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逼亲(11)
“第五个规矩嘛,把你家姑娘叫出来,我得验验身,清白姑娘才能进严府的偏门。”
梁氏怒极,骂:“别当我真没个脾气,逼急了大不了我绳子一吊,吊到你严府的大门口,到那日,看旁人怎么说道你严府的?”
权媒婆被梁氏的话唬住了,她回看了林大娘,见林大娘闭目养神,她又大了些胆子,“这地上死的人都没人收,这挂横梁上的更没人收了。”
“梁娘子,你脾气别太硬了。想往严府横梁上挂,我看你没这命。”
说到这,权媒婆想起这桩子婚事儿得赶紧成,还是不要旁外生枝的好,她便改了口,“那我丑话儿说前头,你家闺女若不是个清白的人,严府可是不收的。”
“第五个规矩嘛——”权媒婆使劲瞎掰着,倒不是她没提前做好准备,而是来的路上林大娘突然心里头不舒坦要敲打下梁氏。
这不,权媒婆便想了这个法子恶心梁氏,“这第五个便是你家闺女进了咱严府,日日夜夜都得给府里头的夫人磕头谢恩。”
“第六个规矩是你家闺女既然做了妾室,这红的绿的艳的衣裳都不许穿了,得穿素色、素净的衣裳。府里头的夫人奶奶最是厌恶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
“第七个规矩嘛,不得见外男。这条规矩啊最是重要,旁的不说,这守妇道可是女人的准则。”
“第八个规矩嘛,便是每逢初一十五你家闺女就得跪在院子里头给府里头的老爷夫人少爷祈福。那一日不许吃也不许喝,得心诚,得诚心。”
“第九个规矩是这严府啊最喜欢节俭的女子。你家闺女嫁过来,粗布粗衣,白菜咸粥,逢年过节的再加个鸡蛋,也算是给你家闺女补身子了。”
“第十个规矩也是最最要紧的,得给严家开枝散叶,别学下不了蛋的妇人,嫁过来尽生丫头,不生小子,这不是坏了自家男人的运道吗?”
权媒婆十个规矩说完,再咳了咳嗓子,问梁氏:“梁大娘,你可是记清楚了?”
“不记得也不打紧,等你家闺女嫁了,在严府再学学。”
“林嬷嬷——”权媒婆叫起来,“你可还有什么事儿要吩咐的?”
林大娘缓缓睁眼,“说完了?哈,我都睡着了。既然说完了,咱们走吧。”
林大娘问:“该交待的事儿都交待清楚了吧?”
“都交待清楚了。”权媒婆笑,“说好了,明个儿大上午的就来接亲。”
“就这样吧。”林大娘起身,拍了拍衣裳,抬脚就走。
权媒婆跟在后头。
院子里头的四个婆子正站着,见林大娘与权媒婆出来了,不说话,跟在两人后头。
林大娘这行人便走了,丢下两个大篮子蹲在梁家的院子里头。
待梁氏把门关好后,吕护卫便从树上跳下来了,她笑:“这两个婆子人不黑,心倒是黑得很。”
吕护卫又用脚将两个大篮子踢翻,只见一件发旧的嫁衣、一小堆喜饼、几块旧布从篮子里头滚出来。
吕护卫气笑了,她捡起旧嫁衣骂:“这是哪家扔的破烂玩意儿被严家人收着当宝贝给折腾到这头来了?”
“大黑——”吕护卫叫。
大黑晃着尾巴跑过来。
吕护卫指着旧布,“咬。”
“汪汪汪——”大黑汪叫起来,然后愉快地在那堆旧布里头边咬边打滚。
梁氏见了这一幕,也笑了,笑完,她与吕护卫进屋了。
另一头梁四笑则在下课后长吁短叹的。
坐在她后桌的朱玉笛问:“梁四笑,你那儿又疼了。”
梁四笑点头,还撒了谎:“我娘让我明个儿去看大夫,顺道让五瑶也去看下大夫。”
她前桌的杨亿文转过头,不解地问:“为什么梁五瑶也得看大夫啊?她又没摔倒。”
梁四笑继续瞎掰:“今个儿五瑶她起床的时候不小心从床上滚下来了,我娘怕她摔到脑子,就想着,一个人是看,两个人也是看,所以,让我和五瑶与夫子说明个儿请假。”
梁四笑右桌的田喜悦也凑过来说话:“对头,就得这样了。小事儿一定得注意了。我家姨婆不小心摔了下,当场就去请大夫了。大夫说幸好请了,要不然我姨婆就保不住了。”
“就是就是。”杨亿文附和,“可得注意了。我奶说,这人啊,一生能平平安安就靠小心,再小心。”
一旁听着的朱玉笛忍不住在心里头吐槽田喜悦和杨亿文话不过脑子。
梁四笑倒是不在意,她道谢:“谢谢田喜悦和杨亿文的关心。咱们啊都还小呢,要好好活着,所以嘛,咱们都得注意,小心。”
“嗯嗯嗯。”田喜悦和杨亿文同时点头。
又待了待,没多久,第二堂课开始了。
夫子在前头讲课,正讲得起劲时,突然,一个脸生的夫子过来了。
她与夫子说了几句话,夫子便回到教室高喊:“梁四笑,有人找你,你先出去一下。”
立即,梁四笑打了个激灵。
她装模作样地用手撑着课桌,与夫子说道:“夫子,我身子还没好,能让梁五瑶陪我去吗?”
夫子同意了。
于是,梁五瑶搀扶着梁四笑,两人出了教室,跟脸生的夫子走。
三人走过高等部教室,又走过大操场,又过了食馆,又往前走。
梁四笑看着这路像是出书院,她立即问:“夫子,这路怎么好像是往书院外头走啊?”
前头的夫子转过头,解释:“外头来了几个差爷,说是要找你问个话。院长便将那几个差爷带到书院大门处的一间屋子旁。咱们啊,就是去那儿。”
夫子又解释:“你别怕,金院长在那儿呢。就问问话。”
梁四笑没说话,她看了看梁五瑶。
梁五瑶将脚步放慢,再凑到梁四笑耳旁小声问:“四姐,是石呆子那事儿吧?”
梁四笑点头。
两人不吭声了,跟着面生的夫子走。
又走了些路程,三人在书院大门处又转了几个弯,便看见了一个小屋子。
屋子外头,见金院长正与几个差爷说话。
金院长一见梁四笑便向其走过来,梁四笑则故意慢挪着脚步往金院长那头走。
刚到金院长跟前,她如愿地听到金院长问:“梁四笑,你还疼啊?都几天了啊,请了大夫吗?”
梁四笑捂着屁股,说:“我娘明个儿让我去看大夫。夫子,正好,我向你请个假,明个儿我和五瑶要去看大夫。”
“五瑶?五瑶怎么了?”金院长摸着梁五瑶的脑袋,问:“你怎么也摔了?哪儿?疼不疼?”
梁四笑很怨念地说:“夫子,你可真偏心。我都摔几天了,你不问我。五瑶一摔,你就问她。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