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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斗豹英雄不好惹

困兽犹斗。何况濒死的人呢!

窦大虎突然就恼了,生存的本能让他“垂死挣扎”。

豹子不费吹灰之力,裹挟起一阵风雪将窦大虎扑倒在地。他是仰躺在雪地上的。还没待他回过神来,豹子的猩红大口,就朝他咬下来。

如果这一口咬正了,他的脑壳就会被咬碎!

一股腥臭的气息,猛地朝他喷过来。

那只血红的眼睛,透着凶恶、残忍与嗜血的杀戮!同时,一只豹爪像钢钩一样,穿透羊皮袄刺进他左肩,一阵剧痛,令他一个拘挛。

血盆大口就在眼前,离窦大虎的喉咙只有不倒半尺的距离。

窦大虎本能地朝旁边滚去。

他脱离了豹子的血口。

豹爪被带离肩膀,上面沾满鲜血。

窦大虎顾不得钻心的疼痛,本能地想站起来,去抓一边的老洋炮。他看见,被豹爪打飞的老洋炮,就在他左边一米处的雪地上。

可是豹子的动作太敏捷了!

它一击未中,被窦大虎成功躲开,就恼羞成怒,爆喝一声朝窦大虎扑来。

左肩的伤势影响了窦大虎的敏捷性,加之距离太近,所以还未待他坐起来,豹子就再一次把他扑倒了。

窦大虎想翻身,脊背朝上,免得豹子咬住喉咙。

可是来不及了。

这次豹子没有给他机会,眼看血盆大口离他只有十几厘米。

窦大虎本能地伸出左胳膊挡住豹口。他想即使把这条胳膊喂了豹子,也要保住性命。

还好,左胳膊没有送进豹口,却抵在它的脖子上。由于豹子扑得太猛,被他胳膊突然抵住,豹子喉咙一紧,瞬息间闭了一口气。

就是这一口气,救了窦大虎的性命!

但即使如此,豹子的牙齿还是啃掉了窦大虎下巴上的一块皮。一阵撕裂般的痛,从下巴传到全身。但窦大虎顾不得疼痛,豹子闭住的那口气喘上来了,它咆哮着奋力想去咬断窦大虎的脖子。

左肩被豹爪抓了,钻心地痛,颤栗着用不上力,窦大虎忙伸右手掐住豹子的脖子,抵挡面前的猩红豹口。

豹子愤怒了,嗷嗷地嚎叫。

豹口离窦大虎喉咙越来越近。

15厘米……

10厘米……

腥臭的、热烘烘的臭气,喷射到窦大虎脸上。他看见豹口里,那条带着倒刺的猩红舌头,向他脸上伸过来。

窦大虎的左手在雪地里胡乱划拉,试图抓起一根树枝,或者石头。

可是划拉了一下,什么也没有。

豹口离他的脸更近了!

5厘米……

3厘米……

1厘米……

突然,一根筷子粗的蒿子秆,猛地插进豹子口中,插进它的喉咙……

豹子呜咽一声,嘴里流出鲜红的血,豹子头巨石般砸在窦大虎胸脯。

鲜血从豹口流淌出来,滴落在窦大虎脸上。

黑夜。窦大虎连滚带爬,跌跌撞撞,浑身沾满了白雪和鲜血,撞开朝阳林场场部屋门。屋里的人一下惊呆了。副场长葛殿武猛地站起来,把凳子碰翻了。

还没等大家缓过神来,窦大虎噗通一声跌倒在火炉前。

“赶紧给他掐人中。”葛殿武说。

几个人围上去,掐人中的,帮他脱羊皮袄烤火的,忙碌得慌乱。

过了一会儿,窦大虎睁开眼睛。

“你咋的了这是,可把我吓死了。”葛殿武长出口气说。

“我,我用蒿子秆插死了一只豹子。”

窦大虎喝了口热水说。

“扯他妈犊子!”葛殿武骂道,“你别糊弄我们,一根蒿子秆插死豹子,痴人说梦,胡鸡巴扯吗这不是!”

其他人也不敢相信,纷纷斥责窦大虎。难道这小子晚上在山里“鬼打墙”,遇见山妖,说胡话了。

面对嘲讽,窦大虎也不争辩,他知道争辩也没用,事实说话吧。

他坐起来,看着葛殿武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你们别在这瞎叭叭,随我去‘天桥’看看不就得了。”

葛殿武还在怀疑他,这家伙是不是遇见了“邪事”?就没搭理他,回到座位跟前,把碰倒的椅子扶起来,说:“别在这瞎蒙了,赶紧回家搂着边秀珍睡热被窝去吧。”

“我咋是瞎蒙呢,如果我说谎瞎蒙,以后就被豹子吃掉。”窦大虎急了,发起了毒誓。

葛殿武见他发了毒誓,又看见他左肩上的血痂,想起半个月前,东山洼的庙岭村,一个上山打柴的中年人,被豹子袭击,咬死的事,开始半信半疑起来。

葛殿武召集了十几个年轻人,带着猎狗,举着火把来到“天桥”前。

厚厚的积雪被压平了一大片,上面沾满了鲜血,一只公豹子,脑袋歪在雪上,嘴里插着一根蒿子秆。

豹子虽死,但威风仍在,两只豹眼怒目圆睁,身上透出的煞气和杀气,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谁也不敢靠前。众人举着火把,统统露出惊惧的表情。

葛殿武把火把举到窦大虎脸前,不相信你地问:“这只豹子,真是你弄死的?”

“你说呢?”窦大虎不满意了,“不是我弄死的,难不成是你弄死的!”

窦大虎出名了!

老爷岭的神炮手,用一根蒿子秆就插死了一只雄豹子!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老爷岭的角落。

胆小的人谈论时,都不时地打冷战,感觉脊背发凉,瘆人啊!这个黑大个,真他妈有个狠劲儿!

更多的人,却是在感佩。窦大虎真了不起,古代武松在景阳冈打虎,还是喝了十八碗酒壮胆,还提了根哨棒,还是骑着老虎用拳头打死的老虎。

而窦大虎呢,在豹子就要咬断喉咙的时刻,用一根筷子粗细的蒿子秆,就杀死了一只成年雄豹子,真了不起,尿性!

豹子抬回来了,可窦大虎却病倒了。他在家养伤。他昏睡了三天三夜。这三天,他说了三天胡话!

他媳妇边秀珍知道,虽然外面把掌柜的传得神乎其神,比武松都厉害,可其实他是吓坏了。他差点就没命。

三天过后,他还迷迷登登的,总是噩梦连连,一惊一乍,说的话,没谁能听得懂。

无奈,边秀珍冒着风雪去了趟东山洼庙岭村,把一个老萨满请来,三棱子针扎了几十针,才使他好转些。

没几天,县日报社来人,要采访他的英雄事迹。葛殿武带着那俩年轻人来到窦大虎家。

边秀珍没见过县上的人,手忙脚乱地倒水。

俩记者摊开笔记本,准备记录。可窦大虎却像闷葫芦一样,除了一袋接一袋抽烟,一个字不说。

俩记者愁怀了,拿眼光向葛殿武求援,希望他帮着做做工作,让这个被烟雾笼罩的闷葫芦,说说斗豹经过。

葛殿武把烟袋锅在鞋底子上磕了嗑,烟灰掉在地上,说:“大虎啊,你就别为难两个孩子了,说说,把你徒手斗豹的英雄壮举说说。”

窦大虎斜了他一眼,继续抽烟。

两个记者面色赤红,开始着急起来。而葛殿武贵为副场长,在两个孩子面前折了面子,脸上有些尴尬。

边秀珍过意不去了,说:“你还扭捏起来了,装啥啊,说啊。”

窦大虎瞪了她一眼,“说个屁啊,有啥可说的,没你的事,一边呆着去。”

“闷葫芦一个,豹子都打死了,说句话能噎死?”边秀珍不高兴了。

“不说话能憋死你?”窦大虎声调提高了些,眼珠子瞪得溜圆。

葛殿武知道窦大虎的臭脾气,怕他俩当着记者的面吵起来,就说:“嫂子你忙你的,让大虎慢慢说。”

“愿意说,你说!”窦大虎干脆躺倒在炕上,拉过被子蒙上脑袋。

俩记者蒙圈了。这是咋的了?宣传他,让他上报纸出名,他咋这副德行呢,这不是二分钱的小白菜,拿一把吗。

“瞧你那个死样,猪鼻子插大葱,还装起大象来了,起来!”葛殿武上前去拉窦大虎的被子。

蒙头的被子被掀开,窦大虎一骨碌坐起来,眼珠子瞪得比豹子眼还吓人,“啰嗦啥,没话就是没话,葛殿武你再嘚瑟,信不信我把你卵子捏碎!”

葛殿武害怕了,嗫嚅道:“不说就不说呗,这咋还急眼了呢?”

“别跟他一般见识,打猎打得他也像牲口似的。”边秀珍对俩记者说,“你俩别见笑,他这是叫豹子吓破胆了。”

“这咋办啊,完不成采访任务,回去得挨训啊。”

“这,这……”葛殿武磕巴道。

“他不说我说,大婶帮你们的忙。”边秀珍放下手里的笤帚,盘腿坐在炕上。

几天后,县日报就以显着位置刊发了一篇新闻报道,《神炮手徒手斗豹,一根蒿子秆为民除害》。

新闻稿很快引起地区和省报的重视,他们派人到朝阳林场采访窦大虎。

窦大虎听说来了省报记者,而且县里还有宣传部副部长陪着来,觉得再驳人家面子,不好意思。但他又不想谈他徒手斗豹的事,就一个人躲进了深山,边秀珍拉也拉不住。

葛殿武陪着副部长来到窦大虎家,没见到人,边秀珍一边给客人倒热水,一边替“倔驴”道歉。

无奈,还是边秀珍说,葛殿武在旁边添油加醋。记者本想配发一副斗豹英雄的照片,窦大虎躲进深山,没办法,就给边秀珍照了张照片,又给墙上的老洋炮拍了照片。

一周后,省报发表了篇幅更长、更加详实的通讯。

窦大虎做梦也没想到,他会成为斗豹英雄。

他变得寝食难安,时常朝妻子发无名火。有时在路上遇见葛殿武,他喜欢开玩笑,不再叫他窦大哥,而是叫他斗豹英雄。

窦大虎特别反感别人叫他斗豹英雄。所以每当葛殿武叫的时候,他都翻一个白眼给他,不再搭理他。甚至,他心里有些恨这个人。

这个家伙确实挺着恨的,啥英雄啊,都是他那张臭嘴瞎叭叭,说得神乎其神,老子差点被豹子啃了脑瓜骨,你他妈知道不知道?什么临危不惧?什么英雄本色?纯属扯淡!老子就不信,就你那德行,就那种状况下,你不早尿了裤子,吓堆碎了!

每次葛殿武和别人叫他斗豹英雄,他下巴上被豹子啃掉皮的伤疤,就隐隐作痛。

时间久了,林场有人说他傲慢,有人说他特,但更多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倔驴”!

这个外号,以前是他老婆边秀珍时常挂在嘴边的,每当她拿他的倔脾气毫无办法的时候,就甩出一句“倔驴”,发泄心中的无奈和不满。但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带有昵称和恨意的称呼,在以后的岁月里,竟然成了丈夫的名号。

慢慢的,有人管不住嘴巴,在与窦大虎争论问题时,说服不了他,就把“倔驴”二字秃噜出来。

窦大虎就很生气,老婆在家叫他倔驴,他听起来没那么刺耳,甚至有点亲昵的味道,甚至感觉到一点舒服熨帖,但别人叫了,他就觉得刺耳,是一种侮辱。

有一次,一个跟他体格差不多的、虎背熊腰的伐木工人,叫了他一声“倔驴”,他恼了,跟他在雪地里打仗,直弄得两人鼻口窜血。

葛殿武前来劝架,窦大虎就把邪气撒到他头上,一拳头把他门牙打碎两个,从此葛殿武说话漏风,啃不了硬东西。

他俩心里结下了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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