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大失所望

在11月13日，田督军带着几个卫兵，接到命令后就匆匆赶到了北平，一下车就直接来到马小树在北平礼士胡同西头129号的宅子里。

人老了，情绪还是很激动，人很精神，权力是男人的壮阳药。

马小树见状赶紧上前搀扶住，担忧的说道：“舅舅，你来之前，怎么不拍电报给我啊？我好去接你啊，天这么冷”

“行之啊，有心了，舅舅我是高兴啊，你这次做的非常好，大总统一直称赞你，夸你是年轻有为，重情重义“

“舅舅，都是你的教诲好啊“

“呵呵呵，我听说了，陆军巡阅使的职位你没有做，这次是对的，咱们爷们要实打实的好处才行，一个虚职是做不了事情的。“

“我知道，当时一提，我就想到了舅舅啊，你肯定比我看得远。“

“嗯，路上来时我仔细想了一路，咱们出人出枪出了大力，这次要是落不到实惠，以后再有事就不管了。“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就等舅舅拿个主意，我还是年轻“

“好，我看这次，你的下属陈耀祖接替我的位置，另一个吴正保看一下能不能接替齐某元做苏省的督军，你呢能拿下直隶更好，但我觉得不太现实，虽然你帮了他们，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很难如愿。“

“难道说完言而无信？“

“嗨，你还年轻啊，这曹大总统和张老疙瘩还是儿女亲家呢，就这样相爱相杀的，关系不比你亲近？“

“为人诚信最重要，曹大总统不行，那吴某孚也这样，他们难道敢说话不算数。“

“你呀，此一时彼一时，做人做事总有说话不算数的时候，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每次的承诺都算数，那不要累死啊。“

田督军看了一眼马小树，这是又在跟老子装憨不是，以前的精明劲呢，不过话说回来，心中还是有点高兴，就怕老了被人嫌弃不中用，这次要豁出脸去争，还要为后代挣情面，想来马小树的意思也是如此吧，心中释然，笑了笑：“人啊，都会有说话不算数的时候，谁也保证不了，我拉下这张老脸也要为你去争。”

“如此，就多谢舅舅了。舅舅坐上检阅使是必然的，至于我，有没有直隶的地盘不重要，可到手的好处不能少。”

“那是当然，越打越亏，没人愿意干，他曹大总统没有钱，管关我们什么事，粮饷都得给。”

“舅舅，我看你不如再兼任一个西北防务督办，咱把西北的拿到手，收编了冯倒戈的军队，还有胡某翼和孙悦的军队，当时都被我的人挡住了，要是军官不够，我抽调一部分帮你，要不然你的位置做不稳啊。”

“有道理，过几天见分晓，我会据理力争的，你也会去，不要多说话，看舅舅的，年轻气盛会让老家伙们有压力。”

“嗯，我听舅舅的”

“那个，舅舅一路辛苦，不如先休憩一下。”

“嗯，年纪大了，容易累。”

“要不要找人按按，放松放松。”

“你看着安排吧“

“好来，放心，你先歇着，我去安排。“

说完往外面走，田督军犹豫了一下，开口喊道：“行之啊，还有一件事”

“舅舅，啥事？”

“我听怀之说，你那里有一种蓝药片，挺管事的”

“啊，之前有，喔，现在没有，都去老美那里了，还没有搞好，舅舅，你是想。”

“不是我想，是我一个朋友想”

“噢，我知道了，要不试一下其他的。”

“怎么，还有其他的？”

“没有，给你找些青涩点的。”

“去吧去吧”

田督军还是有点失望，征战沙场永远是男人的梦想，就喜欢宝刀不老，钢枪不倒。

夜黑了，马府也沉静了下来。

书房内，马小树要算一算账，看下自个挣了多少钱，地盘和职位要等到正式开会才能知道，“长官，东西都运回去了”

王小虎正在做简要汇报。

“收获怎么样？“

“田长官还在盘点，古玩字画还有珠宝正在入库，金银封存了，没有说准确的数字，等你回去。“

“嗯，夜里的收获呢？“

“连带着津卫搞到了1千万大洋，光曹家嫡系两人给了345万。“

“这么点”

“估计是家里都没有现钱，固定的财物多，值钱的运不走。”

“军火呢？”

“军火优先盘点，数量不小，从北平搞回去4架大维梅运输机，4架小维梅教练机，全部飞回了泉城，军械库的枪械不多，没有拿，有30门普鲁士的17厘米中型堑壕迫击炮，还有炮弹。”

“津卫呢”

“在津卫，找到的是大头，有bE产的25箱手枪，一箱20支，子弹25万发，我们的人找到了货运单，是6月份从安特卫普港才启运的，还没有发下去，好像叫m1922，7.65毫米的口径，还有刚从汉堡到货不久的普鲁士300门迫击炮和炮弹，以及储存的3万支步枪和300万发子弹，还有bE的37毫米机关炮，2万发炮弹。”

m1922（来源于网络）

“好，看来这次值了，没有亏本啊”

“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我们打的旗号都是第三方面军，冯司令的部队。”

“等过几天开完会，咱们就回去”

中某海，大总统府，曹大总统坐在首位，吴某孚坐在左手下侧，其余人坐满了长桌的两侧。

“诸位，这次召集大家，是要表示感谢的，，没有你们支持啊，我曹某人就下台了，这次呢，多亏了马行之，要不是他把我从冯倒戈手中解救出来，我们此次必败无疑，真的是仰仗颇多啊。“

“行之啊，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我给你做主。“

卧槽，让我来说，马小树看着一道道意味杂陈的目光，怎么变成我挟恩索要了呢，不安好心啊。

马小树站了起来，敬了一个礼。

“此次能够抵住奉军进攻，卑职以为当属玉帅功劳最大，其次榆关彭司令等诸位将军，更是有赖于官兵们的浴血奋战，方有今日之会议，卑职不敢居功，皆为大总统和玉帅指挥有方。”

“哈哈哈，行之过分谦逊了，有什么话，不怕，大胆的说，我给你做主。”

曹大总统一副二杆子的架子，愣是装傻听不明白，这是在做试探，看来直隶是很难拿到了。

马小树心里憋火，干你娘的，要是主动给不就完了，扭扭捏捏的，一点也不爽快，真拿自己当孩子啊，脑子是真有病啊。

其实不怪曹大总统，马小树占了李某青的房子，开走了几架飞机，他心里不痛快，就算是你从冯倒戈手里抢的，你也不能全拿走啊，听说军火也被冯倒戈抢走了，估计落在了马小树手中，这不是一点，是很大的一点，就让了一下而已，故意推脱一下，竟然当真了。

事情做的再严谨，也有透风的墙，符合事物发展的规律。

此时田督军站了起来，开口说道：“诸位，行之只是一个帮办，为国为大总统为诸位效力是应该的，不必挂在心上，他还年轻，做事不稳，如有得罪，我在这儿赔个不是。”

说完，拱手作四方揖，笑着对大家说：“对不住了，多担待“

吴某孚趾高气扬的说道：“算了，蕴山，先坐下，行之啊，你也坐下。“

“好好“

“是“

等两人坐下，接着开口说道：“此次剿灭后方叛乱，抵住叛军的进攻，行之当居首位，要赏，怎么赏，我看我们要从全局来着手，这榆关，九门口等各处战斗激烈啊，士兵死了太多，我们应该先解决此问题，发放抚恤金和安葬费，至于功劳吗，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是你的，他就跑不了，诸位，是不是这么个理“

“就是就是“

“玉帅说的对啊”

“理应如此”

“玉帅高见”

“玉帅想的周到啊“

看着大家纷纷赞同，又扫了一眼马小树，开口问道：“行之啊，你有什么想法？”

“卑职没有想法，全凭大总统和玉帅吩咐，卑职心中为国为民。”

“好，接下来我们讨论下任何驻守，防止奉军继续南下。”

马小树看着这些人冠冕堂皇的做着利益交换，谁也不想吃亏，争的是面红耳赤，你拍桌子我瞪眼，感觉这样的人怎么会为国谋事。

看了一下众人的嘴脸，好像浑然不知节奏是曹大总统和玉帅唱的双簧。

成年人的世界很复杂，尽是看破不说破，演戏的演戏，跑龙套的跑龙套，陪着的笑脸陪着，此刻马小树知道了大局已定，场面上走走过场。

于是半眯着眼睛，开始琢磨接下来的行动，沪上该去了，老卢已经被扣押了1个多月了，要去送一程。

古北口是不会放弃的，一旦田督军做了西北防务督办正好用得到，反正他的也是自己的，留在此处恶心人，你不让我好过，我就让你难受，就是补给是问题。

至于津卫估计也不会留给自己，平津地区都没有可能啊，怎么办呢？

只能向苏省下手，赶走齐某元，他们不仁自己就不义。

慢慢的沉入自己的心思，开启了小差。

“咳咳”

“行之啊，你对刚才的安排满意吗？“

“啥满意吗？“

马小树没有听到，这些个人的口水满天飞，压根没有理。

“你们看，这年轻人啊，要学会节制，那事不能当饭吃不是，不要仗着年轻，要当心身体啊，”

驻守榆关的司令彭某莘冷不丁的蹦出了一句。

“哈哈哈“

“哈哈哈“

“呵呵呵”

“嘿嘿嘿”

房间内哄堂大笑，不同的人笑声不同，有似笑非笑，有讪笑，有讥笑，假笑，还有嗤笑，马小树听出了都他娘的不怀好意，他看了一眼田督军，对方没有笑，正在示意他沉住气，不过离得远，没有接收到。

马小树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动作很猛，声音出奇的低沉：“刚才没有听清楚，麻烦再讲一遍，我给诸位赔个不是。“

“好了，不要笑“

吴某孚伸手制止了众人，与曹大总统对视了一眼。

“年轻人面子薄，不要笑了，行之啊，蕴山呢，接替巡阅使兼做西北防务督办，你意下如何？“我没有问题，听从大总统和玉帅的安排。”

“好，不愧是我看好的年轻才俊，这样就放心了，我们呢，对你是这样安排的，你呢，接替你舅舅做鲁省督军，咱们的基本盘，这是重任啊，你一定要担起来，我们都很看好你，你在古北口的部队尽快交接，撤回鲁省，辖区防务最重要不是。“

马小树笑了一下，很灿烂。

“那我可要多谢大总统和玉帅的器重了，说了这么多，这份情我领了，先谢过了。“

“做为长辈，我们应该做的，希望你能够走的踏实一些，稳妥一些，不要着急。“

“没事，我年轻，走的慢，不过走之前，是不是要算一下总账，我调了2个师一个旅，花费的粮饷和战时双饷是不是要给我啊。“

曹大总统和吴某孚相互看了一下，又看向信任的军需总监，又是姓曹的。

“眼下政府财政困难，我们会尽快筹措支付。“

“噢，尽快是多快，有没有个期限“

“这个嘛，会很快，大概两个月内“

“好，我就等两个月，勒紧腰带等两个月，千万别是我等着米下锅，到时告诉我种子，还没入土。“

“你放心，钱一有马上给你。“

“我信，真的很信，玉帅，咱们是不是也该算笔账？“

“我们，我们有什么帐？我怎么不知道啊“

“开战前我租借给你汉阳造步枪5000支，79圆头子弹100万发，火炮8门，75毫米炮弹1.2万发，莫不是忘记了？”

“不是你送给我的嘛”

“玉帅，不能这样欺负年轻人啊，是白送的吗？那是多少钱啊，我吃饱了撑得，还是钱多的没有地花了，还是要多想一想啊“

吴某孚的脾气上来了，眉毛一横，眼一蹬。

“好小子，你给我玩这一套是吧，言而无信啊“

“玉帅，都是场面上走动的人，何苦呢，年纪大了记忆力不行啦，你说是不是。“

“你“

“舅舅，你看你练兵啊，不能没有枪炮，从玉帅那里拿吧，也算是我的一点孝心“

“玉帅，多谢了“

田督军顺着话接了上来，都没有等落地，这下两人还是有一些默契的。

大家都在挖坑，那就一起挖，看谁先掉下去，谁先爬上来。

会议开完，大家相继离开，有点不欢而散。

“子玉老弟，这样是不是过了，年轻人啊，不好把控啊。“

“大总统，不用担心，我能收拾的了冯倒戈，还会怕一个小崽子。“

“好，好，那你看着处理吧“

“大哥，那粮饷要不要给他？“

“给，用什么给？哪来的钱啊，我这次都亏了好多钱啊，锐弟死的蹊跷啊，怎么会吃烟土自杀，这天杀的冯倒戈，我与他不死不休。“

防弹汽车上，田督军看着马小树，前面两辆三轮摩托车开路，后面跟着一辆卡车，保护的严严实实。

“行之啊，怎么吴小鬼真的欠你的枪炮“

“舅舅，我拿出了这么多的武备，就是与他做交易，包括舅舅的职位，没有想到姓曹的真是草包啊，该要的还是得要，不过也算是有所收获，恭喜舅舅啊“

“你我是一体的，客套的话莫说，你舅母他们都会留在泉城，你要照看好他们“

“舅舅放心，咱们是一家人，你的卫兵我派精锐过来，全部清一水的花机关，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舅舅就谢谢了。“

车子稳稳地行驶在路上，天没有黑，开会就是扯皮，就是走下流程，让人觉得不是黑幕，没有任何真实的意义，如同曹的当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