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做梦
一想到这里,宋栀顿时想起了还在医院昏迷的棠君鹤,缓和了不少的心情,再次变得沉重。
小青柏从沙堆里挖出了一个小小的星星,他一下高兴了起来,拍着手大喊着:“宝藏!妈妈,你看我挖到宝藏了耶!”
宋栀的思绪再次被稚嫩的童音拉了回来,她看着小孩子激动得红扑扑的小脸蛋,挤出一抹笑容。
“小青柏好厉害!”
受了夸赞的小青柏更是骄傲的挺了挺小小的胸脯,满脸都是喜悦。
他一下就又扎到了沙堆了,说要再挖一个宝藏送给宋栀。
宋栀无奈的看着滚了一身沙子的小家伙,也只能应了声好。
可棠君鹤苍白虚弱的脸却时不时的在她脑中闪现,令她没法静下心来,整个人变得莫名有些焦躁。
才待了几分钟,她便待不住了。
她进屋把宋安山叫了出来。
“爸,你看着青柏,我想回医院。”
宋安山看着她这副放心不下的样子,叹息了一声,又点了点头。
“好,你去吧。”
离开前,宋栀同小青柏道了别。
小青柏听见她又要走,明显有些不太高兴,抿着嘴巴,也不挖沙子了,可怜兮兮的让宋安山抱。
宋安山看着委屈巴巴的小孙子,心里满是心疼,忙将他抱在了怀里。
宋栀来到医院时,棠家人还在棠君鹤的病房里。
看到她又回来了,棠雪疑惑的问了一句。
“怎么又回来了?是落了什么东西在这吗?”
宋栀摇了摇头,将目光落在了病床苍白昏迷的人身上。
棠君鹤无知无觉的躺在床上,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看上去脆弱又无害。
见此,棠雪愣了一下,瞧见宋栀的目光,一下明白了什么,不动神色的拉着棠母出去了。
“那你帮我们照看一下君鹤,我们回家去拿点东西过来。”
“好。”
宋栀点了点头。
送棠雪和棠母离开之后,她便搬了个椅子,坐在了棠君鹤的病床边。
看着躺在床上,毫无动静的人,宋栀声音低哑地问:“棠君鹤,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
床上的人并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病房内,只有宋栀无力的叹息声。
此时此刻,棠君鹤正深陷在梦魇中。
他隐约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他下意识的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却走入了一片黑暗中,突然眼前出现了一点光亮,他说着光亮走过去,就看到了一个坐在病床前的男人。
男人的模样,他看不清楚,只看见他下巴处长满了青色的胡茬,像是许多天没有刮过胡子了。
明明看不清模样,棠君鹤却能感觉他十分憔悴。
而他前面的病床上,躺着一个消瘦无比的女人,女人脸上带着氧气罩,也同样看不清模样。
棠君鹤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他们好像都看不见他。
他这是在梦里吗?
就在棠君鹤掐着手心想要求证一下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从外面冲了进来。
他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进来就朝着病床前的男人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冲着他咆哮。
“你把我妈还给我!是你害死了我妈!要不是你,我妈根本就不会出事了!你把她还给我!”
男人被他拽住了衣领,不反抗也不反驳,整个人像是没了灵魂,任由他斥责咒骂。
棠君鹤看得眉心紧拧。
这时,一个年轻女人又匆匆从外面跑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她惊呼了一声,连忙冲过来把年轻的男人拉开了。
“你放开我!别拉着我,我今天就要为我妈讨回一个公道。”
年轻男人气到了极点,浑身颤抖着,拳头被他捏得咯吱作响,他说着就又要朝着男人扑过去,却被年轻女人死死抱住了腰身。
年轻男人尚且还有一丝理智,怕误伤年轻女人,只得被迫停下动作。
“你别拦着我。”
他压抑着怒气,一点一点的掰开了年轻女人的手。
年轻女人咬着牙,死死将他抱紧,红着眼眶劝道:“青柏,这只是意外,你别这样。”
青柏?
听到这个名字,棠君鹤的脸色顿时一变。
他下意识的朝着年轻男人看去,可他脸上却仿佛蒙着一层雾气,叫棠君鹤看不真切他的五官,只是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年轻男人动作一滞,红着眼睛反驳:“不是意外,我妈就是来看我们的婚礼的。”
说着,他死死盯着那个男人,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火焰。
“如果不是被他关在了精神病医院,她肯定不会偷偷跑出来,也就不会被车撞!”
男人面对他的怒火,却只是沉默,从头到尾不发一言。
年轻男人愤怒难当,但到底也没对他下手,在病房里发了一顿火,就被年轻女人强行拉走了。
棠君鹤隐隐有些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在做梦。
只是他有些奇怪,这梦里的人究竟是谁?
而且这个梦明明那么诡异,却又让他觉得无比真实。
而且这些人也让他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青柏。”
他喃喃了一句。
年轻女人叫那个年轻的男人青柏,难道他是宋青柏吗?
那躺在床上的女人是谁?
想到这里,他脸色顿变,下意识的朝着病床边上走去。
女人脸上蒙着的雾气,突然消散了许多,露出方才被雾气遮盖的五官。
她无比的消瘦,一张脸几乎只有巴掌大小,而且颧骨明显,脸上没什么肉,皮肤是不正常的灰白色,脸上还有大大小小的擦伤,像是出了一场很大的事故。
棠君鹤看着她的五官,只觉得越看越熟悉,渐渐和他脑海中的另外一张脸重叠。
他脸色顿时大变,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他突然意识到,躺在床上的这个人竟是宋栀!
一个年纪更大,虚弱无比的宋栀。
她好像仅仅只有一口气吊着了,随时都要离开这个世界……
他心口一阵绞痛,下意识的回过头去。
身后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脸上的五官依旧不明显,可棠君鹤却有一种无比可怕的直觉。
那个人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