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牛棚钟老
“砰——砰——”
“依依，洞口裂开了，我们怎么办啊？”
盛娇娇没有底牌，到底无法做到像陆依依那样冷静，看着洞口快要容纳野猪进来，她急得掉眼泪。
陆依依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先别慌，山洞里面还有一个小洞穴，要是前面洞口撑不住了，我们先进去躲一躲。”
那里面太黑暗又太狭小，陆依依和盛娇娇骨架小，缩着身子还能进去，而霍绪两人高大威猛的进不去，所以一直没整理那里面，谁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蛇虫鼠蚁的。
只是这个时候盛娇娇也嫌弃不起来了，她只希望能活到厉川云和霍绪能回来救她们。
眼看野猪脑袋已经能钻进来，陆依依立即拉着盛娇娇往里面走。两人弓着腰缩着身子躲进小洞穴，她们提着气抱成一团默默听着外面的动静。
另一边，霍绪走到一半突然看到了大型野兽走过的痕迹。
他心里一咯噔，喊住了厉川云：“老厉，这有野猪的痕迹！”
厉川云转头走来，两人看清了脚印是沿着他们过来的方向去的！
两人立马丢下背篓拿着柴刀斧头往回奔跑。
等霍绪两人赶回来，看到路上丢弃的篮子水壶还有陆依依挖草药的小铲子耙子时都担心不已。
好在没有看到鲜血，这让两人都大大松了口气。
临近山洞，霍绪两人停下脚步轻手轻脚的靠近那哼唧不停的野猪。
厉川云拨开树叶一看，有些诧异：“好像被卡住了？”
霍绪也看见了，他提着柴刀缓缓靠近，野猪嗅到陌生又危险的气息，急躁的跺着四只蹄子想要把身子从石头缝里扒出来。
不过没等它出来，霍绪已经干净利落的挥刀砍下。
朝着背脊骨砍了好几刀，痛的野猪激烈挣扎，竟让它冲到了山洞里。
霍绪脸色一变，连忙冲进去追上野猪连砍了十几刀。
在后面防备的厉川云也是脸色大变，飞快冲上去：“糟了！娇娇！”
两人一前一后夹击，那头受伤的野猪挣扎了五分钟后还是被两人杀死了。
霍绪确认野猪死后，急忙往山洞里面走：“依依？你在里面吗？”
一直躲在黑暗中的陆依依听到他的声音一下子就放心了：“霍哥哥，我和娇娇在这！”
钻出洞穴，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面而来，陆依依难受的蹙眉：“霍哥哥，你受伤了吗？”
“没有，都是野猪的血，你伤着了没有？”霍绪夜视能力强，能模糊看到她的身影，很快就走到她面前来。
陆依依伸手摸索着他的手：“我们都没受伤，那头野猪死了吗？”
“死了！”霍绪避开她伸过来的手，“我手上都是野猪血，别弄脏你手了。”
“盛知青，你没事吧？”厉川云人还没到跟前，急切的声音就先传来。
盛娇娇这会才算放下心来：“我没事，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
有惊无险，霍绪和厉川云也不敢那两人丢在这里去看陷阱，而这会天也没黑，地里也有很多人在，被看到满身血肯定会被人询问。
怕到时候野猪就留不住，所以四人决定绕路回去。
野猪就先切一大块回去做晚饭，剩下的等天黑之后再来搬回去。
四人绕到牛棚那边的后山，刚下山就碰到了牛棚里的一个老人。
那老人看到霍绪厉川云满身血吓了一大跳：“霍小子，你们这…”
还没说完老人就反应过来，飞快扫了陆依依和盛娇娇一眼就低头不发一语。
“咳咳…这位钟老是我外公的老相识，他之前一直在江城，你以前没见过。”霍绪有些心虚的对陆依依解释。
这是保密任务，他其实不该心虚的，只是面对她那双明亮的双眸，他心里忍不住泛起一股子心虚。
他总觉得不该对她有任何的隐瞒才对。
陆依依知道他需要保密，所以没有多问，朝老人乖巧甜笑问好：“钟爷爷好！我叫陆依依，爷爷可以叫我依依！”
老人愣了一下，看着陆依依张口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刚刚说漏了嘴，不知道会不会害了这两个小子。
霍绪看出钟老的不安和迟疑，便上前安抚：“钟爷爷，这是陆光陆爷爷的孙女，她和别人不一样，你不用担心！”
“是陆光的孙女啊？”钟老露出了一丝笑容，显得脸褶子更深了，“难怪我瞧着有些面熟。”
“钟爷爷认识我爷爷吗？”陆依依有些好奇。
钟老叹了一声：“我们所在的两支部队都去泸市支援过，也都走过万里长征，认识是认识的，只是交集不多，不算熟悉。”
提到那些艰难的战争，在场的人都心情沉重起来，那些血与泪，不论何时提起都是无比沉重的。
而扛过了那些沉重的血泪史，立下种种功劳的钟老，如今却被自己人害成了这样！
四人心里十分不好受，场面一下子沉默又悲痛下来。
厉川云观察到不远处有人影走过，压低了声音道：“那边有人过来了，我们先回去！钟老，我们刚刚在山上打了一头野猪，等晚上弄回来就拿一些过来给你们加餐。”
“钟爷爷再见！”陆依依撑起笑容道别，“晚上我多做几个菜让霍哥哥给你们拿过来，给您老人家尝一尝我的手艺！”
“好好好！”钟老听到她的称呼放心了许多，笑着挥手，“快回吧，别给人瞧见了！”
四人刚离开了一会儿，牛棚其他人就回来了，不远处还有七八个村民下工往回走。
“钟老，你咋站外面呢？”
“老头子刚做好糊糊，肚子饿得很，就出来看看你们啥时候回来开饭。”钟老和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说话时，目光扫过牛棚几人身后那群下工回去的村民。
另一个比钟老年轻一点的老婆婆低声说道：是霍小子他们来过了？”
钟老不着痕迹点头，那几人麻木的脸上都露出几分喜悦来。
“我也饿了，我和素秋进去炒两个野菜，咱们就开饭。”老婆婆拉着一个面色枯黄的中年女人进了牛棚。
进了牛棚钟老才压低声音解释：“刚刚霍小子厉小子从山上下来一身血，我还以为他们是来找老于治伤，在两个女知青面前喊了他们。”
瘦的跟竹竿似的于盛农满心担忧：“那…那俩女知青岂不是知道小绪和川云那两个孩子跟我们认识了？”
他们现在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跟他们沾边的人都会被人指指点点，严重的还会受到牵连。
霍绪和厉川云这将近四年来不断给他们送粮食衣物，要是被人举报，肯定要被抓走下放农场。
“你这老头子咋这么沉不住气？”老婆婆孙禾气得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钟老的额头。
她和钟老是夫妻，自从家里被陷害，他们老两口和三个儿子三家被下放后，身边的亲戚朋友都避之不及，全靠霍绪外公帮忙周旋才不用到最苦最累的农场去。
这几年有多亏了霍绪那孩子暗中接济，不然他们老两口早就撑不到现在了。
这要是因为她老伴害得霍绪下农场留下污名，那他们怎么对得起霍绪，怎么对得起他外公？
于老也是皱着眉头看着钟老：“老钟，你平时也不是沉不住的人，咋说漏嘴了？”
“那两孩子身上血太多，味道太重，我以为他们受了重伤，这不一担心就急得说漏嘴了。”钟老也有些后悔，不过想起陆依依和霍绪之间的眼神定了定心，“你们放心，那两个女知青都是那俩小子信得过的人！”
周素秋突然开口问：“是不是和小绪川云住一个小院里的那两个？”
“素秋，你认识那两个女知青？”于老看向周素秋。
周素秋不紧不慢的解释：“之前去捡柴火的时候听队里的人说过，小绪有一个妹子下乡来了。他妹子还带了一个表姐一起下来，因为知青点住不下就住进了小绪的屋子，后来又起了两间屋子建成一个小院，和小绪那俩孩子一起住着。”
钟老拧着眉摇头：“我瞧着那不像霍小子的妹子，他那眼神就不像是在看自己妹子！而且他说那是陆光的孙女，我记得陆霍两家没有姻亲关系！”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孙禾最先出声：“你都说小绪看那陆光的孙女眼神不对，那肯定不是妹子了！既然小绪川云都认为她们可信，那我们也别庸人自扰了，该干嘛干嘛去！”
“老婆子说得对，那小女娃还说晚饭多做几个菜让霍小子送过来呢，我瞧着确实能信得过，你们都不用担心啊！”钟老笑着安抚几个孙子孙女。
牛棚的人都因为陆依依和盛娇娇知道他们和霍绪两人往来的事情暗自担忧，而陆依依已经麻溜地做好了饭菜。
陆依依四人平时都是四菜一汤加一个开胃菜，之前说了要给牛棚那边送菜，她就加了三个菜，还每个菜多做了十个大人的份量。
野鸡炖蘑菇汤，腊肉炖白菜，红烧肉，花椰菜闷咸肉，韭菜炒鸡蛋，萝卜闷腊肉，炒野菜，蒜香茄子，外加一盘酸萝卜，包菜，白菜调配好的开胃小菜。
用海碗和铝饭盒装好之后，霍绪和厉川云从两人踩出的隐蔽小路送到牛棚才回去吃饭。
牛棚里的钟于两家看到满满当当的肉和白胖的馒头纷纷比赛起咽口水来。
“爷爷…我们能吃吗？”钟家小孙女一边说话一边流口水。
“吃吧！”
在钟老和于老的首肯下，两家人快速分好馒头和鸡汤吃了起来。
这是他们这四年来吃的最好的一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