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南城府（11）
梁四笑扁着嘴，说：“鲁大爷，有你这么看热闹的吗？”
“哈哈。”鲁大爷又大笑，笑完，逗着鸟笼里的小鸟，“嘚嘚，小乖乖，你说是不是啊？”
哪晓得，鸟笼里的小鸟突然学人话，扇着小翅膀，小脑袋一抬，喊：“娘，别打了，我疼疼疼。”
“哈哈哈。”鲁大爷放声大笑。
梁一俏等人也跟着笑。
气得梁四笑脚一跺，眼睛一瞪，捂着屁股，一扭一歪地走开了。
晚上，梁氏回家。
梁四笑告状：“娘，大姐笑我了，二姐笑我了，三姐五瑶也笑我了。”
梁氏正喝着绿豆水，刚喝完一口，她才开口：“活该，就该笑话你。”
梁四笑委屈地又跺脚，捂着屁股，一摇一扭地走，看得梁氏忍不住发笑。
一旁的梁二美见梁氏笑了，趁机问：“娘，咱家的方子是卖给魏家了还是怎么了？”
梁氏不答，慢慢地喝完绿豆水，将碗放到桌子上，再与身旁扇风的梁一俏说：“幸亏有我的大闺女，这个家我才出去得稳当啊。”
梁氏再与梁二美说：“你看看你姐，再看看你，整日这眼睛扔到银子里头干什么？难不成日后你跟银子做夫妻？”
“姑娘家家的，嘴巴要学会闭起来。日后你成亲了，你是不是也要逮着你家婆婆问她的银子放哪儿啊？”
“娘——”梁二美叫了声。
“别喊我。”梁氏似乎很生气，“自个儿滚回房，好好想想，咱家的银子你一个不当家的姑娘该问吗？”
梁二美被梁氏说得气呼呼回房了。
屋里头就剩下梁氏和梁一俏母女俩。
梁氏教梁一俏：“咱家就属你这个二妹心眼活络，旁的不惦记就惦记着银子。日后啊，你成亲了，她要上门来讨你借银子你莫给，就她那抠门劲儿，哪舍得花光啊？”
“诶，我晓得了，娘。”梁一俏应声。
梁氏起身，“我有些累了，我先回房，你也早点睡，这时辰也不早了。”
说完，梁氏便走了。
梁一俏见人都走光了，她端起蜡烛，先是检查这大门关紧了没，再是看看灶上的火熄了没，然后举着蜡烛在院子里头走了一遍，如此才回房睡觉。
又过了几日，梁四笑的屁股不疼了，她又开始给梁二美添堵。
梁四笑在梁二美跟前炫耀她的双手：“哎呦呦，我的手怎么这么厉害哦，怎么随便一点，就点到了六十两银子哦。”
梁四笑说的时候还特意把‘六十两’这三个字拉高些声音。
她又故意问梁二美：“二姐，你能赚六十两银子吗？”
她再自答，“肯定是不能的嘛。”
她又举起自己的双手在梁二美眼前挥动，“二姐，你看，我这手它是普通的手吗？不是。它是点石成金的神仙手。”
她又夸：“梁四笑啊梁四笑，你怎么就这么美呢？生下来就有宿慧不说，这手啊，怎么这么会攒银子呢？”
她又给梁二美添堵，“二姐，我说得对吧？”
梁二美气得拍桌子喊：“梁四笑。”
“干嘛干嘛啊？”梁四笑顶嘴。
“梁四笑，你——”梁二美被梁四笑气得说不出话，桌子一拍，气呼呼地回卧房了。
梁四笑才不在乎呢。
她可是梁家的二把手。
没错儿，一把手是她娘。
二把手可是她，梁四笑。
身为二把手的人，才不跟四把手的梁二美生气呢。
梁四笑开心地在院子里头逛起来。
她先逛小莲家送来的木芙蓉，再是逛从集市上买来的芍药花，再再是在院子里头闲逛。
逛烦了，她就打开大门，搬把矮凳坐在大门的树荫下。
一旁的大黄正趴在梁四笑身旁闭眼睡觉。
梁四笑摸着狗毛，边与街坊们打招呼：“鲁大爷，你今个儿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范大娘，你这菜买得好新鲜啊，你眼光真好。”——这位范大娘是最里头，第十五号姓程的大老爷家的厨娘。
说是大老爷，家里头也就一对下人夫妻。
当丈夫的看门，当妻子的做厨娘，平日就出来买些菜什么的。
梁四笑蛮好奇这位程大老爷。
听说祖上曾当过京官，富的时候在城北有好大好大的宅子，后来祖业败了，就搬到三条巷。
大约是祖上富过，程大老爷不出门也不跟街坊打交道，整日窝在自家屋里头，被街坊们说是个怪人。
与程大老爷隔邻的是一对姓龚的夫妻。
当妻子的身子向来不好，当丈夫的一把银子一把银子往外请大夫。
只是，这银子花了，人没见好。
昨个儿下雨了，大约龚大娘又病了，这不，梁四笑就见龚大爷送大夫出门呢。
待龚大爷回来的时候，梁四笑忍不住问：“龚大爷，我龚大娘身子又不好了？”
龚大爷满脸悲伤，也不知是累还是苦，他一屁股坐到地上，跟梁四笑说话：“还是老毛病，大夫说得养着。”
梁四笑皱着眉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龚大爷见状，说：“四笑，你说什么就说吧，你大娘这身子我也有底儿。”
梁四笑开口了：“龚大爷，我听人说啊，这当大夫只知药理可不成，得晓得医理。可医书这东西，字都难认，更别提它里头写什么了。”
“我想啊，是不是得找那些读过书的半路学医的秀才公给我大娘看看了？想来他们认得字，也应该比旁的大夫知道这医书里头写啥吧。”
梁四笑这番话让龚大爷暗想：好像有几分理儿，要不，找个学医的秀才公试试？
龚大爷这头暂且不说了，就说姜大明这头。
隔日，姜母大早上的买了好多菜，一问，就说她家儿子看了个姑娘，今个儿就是这姑娘带父母来她家做客的日子。
姜母说这话的时候，梁四笑正好在小莲家大门外玩，她见姜母说话时老时不时地看她一眼，惹得她在心里头翻白眼，哼哼叫。
待中午的时候，梁四笑端着碗在大门外吃饭。
刚吃了几口，就看见姜大明带着一对老夫妻，老夫妻身后跟着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娘。
梁四笑立马起身，向姜大明打招呼：“姜大哥，这位就是你说的戴姐姐吧。”
说完，梁四笑又向老夫妻打招呼：“大爷大娘好，我是姜大哥的邻居。”
“戴姐姐好。”梁四笑又与老夫妻身后的姑娘打招呼，“戴姐姐，你长得真好看。姜大哥老早就惦记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