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除夕夜
半年的时间，转瞬而逝。
除夕那天。
宋栀和棠君鹤去将棠母也接回了宋家过年。
棠父去看望老同志了，今年不在家过年，棠雪也留在了婆家，棠一野一如既往的公务繁忙回不了家，偌大一个棠家便只有棠母一个人在家。
所以，宋栀便索性让棠君鹤去说服了棠母，和他们一起回宋家过年。
“其实我一个人在家也挺好的，你们回去就好了。”
上了车后，棠母颇为不好意思的说。
“妈，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们现在都是一家人，除夕夜就该热热闹闹的。”
宋栀立刻安抚了句。
棠母听到这话，怔愣了一下。
别人家过年，从来都是热热闹闹的，可他们家情况特殊，家里只剩她一个人的情况颇多。
这么多年，她倒也习惯了冷冷清清的春节。
但这情况从宋栀嫁到他们家后，好似有些改变了。
棠君鹤和宋栀虽也很少住在棠家，不过却也时常会回去看望她。
自两人结婚后，家里多添了不少热闹。
想到这些，棠母看向宋栀的目光更加柔和，眼里全是对她这个暖心儿媳的满意。
“是该热热闹闹的。”她赞同的点了点头，心里的那点负担彻底消失。
见此，宋栀微微勾了勾唇。
除夕团圆夜，路上的车辆不少，都是赶着回家与家人团圆的人。
他们出发的时间明明不晚，可却还是没有躲过塞车的命运。
“看来得堵上一阵了。”
棠君鹤下车观察了一下车况，看着前面排着长龙的汽车，无奈上车对两人说道。
果然如他所说。
车如龟速慢吞吞的往前滑动。
不过好在这情况只持续了半个小时。
又过半小时后，他们便回到了宋家。
下车时，宋栀和棠君鹤手上都拎上了大包小包的礼品，棠母自己手上也拿着两大包。
“妈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东西？”宋栀没忍住小声问棠君鹤。
棠君鹤表情无奈，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开车的时候，并没有检查后备箱，根本没想到棠母竟然放了这么多礼品在后面。
“走吧。”
棠母喜气洋洋的招呼两人。
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小孙子了她就高兴。
这些礼物里有一大半都是给宋青柏买的好吃的和好玩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只得无奈跟上。
听到汽车的声音，宋安山和宋青柏早早的等在了门口迎接。
“奶奶！”
宋青柏一看到棠母就甜甜的喊了一声，迈着轻快的步子，朝着她飞奔了过去，一下扑进了她的怀里。
棠母欢喜的拥抱了小家伙一下，才腾出一只手，牵着他的小手，笑眯眯的说：“奶奶给你带了不少礼物哦，快进去看看，你喜不喜欢。”
一听这话，宋青柏眼睛都亮了，拍着手欢呼。
“好耶，奶奶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棠母被他这话哄得心花怒放，笑得嘴都合不拢，赶紧牵着他进去拆礼物去了。
“你小时候也这样吗？”宋栀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扫了身旁的棠君鹤一眼。
棠君鹤回看着她，笑了笑说：“这应该不是遗传我的。”
他小时候嘴巴笨得很，没宋青柏这么会哄人。
宋栀切了一声，率先进了家门。
宋安山看着他们拿着这么多东西，也愣了一下。
“回家还拿这么多东西？”他不满的扫了宋栀和棠君鹤一眼。
两人只得无辜的解释：“是妈准备的。”
这话正巧被在陪着宋青柏拆礼物的棠母听见了，她笑着走过来，说：“这大过年来，总不好空着手过来打搅。”
宋安山听见这话，也只棠母这是不好意思过来过年，特意准备了这些东西。
“我们现在都是一家人，哪里要这么客气。”
棠母笑了笑，说：“哎呀，这不是客气，这是心意，我知道老宋你爱喝酒，特意从老棠的酒窖里给你拿了两瓶，一会你品品喜不喜欢。”
话说得这么份上，宋安山也总不好说什么。
“那一会我可得好好尝尝。”
棠母很细心的给家里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就连祝小琴，她都送了一条精致的丝巾。
祝小琴特别喜欢，当即就系在了脖子上，为她整个人都增添了几分明媚。
这些年，她瘦了许多，但身材依旧丰腴，因为在宋家的生活好，气色比起当初刚从乡下来京城的时候好了不少，这么几年过去了也并不显老，依旧漂亮。
晚上，祝小琴做了一桌好菜，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夸赞。
“祝姨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这红烧鱼真好吃。”
宋栀尝了一口红烧鱼，连声夸赞。
“好吃就多吃一点，特意给你做的。”
祝小琴被她夸得笑得合不拢嘴，赶紧用公筷又给她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在碗里。
“嗯，好。”
宋栀点点头，又塞了一块子滑嫩的鱼肉进嘴里。
“冉秋今年没回来过年，也不知道大宝他们是不是又长高了。”
宋安山看着那盘子红烧鱼，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脱口而出道。
“长高了很多，前几天他们还给我寄了照片，等会吃完饭，我拿给你看看。”宋栀立刻回答。
虽然当初婚礼过后没多久，冉秋就又带着大宝他们去了国外，不过也没断了与宋栀的联系。
不过基本都是三个小家伙与她联系，冉秋却是很少会主动联系她。
但过年前，还是从国外给她寄了一箱的新年礼物。
礼物寄到家的时候，棠君鹤还醋了好一会，宋栀哄了半天才哄好。
“那就好啊。”宋安山笑着点点头。
他对冉秋一直很欣赏，这些年他在外面发展好，却也没忘了宋家的情谊，给宋家的生意也提供了不少帮助，令宋安山也一直挂念着他。
“爸，我敬你一杯。”
这时，棠君鹤忽然举起了酒杯。
宋安山便又笑着举起酒杯，与他轻轻碰了碰杯，轻抿了一口杯中的浓香的酒水后，他的眼睛登时亮了。
“不愧是老棠藏在酒窖里的酒，这味儿真不错！”
“那今晚可得多喝几杯。”棠母见他喜欢，也笑吟吟的说。
宋安山立刻应声：“那是当然。”
第438章
其余人都不喝酒，只有棠君鹤陪着他。
宋安山常年饮小酒，酒量不是常人能比的。
一瓶高度酒喝完，他不过是红了脸，但棠君鹤却已经喝迷糊了。
“爸，再喝一杯……”
他一把拿起桌上的空杯子，摇摇晃晃伸手去同宋安山碰杯。
还没等碰到，又扑了个空，踉跄得坐倒在了椅子上。
碗碟碰撞的声音，将宋栀都吓了一跳，赶紧去查看他的情况。
“没事吧？”
棠君鹤虽然醉了，却也听得出她的声音，他眼神迷离的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又忽然朝着她伸出了手。
“抱一下。”
喝醉了之后，棠君鹤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迷糊的憨感，说话的时候尾音轻颤，说不出的酥。
可他的话却让宋栀表情有些尴尬。
尤其是察觉到其余几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自己身上的时候，她只觉得脸颊滚烫，一时说不出话来。
“老婆，抱一下。”
棠君鹤不满她迟迟不搭理自己，眉心紧蹙成了一团，又喊了一声。
这回棠母都忍不住笑出了声，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
没想到自家儿子还有这样一面呢。
宋栀僵硬的拍了一下他的手，硬着头皮提醒。
“棠君鹤你喝醉了。”
“我没醉。”棠君鹤摇头并不承认自己喝醉了。
只是眼前的宋栀逐渐有了重影，他蹙眉闭了闭眼，再重新睁开，这种情况果然好了很多。
宋栀看着他迷迷糊糊的模样，忙架着他的胳膊，把人扶了起来。
“走，我们回房间，”
闻言，棠君鹤眼睛顿时一亮。
“回房间就能抱吗？”
宋栀只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又炙热了几分。
她脸色微黑，拖着棠君鹤就往楼上走。
“他喝醉了，我先把他送回房间。”
她匆匆回头说了一句，就强行拽着棠君鹤上楼了。
而宋青柏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忽然对棠君鹤座位前面的杯子起了好奇心。
他奇怪的抿着嘴巴，小小的眉心微微一皱，眼里全是奇怪。
为什么爸爸喝了这里面的水会这个样子呢？
喝了酒就会这样吗？
想到这里，他又看向脸颊红红的宋安山。
忽然，他好奇的朝着那杯子伸出了手。
他低头闻了闻，刺鼻的酒味一下便让他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
他连连摆手，赶紧把杯子扔了回去。
难闻。
可是一想到棠君鹤的样子，他又对杯子里的东西好奇。
而且他记得刚才宋安山和棠君鹤都喝了很多，难道是因为很好喝？
宋青柏想到了甜甜的汽水，没忍住舔了舔嘴巴。
他重新端起了杯子，心一横伸出舌头舔了舔，接过却被杯子处的酒液辣的眼泪都出来了。
“好辣好辣！”
他斯哈斯哈的吐着石头。
这动静，瞬间把其他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哎呀，你怎么偷偷喝酒啊？”
祝小琴看着宋青柏被辣得眼泪鼻涕一把流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她赶紧去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快喝点水。”
棠母也急忙围了过来，担忧的看着宋青柏。
“怎么自己偷偷去喝酒了？”
宋青柏被辣得小脸通红，接过祝小琴递来的水，就咕咚咕咚往嘴里灌，一下就灌下去大半杯，可嘴里的辛辣味一点都没缓和。
宋青柏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还是辣，呜呜呜……”
祝小琴和棠母看着他这个样子急得不行。
“这可怎么办啊？”
宋安山看着宋青柏哭成这样，赶紧去厨房拿了瓶汽水。
“快快快，喝一点。”
宋青柏赶紧接过瓶子，咕噜咕噜得喝了大半瓶，这次终于觉得好多了。
“我再也不喝那个辣辣的东西了，爸爸和爷爷骗人，这个东西一点也不好喝！”
他这番抱怨，让宋安山都蒙了。
而棠母和祝小琴却被逗得笑得合不拢嘴。
房间内。
宋栀一边哄一边拽，好不容易才棠君鹤带回了房间。
刚把人扔在床上，她自己反而热出了一身汗。
“呼，重死了。”
她重重吐出一口气，没忍住打了棠君鹤的一下。
棠君鹤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宋栀惊呼了一声，下一秒就重重摔到了他的怀里。
“你喜欢吃红烧鱼，是因为冉秋吗？”
棠君鹤不知什么时候低下了头，怔怔的看着她，眼底已经恢复了一丝清明。
闻言，宋栀怔了一下，忽然又觉得有些好笑。
“别笑，快回答我。”棠君鹤拧着眉，对她这个态度十分不满。
“是因为冉秋吗？”
“不是啊。”
听着他语气里藏都藏不住的醋味，宋栀笑容无奈。
“可你以前说过喜欢吃他做的红烧鱼。”
棠君鹤不满的抿着唇，语气有些委屈。
他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让宋栀心里一软，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安抚。
“我喜欢吃红烧鱼只是因为喜欢，并不是因为任何人。”
摸棠君鹤脑袋的感觉出乎意料的好，他细细软软的头发微微剐蹭着她的手心，轻微的痒感让宋栀有些停不下手。
而棠君鹤似乎也并不排斥她摸他头。
他漆黑深邃的眸子紧盯了她几秒，似乎在确认她是真的没骗自己，眼里的醋意才消了大半。
“我明天去学做红烧鱼，以后你只能吃我做的。”
他这话倒是令宋栀诧异。
宋栀忽然想起在知青村的时候，他差点点了厨房的事。
不过眼下他正吃着醋，宋栀便也没提这事，只是略敷衍了点了点头，却并未放在心上。
棠君鹤不过就是一时气话，他根本没有点亮下厨的天赋技能。
她的顺从令棠君鹤心情好了不少。
他搂着她，将头搁在她肩膀处。
带着酒气的热气喷洒在耳边，痒痒的感觉让宋栀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便听到身后人略不满的哼哼了一声，宋栀便没在乱动了。
过了一会，便听耳边传来了他略显沉重的呼吸。
“棠君鹤？”宋栀轻唤了一声。
无人回应。
她扭过头去，只瞧见他放大的俊脸靠在自己的肩上，此刻已经睡熟了。
棠君鹤睡着的样子格外乖顺，像是一只大狗狗，宋栀想起他方才吃醋的模样，没忍住轻笑了两声。
棠君鹤也有这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