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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黄皮子(12)

“滚滚滚。”魏老夫人将丫鬟骂出去,她独个儿待在屋里头,先叹了口气,再抱怨,“金哥儿也是,平日也不是个闹腾的性子,怎么闹出这么大的事儿啊!唉!还是早点分家得好啊!”

魏夫人站起来,在屋里头走了几圈后又想起她的金哥儿,又坐下来哭:“呜呜,我的金哥儿,你真真受罪了。呜呜,我可怜的金哥儿,你是要剐了我的老肉啊……”

另一头,魏老太爷也想起分家这事儿。

他与三个儿子说:“快快快,给我找找你们祖父写的那分家契。”

魏六老爷坐在椅子上,身子不动,嘴里却说道:“爹,你不是把它给烧了吗?”

“不可能!”魏老太爷喊,“当年你祖父分家,不仅把我和我几个兄弟分了,还把你们几个给分了,我烧它干什么?”

魏六老爷又说,“爹,那会儿我娘还在,你与她说的,祖父那分家契你不同意,你几个兄弟也不同意,你一生气就背着人把这纸给烧了。”

“是吗?”魏老太爷坐下来,“我怎么就不记得了?”

魏四老爷急,喊:“爹,咱们前个儿不是刚把家给分了?那纸还在吧。”

魏五老爷反对,“四哥,大房二房三房都没签字,不算数。”

“呵。”魏六老爷转着茶杯,笑,“爹,都这个时候了,分没分家,有什么区别。”

“老六,你可闭嘴吧。”魏四老爷骂,骂完,他再与魏老太爷说:“爹,祖父当年是怎么分家的?”

魏老太爷回忆,“当年你们祖父快死了,才找人把家分了。先是把我和我几个兄弟分了,再是,又把你们几个分了。那会儿老六都没出来呢,你们祖父就把老六的份额都分了。”

“那分家契我一看,得,大房拿走七成,你们几个才分个三成,立即,我就不同意。”

“你们那几个叔叔见我拿走七成祖产,他们也不同意。但,那会儿了,你们祖父都要去了,不能刺激他老人家,便当着面应了。”

“待你祖父过了,这分家契当做没人瞧见,便这么给拖下来了。”

魏五老爷抱怨,“爹,你该给那头分了啊。”

魏老太爷答,“那头还抓着你们祖父留的分家契逼我,说,要不按你们祖父留的分家契分家,要不就不分。”

“那会儿你们还小,我怎么能只给你们留这点点家产呢?”

“我又瞅着你们大哥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儿,又想着多给你们留点银子,好了,现在一窝子全捞网里头了。”

魏四老爷出了个主意,“爹,咱们赶紧与西院那群人商量着把这分家的事儿给糊住。”

“呵。”魏六老爷又笑,“我说四哥,你可别想了。现在咱们西院是吉嬷嬷领着一帮子护卫管,哪个敢动?”

“便是这东院,我没猜错的话,大嫂这会儿也管起来了。爹——”

魏六老爷叫,“过些日子我就不过来看你了。这门啊,你儿子我还是少出来得好。”

魏四老爷骂,“老六,你个没胆儿的,怎么有胆儿跟我争酒楼,怎么没个胆儿争个娘们争?”

魏六老爷笑,“娘们?呵,四哥,现在这娘们我可不敢惹,你敢惹,你上去惹啊?”

“行了,别吵了。”魏老太爷叫,“老四,老五老六,你们几个这些日子也别过来了。来了这外头的差爷他也不走。”

“就看咱们有没有这个造化把这事儿躲过去。只要躲过了,他娘的——”魏老太爷骂,“哪个也不能拦我分家。东院这娘们也不成!”

在书院上学的梁四笑可不晓得她魏大表哥又出事了,她这会儿正搂着梁五瑶往舞蹈教室走。

本来今个儿是没舞蹈课的,可,教围棋的丁夫子和教舞蹈的徐夫子不知为何换了课程。

也因为是匆忙换的,丙班的学生没有带舞蹈服,徐夫子便教丙班的学生打鼓。

这鼓啊,梁四笑玩得可是起劲了,但是,又不知怎么地,愣是碍着卫子琪的眼了。

卫子琪强行将梁四笑的鼓搥往地上一扔,再喊:“梁四笑,你耳朵聋了,打这么大声干什么?”

梁四笑火了,骂:“我打我的鼓,我碍着你什么了?”

“徐夫子——”卫子琪告状,“梁四笑她故意用力打鼓,敲得我耳朵疼。”

梁四笑也告状,“徐夫子,我好好的打鼓,卫子琪故意找我茬。”

这两人这状一告,徐夫子真是头疼。她不理解,这两人怎么上一回舞蹈课就闹一回?

徐夫子开始和稀泥,“卫子琪,人家梁四笑打鼓打得好好的,你冲人家发什么火啊?”

徐夫子又说:“梁四笑,打鼓别太大声了,照顾下身旁的同学。”

梁四笑和卫子琪同时哼了声,不搭理对方,又各自打着鼓。

待下了课,朱玉笛跑过来,说:“这卫子琪是不是有病啊?一上舞蹈课她老闹你干什么?”

田喜悦胆儿小,不敢说。

杨亿文胆儿倒大,直接说:“我看卫子琪是嫉妒梁四笑吧。”

梁四笑答:“不是,她就是瞅我不顺眼,见我就烦,见我就恼火,见我就想打我。”

朱玉笛不解,问:“你又没得罪她,她犯得着吗?”

这会儿,梁五瑶也过来了。

一行人往教室外头走。

梁四笑答:“这世上啊,多的是某些人,你什么都不做,站在那儿就碍着她的眼了。”

“不会吧?”杨亿文是不信。

朱玉笛接话,“怎么不会,我一个堂哥去外头读书,什么都没干就被人给打回家了。”

“一问这打人的为什么要打我堂哥,那打人的人说,没为什么啊,看他第一眼就想打他。”

“你们说说,我堂哥他冤枉不?有些人啊,你都不晓得他心里头是怎么个想的。”

“后来呢?”杨亿文问。

朱玉笛答:“后来我堂哥换了个私塾。也凑巧了,这回又遇上了,不过,不是我堂哥打,是他同桌被人打。我堂哥帮忙打架,闹到夫子跟前了。”

“夫人问那伙人为何要打我堂哥同桌,那伙人对着夫子说我堂哥同桌惹了他们,但背地里却说,瞧着那小子那样儿,欠揍!”

“啊——”田喜悦捂嘴叫起来。

朱玉笛总结,“这世上的人真是古古怪怪的。四笑,你小心点。”

“嗯。”梁四笑点头。

梁五瑶在一旁握着梁四笑的手,她心里头有些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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