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是仙是魔？
钟情只好继续道：“我十三岁那年，你有一回带我下山，说要带我去长长见识。哪知半路偶遇师娘，转眼便将我忘在了脑后，半个月之后才想起我这个徒弟。
“你回来找我那天身上沾满了花香，后来我跟踪你才知道，原来你为了讨好师娘，竟然去……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钟情最后一句话是：唔~师父，你干嘛？快给我解开！
莫清风早已面红耳赤，他死死捂住钟情的手青筋凸起，妥协道：“行了，你别说了，我相信你就是钟情！”
莫清风极力捂嘴，是因为他那时为了讨好那人，学着凡人小姑娘讨好情郎的样子去郊外采花，打算送给那人，结果半路被一女修骗入青楼，惹了一身胭脂味。
后来这事儿还被那人知道了，常常以此嘲弄他。这是他一生的黑历史！
被自己的徒弟知道已经很丢脸了，他并不想再被其他人知晓。
莫清风转移话题问道：“你怎么与从前长得不一样？莫非这就是人间说的女大十八变？可是气息也有些不同，这又怎么解释？”
钟情挣脱开来他的手，一本正经的回答：“师父，其实我已经得道成仙了。这一成仙，我的身体从内到外，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比如我这肉体已经是一具仙体，十分强悍；我这脸蛋细腻又光滑，比从前不知漂亮了多少倍！”
钟情说到最后一句夸赞自己的话，还有些不好意思。
沐清风闻言，了然的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不愧是我的徒弟，干得漂亮！”
钟情笑容一僵，其实她就是开个玩笑，师父怎么还当真了？
不过这么说也没错，她现在的确是仙。
算了，既然师父已经相信了，那就不必再告诉他事实真相，反而让他担心。
一旁的沈寒舟和程荣轩看得瞠目结舌，心道：这样也可以？
莫清风高兴完，又立马伤心起来，他的弟弟……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接受这个噩耗。
不过，他也不能让一个魔修继续占用弟弟的身躯！
思及此，莫清风的眼中带了浓浓的杀意。
“你你你、你别过来！”魔修胆战心惊地后退，眼见着莫清风就要拔剑，他立刻大喊道，“你要是现在杀了我，一定会引起怀疑的，我可是整个队伍的核心！”
莫清风不屑他的威胁：“连你我都敢杀，还怕其他人？”
魔修心头一哽，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无言反驳……
钟情扭头看见程荣轩，心中有了别的想法。
她将师父拉到一侧，商量道：“师父，您能暂时先别杀他吗？我们现在身处魔界，有许多事都用得着他魔修的身份。”
莫清风不解道：“怎么，你还想让他当内应？一个魔，如何肯做修士的内应？”
“不不不，师父，我只是觉得他这个身份还有用处，但是不用他。”
“你这是何意？”莫清风被这话绕晕了，什么叫用他的身份不用他本人？难道她忘了修士无法伪装成魔的吗？
钟情笑眯眯地看向程荣轩，道：“师父还没跟您介绍，这是我的朋友程荣轩，他是仙界之人。”
“原来如此，我说他怎么身上的气息如此混杂，原来是神魂附身在了魔修身上。只是他这样没有关系吗？”
“无妨，这只是我的一半神魂，我的身体与另一半神魂都安然无恙。还请放心。”程荣轩轻轻摇头，面上带着无懈可击的微笑，看上去风度翩翩。
“那么，钟情你的意思是，让你的这位朋友附身到他体内吗？”莫清风指着那魔修说。
“就是这个意思。修士在魔界行走，不便隐藏，而轩哥则没有这个顾虑，加之这魔婴的身份不算低，相信一定能接触到很多内部信息。
“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魔界之主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还搞出如此邪恶的祭祀，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莫清风点头回道：“的确，我对此也十分忧心，这样也好。只是……我一看见这家伙的脸就想到你师叔，一想到你师叔，我就……”
莫清风说着哽咽起来，还伸手摸了摸眼角泛起的泪花。
“师父……”钟情见他如此，心中也有些难受。
记忆中的师叔是个十分活泼的性子，没想到最后竟然也会惨淡收场，实在令人唏嘘。
之后莫清风在三人的安慰下渐渐平复了心情。
期间，魔修连动也不敢动，生怕这位“兄长”拿他出气，可是方才他们说让那个魔……附身到自己身上？
哼，魔界竟然也有跟修士站一边的没品魔，真是侮辱了魔修二字！
魔修跟修士从来势不两立，便是死，也绝对不能成为修士的走狗！
魔修心中忿忿，看向程荣轩的目光不自觉的带上了不屑，完全忘了自己如何没有骨气地将莫轻云之事全盘托出。
程荣轩察觉到他的目光，朝他看了过去。
魔修赶紧低下脑袋，他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两年前，他还是那个资质一般，常常叫人欺压的小魔修。
莫非有些东西终究不能强求？他偷来别人的身体，一跃成为魔婴，又成了城主最信任的下属，但是这些都将不复存在了。
他知道自己死期将至。
魔修低垂着视线，盯着白雾迷蒙的地面，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爆发。
突然，一只手放在他的脑袋上，他顿时什么杂念也没有了。
一股纯净的力量在体内游走，刺激着他魔气熏天的身躯开始剧烈颤抖，然后有什么东西挤进他的身体，将他的意识挤到一个小小的角落。
魔修仰头看去，发现那是一尊闪着金光的圣体，他有着仙人之姿，满目圣光。
魔修下意识便觉得此人应当是仙，那仙人的目光有种说不出的圣洁，让他觉得既难受又舒服。
慢慢地，他开始觉得困倦，便蜷缩着闭上眼睛，意识渐渐消散。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还在想着：这人是仙还是魔？外表纯净，可他眼底最深处充斥着满满的杀戮与嗜血。
程荣轩睁开眼，瞳孔里闪过一丝血气，很快又消失不见。
他看向钟情等人，目光温柔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