行免费赠送和销售，如美最时，实际上全是套路。

摇曳的灯光，暖色的光线随着叮铃铃的铃铛声晃来晃去，出门的时候买了几根油条和烧饼，打了几小壶酒。

山路的风也是很凉的，马小树没有睡意，在默默的想着心事，李和田在后面的马车上睡着了。

明面上防身的武器只有马小树手里的驳壳枪，为了避免枪支的丢失，出营枪支是要上交的。

为了安全，还有两支被马小树提前取出放在马车中，但愿一路平安，陈耀祖等人的做法其实也是做了好事，杨富贵肯定守不住秘密，后果只能是全班覆灭，抚恤肯定是没有的，不牵连家人都是好的，这年头的人都不善良，为了活下去，啥事都干的出来。

夜晚的时间过得很快，全程80多公里，按照马车的速度加上中间的休息喂食，5个小时不到就到了军营，凌晨的军营哨兵也有点打盹，支付了车钱，马小树三人回到军营赶紧睡下休息。

等第二天天亮马小树几人起床后，就被连长派人叫走，剿匪的两次军功上报后，升职嘉奖公文和杨富贵的抚恤金下来的非常快，应该是上峰想用马小树几人的事迹鼓励军心，提升士气，毕竟缴获的财物比较多，有千金买马骨的用意。

马小树被提升为中尉排长，升了两级，饷银到了40块大洋，就算是明面上的也很开心。

奖励了一支剿匪缴获的十响驳壳枪，两个桥式弹夹条，50发子弹，其余几人也升了两级军衔，等剿匪结束后，招兵补充人手。

杨富贵的抚恤金70块大洋是马小树垫付的，吧台上的大洋加饷银都用光了，马小树留到最后，把抚恤金拿出10块大洋给到连长，感谢他提携和帮助，要不然抚恤不会那么快下来，连长推辞了一下，就收下了。

虽然事情办下来不是连长帮的忙，但在别人手下混，就要会做人，再说喝兵血是正常现象，你不给还会得罪长官，虽然当场不说，事后小鞋穿得一脚的鸡眼和血泡，有苦你还说不出，官大一级压死人，想整你手段和暗招都多得是。

奖励的驳壳枪按照承诺，直接给了陈耀祖，班组的人看了都很眼热，马小树笑骂他们，多锻炼射击和跑步，打土匪时枪打的准些，有了功劳，回头把自己的排搭好架子撑起来，会托人购买驳壳枪，钱从缴获里出，给大家一人配上一支，子弹每人50发，大家听了都很开心。

军队中撸子驳壳枪是需要军官自行购买的，军服也是，和日本的制度相似，如果是配发则每月扣饷，枪支的保养好坏和新旧程度还不如另外购买的，当然部队要强行配发也只能默默接受。

陈耀祖升为上士一班班长，饷银15块大洋，吴正保升为中士二班班长，李前进升为中士三班班长，饷银12块大洋，田有声和牛大力升职为下士副班长，分别协助一班和二班组建事宜，饷银11块大洋，怀表也拿到手了。

饷银实际到手有多少算多少，但此时的大洋很值钱，购买力强，1块大洋可以买150根油条或者150个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