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要给足回旋空间

那次会议之后，考察人员名单随之对外公布，并上报备案。

这几天，常学勤接二连三接到很多电话。

有些是比较熟悉的，有些是有过几面之缘的，有些干脆是隔了几层关系主动混个脸熟的。

捧高、踩低，这是人性。

就连在医院的谭小雅，面对的都是一张张较之前更为灿烂的笑脸。

下午下班，常学勤婉拒多个饭局，按时回到家。

谭小雅已经做好了两碗清水面。

“哟，大领导回来了。你怎么会回来吃饭了？就没有人请客吗？”谭小雅笑着说：

“我这清水面有点寡淡，就怕你吃不习惯。”

“少用酸不溜秋的话来讥讽我啊。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常学勤说：

“什么饭好吃，什么饭不好吃，我心里还是一清二楚的。”

“那就好，就怕你一时意气风发、忘乎所以了。我特意在你的面条里加了一个鸡蛋。”

“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你。”常学勤接过面条，咬了一口：

“嗯……好吃。”

“那当然，外面的大鱼大肉哪有家里的面好吃。”

“对了，小雅。江志诚今天给我打电话了，说是恭喜我，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哦，他信息很灵通啊。那他自己是什么情况？”谭小雅问

“他能有什么情况，他那个部门人员很少流动，要想调出、下派难度很大，至多在内部转来转去，相对封闭。”

“学勤，现在回想起来，你当初的决定是对的，要不然会把江志诚扯进来，害了人家。”

“呵呵，道不同不相为谋。”常学勤轻笑

“不过你这个老同学还是可以的。在这么关键的位置，还能保持常年来往。”谭小雅说

“他家庭出身不错，但是家教很好，不会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当然，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因为个人的事情找过他，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很纯粹，他也很放心和我来往……不过，话要说回来，要是乐子成绩不算理想的话，我免不了要找他。他也主动和我提过。”常学勤说

“这还差不多！要是乐子的事情你都不张口，那你这个父亲就是不称职。对了，他女儿学习成绩怎么样？还是很好吧。”谭小雅说

“在四中啊，成绩能差到哪去？重点本科升学率100%，起步都是211。”常学勤

“哎，京城的教育资源就是好。”谭小雅说

“资源好只是一个方面。听江志诚说，现在不比早些年了，现在竞争形势已经非常激烈了。早几批参加高考考进京城的大学并留在京城的都是高考制度的受益人。他们对教育、对高考看的很重，把京城升学难度提高了几个层级。所以，江志诚他女儿能够考进四中，那绝对是下了很大功夫的。听他说，从初中开始，就没有12点前睡过觉。都这么努力了，据说在班上还处于中下。”常学勤说

“啧啧……女孩子这么拼命干嘛。我们家乐子就是缺少这样一股持之以恒的拼劲、韧劲。”

“男孩子嘛，调皮一点也很正常，作为过来人，我觉得人这一生真不是一场考试能决定的。我是看的很开，只要三观正、走正道，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即便成绩差一点，学校差一点，就是一个成功者，没有必要去追求什么名校，成为什么精英，很累！”

“道理谁都懂，但是高考毕竟是敲门砖啊，没有好的大学增色，根本就不会有好的机会。其实，我要求也不高，只要比我们医院那几个的子女考的好就行……”

“呵呵，你们女人就喜欢比较这个，比较那个，不累啊。”

“人活一口气，不是累不累的问题，而是尊严。你是不知道，考察名单公示后，那几个人脸黑的啊，哈哈！哼！长的没我好，老公没我的好，如果再加上儿子成绩还优秀，这样才解气！”

“心眼也太小了吧。”

“我是女人，心眼要那么大干什么？今天是月考成绩公布的日子，也不知道乐子这次考试成绩怎么样？”

“晚上，他回来后你问问不就行了。最近一个月，乐子还是很努力的，天天都到凌晨了。”

“也该努力了，不到8个月时间，再不努力就悬了。”

…………

晚自习结束，常乐回到家，打开门。

卧室里的谭小雅听到动静，立即从床上跳起来，跑出来，关切地问：

“乐子，月考成绩出来了吧？考得怎么样？”

常乐心里早有准备，从书包里拿出成绩单递给谭小雅。

“妈，总分和排名都有进步，算是进入前半区了。”

“真的？”谭小雅一听，喜笑颜开。

接过成绩单后，一看分数，二看排名，的确进步了。

当即谭小雅大笑着抱着常乐亲了一下：

“哈哈，这才是我的乖儿子。妈去给你泡牛奶。”

走到半程，眼神瞟中数学分数，谭小雅的脚步顿了顿，转身问：

“乐子，不对啊。其他科目都有进步，怎么数学反而退步了？还退步这么多？”

“妈，不用担心，这一次月考数学难度有提升，自己的确出了一点岔子。请您放心，我一定会迎头赶上，放心吧。我去复习了。”

说完，不待谭小雅接话，常乐快步进了自己房间。

“哦……那你去吧，记得要赶上来啊。”

谭小雅来到厨房，泡完牛奶给常乐送去后，回到房间满腹心事，靠在床边皱着眉头左思右想。

“怎么？还不睡觉啊？”常学勤放下手中的报纸，问

“你看看成绩单。”谭小雅手一递

“哦，不错啊，进步非常明显。这说明乐子在发力，你担心什么？”常学勤接过成绩单一看，满意地点点头。

“看重点。数学，只有65分，以前每次考试都是能及格的，这回倒退了30分。”谭小雅说

“耶，还真是啊。这么一说退步是挺大的，他怎么说？”常学勤问

“他轻描淡写，说是出了一点岔子。”谭小雅说

“那应该就是出了点岔子，我记得他数学虽然不算好，但是每次都是能及格的。不过没事，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不要逼得那么紧，高压政策可不利于身心健康，甚至起反作用。”常学勤劝慰道

“我可没有高压，我只是担心。”谭小雅说

“放心吧，乐子已经成年了。他自己会解决好的，要给他一定的自由回旋空间。”

“我知道啊，所以只是提醒他。希望只是这一次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