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读书（17）

她的旁边，三个表哥正拉着一辆牛车。

梁四笑高兴地拉着梁二美，先与小莲打招呼，再与小莲的三个表哥打招呼，然后，拉着小莲上了牛车。

当牛车晃悠悠地离开三条巷，往热闹的商业街行驶时，日头也渐渐高起来，再随着三条巷的住户一个个出门忙活后，三条巷也逐渐地安静下来。

不多时，两个闲汉便从三条巷的后头往前头走。

这两个闲汉也不是旁人。

正是前头在三条巷溜达过的翁腊子和带翁腊子的那个哥。

带翁腊子的那个哥，旁人都喊他齐耗子。

为什么喊齐耗子正是因为这齐耗子长得像个耗子。

这齐耗子脾气不差，有人这般喊他不仅不生气，反而应声，久了，他叫什么旁人不晓得，齐耗子这外号倒叫得四周的闲汉都晓得，嘿，有这么个人。

前头不是说了，三条巷以及这附近的几条巷都归这齐耗子管着。

平日齐耗子带着几个兄弟在这几条巷子溜达，一来是看看有没有陌生人或贼前来偷窃什么的，二来也顺道看看有没有人过界犯事儿。

当然，齐耗子给几条巷的住户看门是要收钱的。

不过，也不多，一个月也就五十文，用齐耗子的话是大伙儿给他吃口茶，他呢，也领了大伙儿这心意。

这不，前些日子那魏家大酒楼的丁掌柜给齐耗子打了个招呼后，齐耗子便来这三条巷来得比以往勤些。

今个儿日头刚上来，齐耗子就带着翁腊子巡逻了。

两人走到梁家大门外，互笑了几下，又往前走。

哪晓得，这翁腊子扒拉着那苗家的大门不放手了。

齐耗子喊：“腊子，你扒拉这晦气的地儿干什么啊？”

翁腊子喊：“齐哥，你看，这锁前些日子还是好的，怎么今个儿就坏了呢？”

齐耗子嘿笑几下，不说话。

翁腊子见状，立即，靠过来，问：“齐哥，这里头可是有事儿？”

齐耗子不答，继续往前走。

翁腊子跟过去，又问：“哥哥，我的哥哥啊，你别逗你家弟弟我了，弟弟我心急啊。”

齐耗子见翁腊子这般说后，也不逗他了，说起来：“前些日子，有个老妈子找过来，说是想来这地儿弄点事儿，让我不要插手。”

“这老妈子也不晓得挖得是哪家的鼠洞，我呢，给她了一个面子。”

“哪晓得，我等了几日，也没见这老妈子动起来，我还心想，莫不是这老妈子又逮到了新的鼠洞？”

齐耗子与翁腊子边走边说。

“还没等我想出来，李遂那小子就跑来喊，石呆子又来敲梁家的大门了。”

“把我给急得，哎呦，我的个天老爷啊，这石家的大少爷没事儿老是往这梁家转，干什么嘛？”

“这外头的花娘哪个不比那梁家闺女好看啊。他又不是没银子，瞎起什么劲儿啊，到头来，我不得先给梁家收烂摊子，再给石家收烂摊子啊。”

“当时我还在床上睡呢，衣服都没怎么穿好，就跑出来了。哪晓得，哎呀个我的老娘啊，腊子，你晓得怎么了不？”

翁腊子捧场：“哥，你快说，别逗我了。”

这会儿，两人也走出了三条巷。

齐耗子呢，则指着一个空地儿继续说：“就这儿，那石呆子正站在马车旁呢，被几个小厮围着呢。”

齐耗子喊，“那会儿我还在犹豫是过去还是不过去。突然，我看见一个美人儿从这里，对，就是这儿——”

“从这儿走过去。嘿嘿。”齐耗子笑，“那美人儿身旁还有个老妈子。那老妈子也不是旁人，就是那不停挖鼠洞的那个老妈子。”

“当时我就笑了，想着，嘿，合着这老妈子是来挖这石呆子的鼠洞啊。我啊，就在一旁看热闹。”

“我就看着那美人儿往石呆子身旁走，可，她不走近，就那么不远不近，既能让石呆子看见她长什么样儿，又不让自个儿像是碰那石呆子的茬儿。”

“那石呆子，哈哈，真真是看傻了。我的天老爷啊，把我乐得，嘿，嘿嘿。”

翁腊子问：“哥，那姑娘长得真好看？”

“那是——”齐耗子肯定着，“就跟那戏台上唱的那样——”

齐耗子唱起来：“小娘子你美貌如花，你好是个月里的仙子来这凡间专偷我的心儿。”

唱完，齐耗子继续说：“我看着那老妈子带着那美人儿进了这三条巷。一会儿，我就见那石呆子去追，我也凑热闹，跟了过去。”

“也是怪，一眨眼的功夫，这老妈子和这美人儿就不见了。石呆子当场就发脾气了，说，非要找到这美人儿。”

“我那时就站在石呆子那群人身后，就听见有个小厮说，有没有可能那美人儿不是个人？”

“立即，又有人猜测起来，又不知是哪个大聪明给引到了那一家子都死翘翘的苗家身上。”

翁腊子没想明白，怎么就落到苗家人头上呢，他问：“哥，这苗家都死翘翘了，怎么把他家给拉出来呢？”

齐耗子笑，“再听下去，你就懂了。”

齐耗子与翁腊子边走又边说：“又是那个大聪明这么解释的，那姑娘估摸着不是个人，既然不是个人她肯定不住在人地儿。”

“这条巷子只有一个地儿人不住，那是不是说，那姑娘就住在那儿啊？”

翁腊子边听边笑：“真真是个大聪明啊。哥，那石呆子信了？”

“信了，嘿，信极了。”齐耗子说，“立即，这石呆子就要往不住人只住鬼的苗家走。”

“然后这拨人把苗家的锁给撬了，又进了这苗家。我嘛，也跟了进去。”

“一进去，我心里头拔凉拔凉的，总觉得这风像是阎王殿吹来的。”

“然后，我又跟着石呆子这拨人进了那堂屋，哎呀，我的亲娘啊，就看见那屋里头正中央摆了张画，那画画的不是旁人，正是刚刚那个美人儿。”

“当场，那石呆子，啪嗒一声，给跪了，跪完，石呆子就把画给拿走了。后来，发生什么，嘿，我就不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