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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书院(6)

翁腊子笑,“你家弟弟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晓得,我也就干干这闲汉子的活儿。”

“也算是运道好吧,碰上个大哥,乐意提携我,也算是能吃几口饭。”

张三哥笑:“得,我这是小瞧了你。今个儿,哥给你说个露底儿的话,这府城说好混,它好混;说不好混啊,它就不好混。”

“还是老一套,先摸底儿。腊子,你可晓得这府城是什么底儿不?”

翁腊子笑:“哥,我刚来的,忙着讨好大哥去了,哪有功夫打听旁的。”

他给张三哥倒了杯酒,说:“哥,你就给弟弟我漏点底儿吧。我耳朵正痒着呢,就想听听这府城的底细呢。”

张三哥笑着喝了口米酒,再与翁腊子说道:“这府城啊,只要记着这三大家,七大户,四家人,就成了。”

“这三大家说的是三大钱庄:莫家钱庄、季家钱庄和古家钱庄。”

“这三家啊控制着咱府城日日夜夜流动的金子银子,什么官户商户啊百姓啊都得在这三家钱庄借存金子银子。”

“这莫家走动的是官门,这季家捞的是偏门,这古家做的是商门。”

“再来说说这七大户,柴米油盐酱醋茶。”

“柴指的是姓柴的人家。这户人家管着咱府城的车马驿道。你啊,在府城招个车,那车十有八九就归柴家管。”

“米指的是开米铺的朱家。南城府但凡个大点的米铺背后都有朱家人在打点。”

“油说的不是这卖油的人家,而是指这姓卫的这户人家像个油耗子专盯旁人袋子里头的银子。这卫家后头站在季家钱庄,里头是什么油水儿,你哥我胆小,不敢说。”

“再来说说这盐指的是贩盐的何家。他家就不说了,皇帝老爷纳的小老婆的娘家人嘛,咱知府老爷也得给他何家一个脸面。”

“酱说的不是这酱油,而是说这跟酱油一个颜色的这棺材铺的水家。”

翁腊子觉得奇怪,问:“一个棺材铺子怎么也捞到这七大户里头啊?”

张三哥笑:“这你就不懂了。人总得死的嘛,怎么死是大夫的事儿,怎么埋就是这水家的事儿了。棺材是什么木材做的?要镶金还是镶银?是请道士念经还是请和尚念经?”

“你家的坟头买在哪儿,这风水好不好,你看中的这地儿有没有主儿,这些事儿,不都得找人吗?找谁?水家。什么人儿什么价儿,不多收也不少收,遇上事儿了他家还能给你踢过去。”

“你数数,这里头油水大不?”

“大大大,大极了。”翁腊子笑,“旁的不说,就说这买坟地儿,这里头就油水多得很哩。”

张三哥喝干了碗中的米酒,又与翁腊子说道:“醋和茶分别指的是井家和魏家。井家是个娘子家。”

“娘子家是什么个意思啊?”翁腊子问。

张三哥答:“就是娘们当家。”

翁腊子觉得怪了,说:“娘们也能当家当到七大户里头?”

张三哥笑,“这你就不懂啊。咱府城,女人和男人一样都能当家。这井家做的是蚕丝生意。她家有上千亩的桑树,有数百名的女工。”

“她家爱招上门女婿,女儿一般是不出嫁的。家中大小事儿都由女子当家。这不,就有人笑话她家男子没用,找个了爱吃醋的娘们。又顺着口溜把这醋给盖到井家娘们的头顶上了。”

张三哥有些得意,“你家嫂子就是井家人。只是她运道不好,嫁了几个夫婿都死了,也就我给捞到便宜了。”

他又劝翁腊子:“腊子,你年岁也不小了,也该成个家娶个媳妇了,你家阿婆年岁也大了,身子儿也不算好,这要是哪天,又像以前那样突然在大街上昏倒了,又没像以前那样遇上个好心人,你这孝心可往哪里头塞啊?”

翁腊子拒绝:“哥,我这人啊,就是个混子。娶个好媳妇委屈了她。娶个不好的媳妇,我是不委屈,可委屈我的脑袋日日得换新帽子啊。”

翁腊子这话听得张三哥笑:“你就不说你自个儿好点儿?”

翁腊子笑:“我阿奶啊,老说,这人啊就得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也让我莫管她,她宁可挑着担子死在卖醪糟的路上,也不要给我带孙子。”

“哈哈。”张三哥笑,“阿奶还是那样硬脾气。”

他再与翁腊子介绍:“这茶啊说的是开酒楼的魏家。反正这酒楼茶楼差不多,这口溜就没把茶改成酒。”

翁腊子笑:“这开酒楼的魏家我熟啊,哈哈,跟跟,跟个寡妇,嘿嘿嘿……”

“可闭嘴吧。”张三哥笑骂,“人家魏大少爷是请那寡妇干活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嘿,就见不得人好。”

翁腊子起了好奇心,问:“哥,你怎么晓得这寡妇是来干活的?”

张三哥有些得意:“我手里头不是还有些绝活儿嘛。前些日子有人请我干了件事儿,啥子个事儿我就不说了,反正这事儿我是失手了。”

“我只能说这魏大少爷,这眼光,嘿,过几个月你就晓得了。”

张三哥又继续说:“四家人指的是做丝绸生意的四户人家:蓝家、邱家、裘家、石家。这四户人家靠着的是咱南城府丝绸这股东风起家的。”

“蓝家邱家是亲家。蓝家垄断了南城府的纺织机。邱家开了南城府最大的丝绸铺。”

“裘家靠绣娘起家的。精美丝织品极得京城人欢喜。”

“石家主要做的是棉麻布匹生意,专与小商户做批发生意。”

“说来咱这南城府啊,头上戴的身上穿的脚上踩的,还有这文房四宝、扇子屏风,总之,但凡是跟丝布搭点边,咱府城都能给你弄出来。”

“也就因为这丝布的生意,咱南城府,旁的不说,就是这乞丐讨口饭吃也比旁的地区吃得好。”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再吃了午饭,翁腊子便离开了。

与有人帮忙说南城府底细的翁腊子不同,梁家对南城府啥子个样儿还是懵懵懂懂的。

不过,倒也没关系。

身后有魏家人撑腰,只要魏家人不倒,梁家这小日子还是过得去的。

所以嘛,梁四笑待晚上梁氏回来,又问着:“娘,你可打听出来的没?魏家又是出什么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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