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苏省的元旦节

“子豪，朱迎生找到没有？”

“找到了，他在家中求新机器轮船制造厂做事，由于前期欧洲战争钢价暴涨，亏损严重，引入了高卢资金，现在整个被边缘化了，父子二人还是有些不得志。“

“备车，咱们去拜访一下父子二人，两人均有大才，人才必须为我所用。“

求新机器轮船制造厂位于董家渡西南黄埔滩，原来是民营重工业企业的领头羊，在西历1919年，因经营困难，由高卢东方汇理银行出资垫付，其实已经落入了高卢人的手中，为了面子上好听，也是受到当时的舆论影响，名义上还是合资企业。

求新厂内的一间小办公室内，朱氏父子两个面对面的坐着，两看无趣，现在的技术和设备已经用不上他们，高卢人也不怎么理他们，只是做为股东存在，但他们喜欢机械。

当马小树的汽车驶入工厂时，被门口的管事拦住。

“大哥，我们找朱厂长“

“哪个朱厂长？现在不是了，高卢人做厂长了。”

“唉，那麻烦帮我通知一下，或者给我指下路，让我进去找？”

“抱歉，先生，工厂重地，外人是不能进入的，高卢人有规定”

“我理解，能不能帮我叫一下他，谢谢老哥。“

马小树制止了后面的杨子豪和王小虎，华人何苦为难华人，讨生活都不容易。

随手递了一块大洋过去，人都是看碟下菜，狗眼看人低才是常态，犯不上较真。

对方接过大洋，笑颜如花：“老板，你稍等一下，我这就让人通知他们。“

说完就喊叫一个路过的工人：“你，那个谁，你去喊一下朱厂长，就说外面有人找。”

等了十分钟，一个瘦瘦的西装革履老头从工厂里面走了出来，头发灰白，精神矍铄。

“谁找我？”

“朱先生，是我，”

“你是？”

“鄙人马小树，目前暂任鲁省督军一职，今日冒昧前来叨扰，是有事愿与你和你二公子相商。”

“鲁省督军？不知督军大人所来为何事？我父子二人如今心灰意冷，暂时没有任何想法。”

“没有想法，不能这样说，应该是有很多想法，只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壮志未酬缺少机会而已，而我，马小树愿意提供这样的机遇，实现先生实业救国的理想。”

朱开甲疑惑的看了一眼马小树，从辫子朝后期到现在，就没有一个军阀说是要搞实业，都是拼命的刮地皮，强征税捐，争地盘打仗。

“朱先生，你投资了一系列的民主工业，我对你在金融和企业管理以及追求工艺技术的态度，非常的敬佩，对于你能以买办出身，做到现在实属不易，我很佩服。”

“已经败落了，不值得一提。”

“先生可为机器制造业的巨擘和民族工业的先行者，你的《格致新报》以及你的很多举措，我都知道。”

“多谢督军大人的赞誉，实在是愧不敢当”

“无妨，我有意邀请朱先生和贵公子前去连云港，我知道朱先生涉及诸多产业，知道你喜欢的是机器业和造船业，我们官方大量投资在铁路、公路、采掘、水火电、水利上，也兴建了面粉厂、印刷厂、化肥厂、农药厂、农机厂，航运我们也有，如果不想参与管理，可以做参议顾问，以免我们走错了路。”

“连云港不是苏省的吗？”

“徐海道以及淮扬道属于我的管辖，不久的将来，苏省也会是我的防区，我们也有汽车厂、拖拉机厂、摩托车厂”

“噢，马督军这是想攻占苏省，恐怕这沪上也是你的目标。”

“没错，实不相瞒，大丈夫应有所为有所不为，我邀请先生前去鲁省防区参观，看一下我们有什么不同，再做最终决定，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为我们复兴党效力，我们也不勉强。”

这时一个穿着纺绸长衫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面相与朱开甲相似，想来就是朱迎生。

“你看这天气阴冷，不如我邀请你和贵公子一起，找家茶楼坐一坐，聊一聊，也许我们会发现彼此的亮点。”

朱开甲略微一想，做为积极参与政治的商人，他创办了工党，有些事是躲不过的。

“迎生啊，这是鲁省督军马将军，专程为我父子二人而来。“

“啊，专程？“

没有等对方说话，马小树赶紧接话：“想必这位就是二公子，鄙人马小树，早就听说过你的英雄事迹，你在高卢参战，战绩卓越，号称最长寿的飞行员“

“噢，那是年轻时的故事了，不值得一提。“

朱迎生还是面露惊喜，因为国人都不知道他才是真正的空战第一人。

“哦，我只有一句话，先生是否还挂念蓝天？你的心落地了吗？“

“走吧，咱们还是先去茶楼，边喝茶边聊聊，请。“

“请“

随着伙计把点心端了上来，一壶龙井。

马小树知道朱家与法国人过从甚密，是天主教徒，朱开甲能做高卢东方汇理银行的买办，还是有原因的，不如直接开门见山。

“我与高卢人有合作，购买他们的物资，与他们有贸易往来。”

“看来马将军是摸清了我们的情况，有备而来，哈哈哈”

果然如马小树所料，他们的家世是名门望族，他的舅舅是复旦公学的创办人，还是辅仁大学的创办人之一，整个家族都是上的圣依纳爵公学，自古以来能成功的人都是有原因的，背后不能细究和深想。

“迎生先生，我知道你曾被卢某嘉聘请为私人教练，还负责组建了航空队和航校，虽然时间不长，但我与他们不同，我用人不疑，不看出身和背景，当然除了忠诚，我郑重的邀请你加入复兴党，共逐我们的蓝天梦，我想学飞行，我们有高卢的飞机，也有自己的航校，机场，修理厂，发动机厂，飞机场正在开始生产飞机，在我们这里，你能得到实现自己梦想的机会，加入航空部，协助我做好管理。“

“真的？“

“是的，我一直认为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思路是对的，我们近百年来落后了，工业兴，才能国家富，所以我们要奋起直追，我对朱先生制造的蒸汽轮机和轮船非常有兴趣，所以我会投资扩建职业学校，培养技术人员，希望可以得到你的技术力量支持，我会付出足够的工薪和待遇。“

“我老了，习惯了沪上的生活，我可以召集一批技术人员去往连云港“

“谢谢，我们的防区湖泊很多，也需要渡轮和快艇，你研发的25匹马力的内燃机也是出类拔萃的。“

“谢谢督军大人的夸奖，老朽实在是不敢当，可惜运营不善，导致易手“

“以朱先生的才智，实属流年不利，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出资从高卢人手中赎回股份，交回给你打理。”

“没有必要了，不能恶了与高卢的关系，有时也会很管用。”

“好，听从你的意见，以后有机会再做。”

几个人的交谈非常愉快，交流着双方的看法和思路，吹牛逼也是一种手段，前世信息化的时代，虽然都是碎片化接收，马小树也算的上是听多识广。

朱迎生被聘为上校，航校校长，飞行俱乐部主任，马小树的私人教练。

12月6日从沪上回到鲁省，马小树再次出动，调研铁路、公路、水利设施，还有各种工厂，走访学校和各种学院，与政府机关搞座谈会，视察部队，截留了上交北平的所有财税。

在复兴报和复兴之声发表署名声明，所有未经审批的大规模聚集和停工停产都是违法行为，是要受到严格处理的，劳动改造营还有很多空位，想不开就可以跳出来，不论是谁，也不论是哪个政治团体或者组织，都要考虑后果，其所在的组织或者政治团体均会被列入非法组织，给与取缔和驱逐。

12月12日，马小树宣布鲁省政治架构改革，取消督军和帮办职务，自任鲁省及苏省省主席，陈耀祖为鲁省副主席，吴正保为苏省副主席，消息一出，引起一片哗然，苏省的齐某元强烈谴责马小树的挑衅动作，认为他是在胡作非为。

马小树做出了强硬回应，苏省被人为的分为苏南苏北，是故意挑起地缘争端，大家都是华人，做为一个有良知的人，必须为苏省民众的幸福生活做出应有的努力，复兴党不是光说不练，欢迎苏南的民众、团体、商贾，甚至是军人，来参观鲁省的发展，加入复兴党的怀抱，共享经济发展的福利。

民国14年1月1日上午，国防军第6师和第7师趁着苏省军政大肆庆祝元旦节，顺着铁路一声不响的闯入了金陵道长江以南的区域，试图控制金陵城。

前期进入的特种营提前1个小时包围了督军府。

另一个特种营迅速奔向小营机场，并与驻守点警卫部队发生激烈交火。

“长官，防守敌人有重机枪防守，装备精良，已经驳火”

“能有咱们精良？咱们的飞机还没有到吗？”

“没有看到”

“赶紧联系师部，看下咱们的飞机过来没，不能让敌人的飞机起飞”

“命令各连分散包抄，狙击手打掉靠向飞机的人员”

“会不会伤到飞机”

“不管了，反正士兵的命更重要，还有可以使用掷弹炮轰炸哨卡，重火力点，原本想让他们投降留一命的。”

“是”

只要打仗伤亡是难免的，子弹是不长眼睛的，不过国防军历来重视士兵的性命，以人海战术获得的胜利，在马小树看来都是可耻的，所以在装备和生命面前，生命选择排在第一位，这样的做法反而使官兵更能视死如归，因为长官不会轻易的去安排过激战术，你重视他们，他们就重视你。

飞机场的警铃大作，到处都是枪声。

机枪手架起mG08\/15或者mG08用长点射压制对方的火力点。

“哒哒哒“

“哒哒哒“

士兵们散开匍匐前进，时不时的开火对准目标射击。

掷弹炮试射后，瞄准火力点逐一点名，一发不行就两发，班排级独立作战的好处显示出来，因为火力够猛，枪法精准。

期间有两个飞行员试图跑向飞机，被狙击手用G14精准的爆了头，第三个刚刚拉开门，探出头，还没有起步跑，红的血和白的脑浆混合着泼在门上，剩下的人龟缩在房间内不出来。

火力点的一个个被拔除，喊打喊杀声震得人脑子乱哄哄的。

营长金旺财用望远镜看着机场的战况，总结着不足和改进的地方，边上的普鲁士军官同样在看着战场，记录着数据。

不论是演习还是交战，事后都要做总结和分析，重新排兵布阵后，桌面推演是否还存在不足，小到一个散兵坑，大到攻取一个城市，汇成图纸，各师相互学习，也会做对抗演练，从而提高作战能力，彼此的协同能力。

现在的军阀除了嫡系以外都是弱鸡，只要够快够猛，火力突击迅速，就能够减少伤亡和损坏。

很快镜头中出现了白旗，士兵举着双手走了出来，后面是飞行员。

“督军府是一块硬骨头啊，老许不知道咋样了？”

包围了督军府的特种营在进攻时，遭遇了卫队的激烈反抗，对方的配备有少量的花机关，射速很快，又熟悉地形，依据优势，双方僵持对射。

许大海看了下交火的情况，进攻的1连，出现了少量的伤亡，心中着急。

“1连长，为什么不用手榴弹？”

“报告，大家怕炸坏了督军府，等司令来的时候还要出钱修，不想用。”

“你娘的，赶紧用手榴弹，炸死这些王八蛋，搞不好司令不喜欢这里，还要重新修呢，赶紧的”

“是，真不喜欢。”

“滚，老子怎么知道，伤亡的弟兄们多了，你也不好交代，用重机枪压制，然后投手榴弹。”

“明白”

“1，2，3，4”

“投“

三个m1915型木柄手榴弹打着圈，飞向了火力凶猛的拐角处。

爆炸声响前就是一阵吼叫。

“手榴弹！”

听的是撕心裂肺，声音都走了调。

“躲避”

“卧倒”

“轰轰轰“

随着烟雾和灰尘的飞起，声音停了下来，只有一些痛苦的嗯哼声。

一个年轻的士兵端着枪，猫着腰小心的向前跑去，到了地方，把身子靠在墙上，取下一枚手榴弹，把步枪轻轻的靠在墙上，左手拧开安全盖，拉动拉环，停滞了5秒，猛的探出胳膊，把手榴弹扔了出去。

又是轰的一声响，声音彻底的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