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蛰伏

时间过得飞快，眼看着草木从青葱到泛黄，飞快地度过一生，黯然落幕。

民国8年10月10日，孙先生把革命党改组为国民党，不过离马小树的三连太远，没有瓜葛和牵扯。

4个多月来三连经营的生意越来越红火，火磨坊生产的五星牌面粉、玉米棒子面、杂粮面供不应求，被服厂的五星牌被褥都受到了追捧，毛巾厂的五星毛巾、食品厂生产的五星饼干、桃酥等食物也受到欢迎，五星白酒由于是曲酒，刚刚上市，民众接受程度还不知道。

私塾全部收军人子弟，食宿全包，以童子军的方式培养，还开设了军医门诊，培养医生护士，购买药材，收购獾油备用。

县里的抵押产业也通过与知事的合作洗白分掉，在县城开了五星商号、酒楼，安置军属，强行入股县里的煤矿，基地的农业生产也走上了正轨。

农场的产出慢慢供给上内部的消化，多出来的肉食送到了酒楼。

炮兵连的两位班长率队回归前，马小树借拜访炮兵连上门道谢的名义，趁机去仓库借用了封存的2门克虏伯75毫米过山轻炮及驮具，40箱共120发炮弹，每箱分装三发。

连队的人数已经到了170人，增加了两个排的兵力，包括10月招收10名铁匠当兵成立了修械所，购买机器学习修理枪支，打造各类工具。

选拔了几个班长，借着备战的东风，用大洋开道，又搞来一挺三八式重机枪及5箱子弹，算是成立了一个简易的机枪排，把人员晋升的名单做了报备。

马小树决定把所有士官的驳壳枪统一收回，更换为全新的普鲁士十响驳壳枪，把马弁、通讯兵的一并更换，总共换出36把，配发12个弹药包的九龙带，算上枪内和枪盒套的20发，总共携带180发子弹，旧枪直接保养擦油装箱封存在仓库内，又丢入9箱90杆汉阳造步枪和6箱发子弹备用。

“连长，这枪是给俺们的？”

“看看皮腰带，牛皮的，子弹带咋这么多兜，看着就顺眼”

“连长，这回的东西管来（好用）”

“嘁，这买买叫做九龙带，扎起来那才是叫面（很棒、有面子的意思）”

“乖乖，得花不少钱？“

“连长，忒厉害了，恁是这个，俺们服“

蒲二毛竖起了大拇指，大家都附和着，一串串不要钱的马屁丢过来。

“兄弟们，枪再好，也要打的准才行，不中用就给你换个烧火棍，恁不要埋怨，一定要练起来。“

“恁放心，绝对没有问题“

“连长，那俺们商量下，能不能把烧火棍换成红缨枪。“

“滚，练不好让你去童子军当队长“

“啊，放心放心，俺不至于到那一步。“

田有声赶紧打个哈哈，都知道是在开玩笑。

马小树计划壮大6个分会的保甲队武装力量，安排了陈耀祖带队前去分发武器，宣传五星会的宗旨。

“耀祖，恁带着人去6个点，每个点给5支汉阳造步枪，把半箱1000发子弹发发，让他们也练练枪，壮大他们的自保能力，护住咱们的基本盘，有一个要求，多出剩余的粮食和物资必须出售给三连，咱们随行就市，发现异常及时向三连报告。“

“是，明白“

“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

“散会，抓紧时间训练，记住两点基础要求，跑得快，打得准。“

为了自身的安全，吧台上满弹56冲和56半，备用的3个弹匣和10发弹夹全部满弹。

冬季准备换装的衣物，今年挣了点钱，马小树要求鞋帽厂针对棉鞋棉帽棉手套做出调整，关键部位使用羊皮兔皮保暖，还要制作护腿和围脖，发放年底过节费每人2块大洋，此举在连队及军属中把声望和威信提高到了极点，吃饱穿暖啦，现在的日子好像做梦一样。

打铁还需自身硬，三连的自我锻打锤炼基本结束，剩下的就是低头发展和坚持军事训练。

民国8年12月15日，鲁省议会提案弹劾张树方侵吞军饷300余万大洋下台，督军换成田某玉上任，省长是安福系的骨干屈映明。

12月28日，素有北洋之狗称号的直系冯某章去世，直皖两派的矛盾事态开始失控，没有了调解人缓和，双方都很强势，势如水火，按照前世的记忆，火拼已经是不可避免了。

马小树也在做准备，一是在传统节日春节之前，购买大量的礼物，从营级不断的向上送礼，争取成为加强连，补充枪械物资兵员，增强自己的实力，因第五师是不会参战的。

二是开始不断的到附近的各个军营喝酒拜访，悄悄查看仓库的存储情况，提前预定0元购，反正是战斗5天就结束，然后是待价而沽，等待命令选择投降，继续混日子，发展自己。

中间回了一次家，看望了父母弟弟，父母对自己有所牵挂，但更多的转向了小的，大孙子小儿子，老幺老幺是个宝，人都是疼小的，也正是马小树所期盼的。

马小树从秋季就要求大量囤积物资，年底的物价开始上涨，唯一稳定的是玉米价格，起伏不太大。

酒吧空间以食用油食物类（包括糖、盐）、枪炮弹药军服等军用物资、汽油为主，煤油布匹衣物棉花等民生物品留下少部分备用，也把酒吧内的染色等化学品、化妆品、生丝、棉纱、棉布等物品拿出来，各类物资通过鲁省不同地方的商号和工厂自用，陆陆续续换回了多大洋，又在泉城道的外资银行兑换成了12张通兑银票。

腾笼换鸟，空间专用来准备军事斗争，有机会往西边走，把汉阳造和子弹全部卖给当地的军阀，那边的价格高，还可以收购一批粮食羊毛皮草等物资来倒卖。

像煤油安泰现在每公斤0.30元，在川、陕、晋等地卖的更贵，达到每公斤0.60元，差不多有5倍的涨幅，但民生用品销售耗时间，大的商号都是垄断型，背后全是官方大神，容易引起觊觎，在别人的地盘上伸手就是捞过界，会带来麻烦，还是就地处理好，属于酒吧高价值畅销物资之最。

柴油用在营区发电上，销售也是按罐售卖，前世的一罐柴油大约在30立方米，每立方0.82~0.87吨，约为24吨，数学不好，也不会算目前油罐的体积，目测大小有差异，将就着用吧。

缴获的40块金砖（标金）入了酒吧，总数变成3267块。

如何把油罐放在棚子下的，所有人都见怪不怪，也是大家感觉跟着马小树有奔头的主要原因，造神和个人崇拜是人类史上历来都有的，不在文化高低，在于引导形成大势，让你不敢说真话。

油罐没有全部取出，马小树计划0元购时，把空油罐用来做李代桃僵的道具，不能太张狂，生意的收入大头还是自己的，原料是自己提供的，成本为0.001元。

接下来投资战争债券，去沪上购买，战胜方最大可以给到30%的利润，100块大洋的债券可以70~80块大洋打折购买，很划算。

马小树肯定要买直系胜利，现在双方口水战不分胜负，都在又当又立的宣传，战打到最后时，关外的张矮子在胜负已分的情况下加入，如同二战后期的老美择机参战一样的精于算计，吃到了肥肉，满口留油。

社会上各界从上到下均认为皖系胜利是十拿九稳的，全部扶桑军械武装，兵多粮饷足，扶桑操典训练还算到位，请的是扶桑军事顾问，明面上的战斗力首屈一指。

皖系参战的三个师有372挺机枪，还各有一个炮兵营，装备着十二门扶桑三八式75毫米野炮。

参战军还有一个重炮营，装备有扶桑三八式150毫米榴弹炮和105毫米加农炮（均仿制欧美）。

现在这样的武器装备配置是绝对第一名，无人可及。

马小树盯上了他们的军火和火炮，要赶在刚战败时把东西搞走，反正最后都被抢走了，不如自己留下来打扶桑人，空间保质，到时喂给小鬼子，一准的量大管饱。

可谁会想到强悍的皖系只是个缺乏实战的样子货，银干蜡枪头，没有经历过血和死亡考验的军人不是一个合格的战士，吸香烟有害健康，吸硝烟却可以成长，前世证明火药爆炸后能够杀菌消毒。

加上皖系地盘大兵多不齐心，将领搞政治斗争贪财是好手，打仗平庸，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况且除了段的嫡系外，其它的将领都是拥兵自重，躲在一边看热闹。

同驻泉城道的第二师是参战了的，打了一下就撤回来了，主战场已结束，后续遣散导致牛良下课。

日子就是过得快，喝喝酒吃吃肉顺便偷偷情，军饷开始慢慢紧张起来，发放不及时，克扣的也越来越多。

饷银40块大洋拿到手只有30块，打了折，士兵的本月饷银没有发放，询问上官说是正在解决，段老总已经在筹款，下个月会一起发放。

这种话马小树是不相信的，自古官字两张口，当面说的好听，转个头就变卦，切换纵享丝滑，只要你认真就输了。

商业盈利中可以出一部分钱，用来收买人心，以五星会的名义发放了一些大洋，起码要有过年的喜庆劲。

今年的大雪洋洋洒洒，下了一天一夜，目之所及白皑皑，有钱人和官员小姐名媛们出来赏个雪，抒发下情怀。

平头老百姓紧紧身上漏风的薄棉衣，猫在家里，肚子里没有食，哪来的豪迈，嘴里想骂又不敢骂，嘟嘟囔囔的挂念着老天爷，年关难过年年过。

年二十八当天马小树搞完春节的安排，一早带着两个马弁回泉城道，陪父母过年是一种守候，安稳的日子以后是越来越少了，就算华夏低头想搞发展，列强们也不愿意，一个分裂的国家比较容易控制，到处都是代理人，大家都想占据大的地盘，为了一块鬼子不要的骨头，然后纷争不断，打的头破血流，仍然要赞一句：“伟人终究是伟人“，言语无法形容一个普通人的敬佩之意。

融化了的雪和泥土拌着冰铺装在路面上，黄一块黑一块，寒风像小刀一样呲的脸生疼，马小树紧了紧头上的翻毛帽子，马也不敢骑得太快，路滑加上坑洼，安全第一。

“这天太冷了，下雪不冷化雪寒，还是老祖宗有智慧，可惜总结了那么多，前世基本都抛弃了，文化不自信啊”

“李长青，前面找个店歇歇脚喝点酒，休息下再走，等太阳上上“

“是“

沿着路又走了半个多小时，路边有一间饭馆，酒字的幌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屋檐下的冰溜子很长，边化边冻。

店家还没有开门，也不知道歇业没有，名叫余立言的马弁上前哐哐的砸门。

“谁啊，这么早，还没开门呢，敲啥敲，奶奶的？“

又是一阵哐哐的砸门，“来了来了，别他妈的敲了“

门闩抽出去的声音刚落下，门吱呦一声刚开了一个缝，余立言一把推开，夹带着寒风迈步进入，开门的伙计披着棉袄，被风一激，“阿嚏“直接打了个喷嚏，刚想张口骂两声，看到军装和枪支，不好惹，咽了下去，立马换上笑脸，赶紧陪上笑脸：

“老总，这么早啊，俺们馆子还没有开门呢？“

“太阳都晒到腚了，还不起，夜儿哄航（昨夜）忙活啥去了？“

马弁暧昧的笑着问道。

“老总，谅解哈，买卖不好干，这不过年了，大冷天的早了没有客（Kei），起的晚点“

“赶紧的拾到拾到（收拾），温壶酒，整上点肉菜，再来个油炸花生米。“

“老总，恁先歇歇脚，俺这就喊厨子起来捣鼓饭“

“麻溜溜的“

“哎“

马小树他们把马系栓在门口的草棚下木橛子上，取下步枪一起走了进入，门没有关，要通通风。

饭馆不大，五六台的样子，掌柜的也起来了，烧水泡了壶花茶，赶紧过来招呼，等了半个多小时，一大盘卤味端上来，有肝、心、猪头肉、耳朵、脸子拼起来的，这都是提前卤好的。

还有一盘花生米，温了一壶烧酒，3个人开始吃菜喝酒，过了一阵，又端上一盆白菜猪肉炖粉皮，掌柜的上前问道：“老总，主食是吃馍馍还是下面条子？“

余和李看了眼马小树，马小树问：“恁俩喝面条还是啃馍馍？“

“长官吃啥俺就吃啥”

“俺也一样“

“那就擀面条喝，掌柜的，下三碗，一人饸烹（窝）个鸡蛋，冬天喝点汤汤水水的暖和身子，还有其它熟肴没有，羊肉、酱牛肉拼着先来两盘“

“好来，俺去后边瞧瞧，有就上来。老总恁先喝着。“

当兵吃饭速度还是很快的，3个人喝完酒，三瓷碗的面条端了上来，切成段的蒜苗葱花撒在面汤上，黄绿色看着就有食欲，剥了几瓣蒜就着，刺溜刺溜的就下了肚，蒜和醋是饺子的灵魂，吃面不吃蒜，味道少一半。

喝了点茶，等身上的热气歇下去后，马小树付了一块大洋，在掌柜的千恩万谢中骑马离开赶路。

肚里有食不慌，马走的是疾步，反正不赶时间，光秃秃的树枝上也有些积雪，前世没有这么冷，大雪也少下，科技的进步是两刃剑，温室效应，战争灾害，天气异常，还有狠活。

没有过多的欣赏沿途风景，因为没有什么值得期待，迷目繁华后只剩下清醒，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