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恶邻（9）
“晓得晓得了，我慢点说。”梁四笑放慢了语速，“红衣女侠找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花婆婆。鬼花婆婆以一双妙手成名。易容缝补换头，只要银子给够，鬼花婆婆都能满足你的要求。”
“农家女脖子上有块花型胎记，这也是她被恶人认出从而追杀的原因。红衣女侠让鬼花婆婆在脖子上弄出个与农家女一模一样的胎记。”
“弄好后，红衣女侠便以农家女的身份来了京城。她故意去衙门，敲鼓，寻亲。”
梁四笑念得手舞足蹈，梁五瑶写得精疲力尽，最后，梁五瑶直接罢工了。
晚上，众人在院子里头乘凉。
梁四笑还兴致勃勃地说书：“话说，有个红衣女侠，她容貌秀美，武艺高强，以一条皮鞭行走江湖。”
“有天，红衣女侠路过一村庄，见村庄儿童乖巧，老人慈善，便心神一动，找了间村民的屋子借住。”
“借给红衣女侠屋子的农户是一对老夫妻，老夫妻膝下有一女。女儿虽是农家女，但生得极为貌美。”
“红衣女侠不解，村里人偷偷告诉红衣女侠，这位农家女并非老夫妻亲生的，二十年前农家女的生母因养不起女儿将农家女送给老夫妻，此后，老夫妻将农家女当亲生女儿，农家女也将老夫妻当亲生父母。”
梁四笑感觉口干了，指挥梁五瑶给自己倒杯茶后，又继续说书：“几日后，红衣女侠离开了小村庄。哪晓得，在一个破庙里头，红衣女侠居然遇见被一群杀手追杀的农家女。”
“此时，风雨交加，农家女无助地闯进破庙。农家女看见红衣女侠后立马又往外逃跑。可惜，晚了，那群杀手已经赶到了。”
“不对啊，四姐。”梁五瑶发问，“不是红衣女侠救了农家女两人跑到破庙的吗？”
“我改了下，这样更有悬念。”梁四笑解释完又继续说，“破庙外，风雨加交；破庙内，一群杀手举着刀，他们要……”
梁四笑可不晓得，一墙之隔的姜家，姜母正贴在墙壁上偷听着，边听还边骂：“那帮子杀手太坏了，怎么敢把一村的人都给杀了啊？”
“这小妮子，快点说啊，喝什么水啊。来了来了，唉，好，打得好，红衣女侠打得真好。啊，不好了，怎么又出来个杀手呢？我再听。”
姜母是听得一会儿跺脚一会儿张嘴一会儿轻轻拍手一会儿嘿笑，看得从屋里头出来的姜大明纳闷了，心想，娘在干什么啊？
姜大明喊了声：“娘。”
姜母瞪了姜大明一眼，用手放在嘴边上，嘘了几声，又趴在围墙上听。
姜大明不理解可也没闹，自个儿回卧房了。
又过了一些时候，梁四笑讲累了回屋睡觉去了，姜母才拖着有点僵硬的腿回自己卧房睡觉。
可，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老想着红衣女侠假扮农家女去了京城这故事怎么发展的？
于是，她起身，骂：“都怪这小妮子，瞎掰什么哩。农家女好好的小日子过得多好，干嘛让人家背负血海深仇呢，还落到棺材里了。”
“不成不成，我明天得说说梁家那小狐狸精，不能这么瞎掰。”
骂完，姜母还是气鼓鼓的，但是吧，鼓着鼓着也就睡着了。
次日，姜母和姜大明吃早饭时，姜大明问：“娘，你昨晚贴在墙上干什么啊？”
姜母把筷子一扔，骂：“四笑那小妮子太讨厌了，怎么能这样瞎掰呢？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过报那什么血海深仇。”
姜大明奇怪了，问：“娘，你说什么呢？我怎么没听懂呢？”
“哦，没什么。”姜母捡起筷子，喝了口粥，粥刚进肚子，这气也不知怎么的，上来了，“儿子，你晓得不，隔壁那个小狐狸精四笑啊，自个儿编了个话本子。”
“人家农家女好好的小日子不让人家过，还让人家死了爹娘死了全村人，最后还把自个儿给害死了，你说，坏不？太坏了。”
姜大明来了兴趣，问：“娘，你仔细说说，什么话本子啊？讲的什么啊？”
“红衣女侠啊，讲的是一个穿红衣的女侠行走江湖的故事。我跟你说啊，儿子，那个红衣女侠那是一个……”姜母讲得兴致勃勃，姜大明听得若有所思。
去书坊的路上，姜大明越想越气，气得恨不得抽自家一巴掌，他暗骂自个儿：明明有条路子让你走，你偏要自作聪明弄出个媳妇，好了，这想娶的媳妇估摸着真得跑了。
到了书坊姜大明气不过，往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正巧被来书坊看书的老友章金给瞧见了。
章金笑：“看来你这些日子不好过啊，得，要不要你老哥我亲自给你写本话本子。”
姜大明见章金来了，让其自个儿坐，他也不搭理章金，自忙活着。
章金凑过来，问：“在你书坊写书的十柳先生都投奔我章家书坊了，你有个什么忙活的？”
姜大明嘴硬，“这不是还有些旧书嘛，还可以卖嘛。”
章金笑，“你啊你，吃亏了吧？上当了吧？早就告诉你，签契约的时候得把年限写上，你非得跟人做君子，好了，捧出来的桃子被我们章家书坊给摘了，心疼吧？”
姜大明还在嘴硬，“我能捧出一个十柳先生，也能捧出第二个，第三个。”
“慢慢捧啊，正好给我章家书坊补伙计。”章金说完，便准备离开。
哪晓得，章金刚往外头走几步，就被姜大明叫住了，并将他拖到小房间里头。
姜大明舔笑：“有件事儿想麻烦兄弟你。”
章金拒绝：“别乱打主意，十柳先生人不能再回来的。”
“不是他。”
“那是谁？”章金来了兴趣。
“那个——”姜大明有些不好意思，“你能不能跟樊家人说说，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啥啥啥？”章金连发三个啥，“这也就刚开个头，你就要退了？这媳妇你是不想娶了？”
“我有旁的路子。”姜大明说了实话。
“什么路子？说来听听？”章金又来了兴趣。
姜大明不依了，他说：“咱们是对头，懂不？打对手战的对头，我能把书坊的事儿告诉你吗？”
“小气。”章金骂了句，边转身离开边说道，“行行行，我帮你说，不过，银子得照付。”
姜大明呢，心里头算是放下块大石头了，可，另一块石头又升了起来，姜大明琢磨，想把这新升起的石头压下去还是得找他老娘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