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黄皮子(21)
梁四笑不高兴了,她说:“娘,你得问我啊,干什么先问五瑶啊。”
“我问你干什么?你不在我跟前吗?”梁氏笑。
“五瑶上茅房了。”梁四笑不高兴地坐到长凳上。
一旁的梁一俏急了,“五瑶这是吃坏肚子了?不成,我得去看看。”
梁一俏说完便离开了。
梁四笑催促梁氏,“娘,你说啊,婚礼上又闹什么了?”
梁氏想起来也烦心,“上午不是从新娘子家里头接亲回来后就让新娘子坐到了新房里头嘛,还找了几个人陪着新娘子。”
“到了晚上要拜堂了,新娘子把盖头一拉,当着吃酒的人说,她不是新娘家的人,是新娘家人拐来了,让吃酒的人报官。”
“娘——”梁二美叫,“这是怎么了?”
梁氏继续说,“当时就闹大了,可,新娘的家人非说就是自个儿的女儿,哪来的拐卖?又催促新郎赶紧入洞房。”
“但是那新娘子愣是说她是拐卖的,她打小就晓得,她忍了许多年就等着找机会把事儿说出来。”
“啊!”梁四笑啊叫起来。
梁氏又说,“里长也在吃喜酒,见闹成这样,先让人请差役再是过来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新娘子是答得头头是道,倒是新娘子的父母却是支支吾吾。”
“这真是让新娘子说对了啊。”梁二美叫起来。
梁氏又说,“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是不是新娘子真是被那对夫妻给拐卖了。待差役过来,要把这对夫妻往衙门里头送,这两人才嚷叫起来——”
梁氏捂头,“说,新娘子是个疯婆子,说的全是疯话。”
“什么?”梁二美叫起来。
这会儿,梁一俏也气呼呼地拉着梁五瑶进屋了。
梁一俏喊:“娘,你晓得五瑶在干什么?她趴在苗家那墙上不肯走。”
“什么?”梁二美叫起来,“五瑶,不是跟你说了吗?那儿有脏气儿,大姐,你给五瑶洗了艾叶水没?”
“洗了,我洗了三遍呢。”梁一俏恨恨地说,“五瑶,你趴在墙上干什么啊?”
梁五瑶答,“大姐,你没闻到吗?那味儿可难闻了。”
“梁五瑶,你不许说!”梁二美叫起来,“娘,你管管五瑶了,那儿这么脏,她老是往那头看什么看啊?”
“呸呸呸!”梁二美呸了三声,又喊,“五瑶,你也呸三声。大姐,你也呸三声。”
“呸呸呸!”梁一俏呸了三声。
梁五瑶见状,跟着呸了三声,呸完,她又说,“娘,我闻到那味儿很奇怪,有点——”
“梁五瑶——”梁二美喊起来,她起身,捂着梁五瑶的嘴,把梁五瑶拉走了。
梁四笑见状,问,“娘,你想知道五瑶想说什么吗?”
梁氏闭眼,捂头,“四笑,我不想知道。”
“那好吧。娘,你说啊,后来怎么了?”梁四笑问。
梁氏睁眼,继续说,“新娘子父母这话我们肯定不信啊,可,新娘子父母不仅把事儿说了还把大夫的名字给说了。”
“那新娘子真是疯了?”梁一俏问。
梁氏点头,“真疯了。有人问新娘子,你父母是谁?她答,我父母是天上的神仙。”
“有人问,是哪位神仙啊?新娘子答,我爹是玉皇大帝,我娘是王母娘娘。”
“哈哈。”梁四笑三人笑起来。
梁氏也笑了,她又说道,“还有人问,那你爹娘怎么不来接你啊?新娘子指着新娘子父母骂,他们拐了我啊,害得我不跟爹娘在一起了。”
“有人又问,你爹娘是神仙,怎么救不了你啊?”
“新娘子说,天上一年地上一百年,我娘还在天上吃酒呢。”
“哈哈。”梁四笑放声大笑,笑完,说,“新娘子这说法还挺有理儿的。”
梁一俏边笑边点头。
梁三娇也笑着说,“这理儿还真挑不出漏子呢。”
梁氏也乐了,“当时新娘子一说完,大伙儿是哄堂大笑。前来问话的差爷也笑了。”
“新郎家笑了没?”梁四笑真是个促狭鬼。
梁氏叹口气,“哪笑得出来啊,孔掌柜家里头要退亲,新娘子家里头不肯退。”
“孔掌柜这头说是骗婚,新娘子那头说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由着孔家人去。”
“两家人吵了起来,我没看了,就回来了。听说,这门亲还是熟人介绍的,” 梁氏叫,“说没坑人我都不信。”
“日后啊,你们几个的婚事儿——”梁氏心有余悸地说,“定亲的人,一定得知根知底。”
晚上,睡觉,梁四笑说:“五瑶,都这么久了,隔壁的苗家怎么还有味儿啊?”
梁五瑶摇头,“我也不晓得。”
梁四笑又说,“黄皮子这么好看吗?都有人偷到姜大娘家了。”
梁五瑶说,“四姐,前些儿不是姜大哥书坊的伙计被人给绑了吗?也是为了找话本子。”
“呀——”梁四笑叫,“奇怪,我怎么给忘了。”
梁五瑶笑话梁四笑,“四姐,你是挨不得黄皮子。”
“哼。睡觉睡觉。”梁四笑起床,把蜡烛吹灭,往床上一躺,再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待她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
她漱口洗脸吃早饭,又拉着梁五瑶,喊着小莲往牛车上赶,再坐坐,就到书院了。
再往前走几步,就看见教学楼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大红纸,纸上写着每个班前三名的名字。
梁四笑拉着梁五瑶挤进去,她先看丙班的名单,果然是井如意说的那三人。
她再是看小莲所在的甲班的名单,头名叫柳臻,第二名叫李西雪,第三名叫余幼鱼。
梁四笑看完觉得无趣便离开了。
到了教室,就听见井如意在说高等部的事儿:“听说高等部的学生当媒婆当得把夫子惹烦了,便上告管事会,管事会找人调查后发现情况极为恶劣,专门开了个会,商议停办高等部。”
“今个儿又把高等部的长辈请到咱们书院来,就为了商量此事。”
“井碎子,那你说咱们三年后高等部还会开吗?”有人问。
也有人答,“肯定会,要不,咱们去哪儿?那会儿咱们也才十六七岁呢,不读书咱们就得嫁人,我可不想。我堂姐嫁了人,连笑都不会笑了。”
有人接话,“对对对,我要读六年。在书院里头待着多好啊,每日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可有趣了。”
有人破冷水,“李小六,你书背了吗?大字写了吗?夫子发的算学题你弄完了吗?”
刚刚还嘚瑟的某个人叫起来,“啊啊,庄三妞,你讨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