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坦白
“说完后放我走,或给我个痛快。”
沈思与郭辰再次交换了眼神后,才开口说道:“如何处置你,要看郭将军。”
顿了顿,她又说道:“若你今日所言,能解我心中所惑,我倒可以替你求情。”
既然有了希望,刀疤脸爽快的说道:“好!”
“上元节之时,你们是如何知道我的行踪?”
“你们府上年前可有去一个花农?”
沈思点点头。
“那花农是我们买通的,他趁着过年在你们院中做工之际,顺便给我们提供线索。”
沈思方才想起,祖母离世后,那花农再没出现过在沈府。
“你当时与那胡人所言,说到了我夏日纵马之事,那也是你们的手笔?”
“那与我无关,是杜淳风和那胡子之事。”
“何事?说来听听。”
“与我无关之事,你自是问那胡子即可。”
当时胡人是比他们先行逃走的,刀疤脸一直以为那胡子还活着,且被郭辰囚禁在其他地方。
“胡人已死。”郭辰淡淡开口。
“死了?”刀疤脸颇感意外。
“对,被杜延害死。”
这话沈思是故意讲给他听的,让他放弃心中的幻想。
刀疤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了一句:“也对。”
他们没有保护好杜家独子,以杜延那副嘴脸,怎可放他们活路。
“杜淳风买通了郊外马场的老板,事先给你挑选了一匹有问题的马。她知你骑马之时又快又猛,便事先在马的草料中加了药,待马跑起来之时,便不可自控。”
“那杜淳风是想置我于死地?”沈思拧着眉问道。
杜公子早已埋伏了人在你们所经过的道路上,届时若你有何意外,便会有高手出手相助。
沈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后开口说道:“按你这么说来,那杜淳风还是个好人。”
刀疤脸嗤了一声,说道:“胡人给了杜淳风一种致幻药物,计划得逞,杜淳风便给你服下,以此你们便生米煮成熟饭。”
听到这里,郭辰抓紧了椅子上的扶手。
若这无耻之徒还活着,定是宰杀一万次都不够的。
据沈思回忆,杜淳风当时应是没得逞的。
而她与郭辰之时,也确是初次。
“那药性怕是不强吧?”沈思假装不在乎的笑着说道。
“是沈小姐幸运,那药被你服了一半之时,你那丫鬟便带了人来救。”
“杜淳风虽是没得逞,但那药有极强的副作用,用了之后会让人心神紊乱,严重时可危及人的性命。”
说到这里,沈思忆起,在河东道之时,李医师曾同她说中了西域‘曼陀罗’之毒,并帮她解了毒。
这话倒是与眼前刀疤脸说的吻合。
不过毒已被解,沈思与郭辰自是不再为此担忧。
“照你这样说来,杜淳风倒是对我有情有义,好似非我不娶一般。”
沈思抱了抱自己的暖炉,假装无意的说道。
“呵呵,有情有义?”
“那是杜延强制要求的。”
“为何?”沈思甚是不解。
“杜延那厮,你以为他是如何在吴兴做大?”
“听父亲说杜延经商很有头脑。”
“那是其中一方面,他与浙江东道节度使交好。用着银两和人情,便有了后来的官职。”
说道这里,沈思好似明白了一些父亲当时的艰难处境。
“那他又为何要与我沈家联姻?”
父亲说过,早些年杜延曾想把妹妹嫁到沈家。
“官场上的事,我不甚了解,我只知杜家想拉沈家下水。”
原来如此,怪不得杜淳风曾嚣张的说,二人联姻之后,在这吴兴便没有可压制他们之人。
郭辰知晓事情的原委,那浙江东道节度使仗着当地富庶,不愁兵力和财力,一直想效仿岭南,做大做强。
奈何朝廷不会放弃这块富庶之地,一直有管辖。
所以那浙江东道节度使便联合了当地的一些乡绅,组建了自己的朋党。
“杜延可有一妹妹,曾经想嫁与沈家?”沈思继续问道。
“是的,起初杜延未在吴兴站稳脚跟之时,确实有想过抱沈大人的大腿,有意将妹妹嫁给沈刺史,无奈沈刺史不同意。”
沈思仔细回忆起了父亲曾说过,没多久,那杜玉文便在吴兴城消失了一般。
再无消息。
“那杜延妹妹身在何处?”
刀疤脸摇摇头,他是真的不知。
这也是郭辰一直在寻求的答案。
因为杜玉文消失半年后,杜家便在吴兴当地名声突起,日渐显赫。
郭辰猜想这杜延定是将杜玉文送与了某位权势滔天之人。
而这背后恰恰就是一条隐形的利益链,若能找出这条利益链,便能将逆贼一网打尽。
起初,他以为杜玉文会在卢府之中。
可卢府的暗探来报,卢府角落甚至于别院都未有杜玉文的身影。
后来知道卢起与严志坚的关系后,郭辰也想过是否在严府当中。
可凭他对严夫人的了解,严志坚不是卢起那种好色之徒。
所以,线索再次中断。
沉默了片刻后,沈思再次问道。
我在庙中病重之时,你们所请的大夫来自何处?
“那是杜延的贴身大夫。”
沈思有些纳闷儿,若是杜延的贴身大夫,又怎会帮助于自己。
“关于那个大夫,你知道些什么?”
沈思知晓,这刀疤脸在杜延未发迹之时,二人便已相识。
见刀疤脸不愿多说。
沈思允诺,若他能重新悔过,她愿意给他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听到此,刀疤脸还是有些心动的。
跟着杜延这些年,虽然也吃香喝辣,可尽干些上不了台面之事。
被关在这里的一年,他也想了很多,若真是有机会,他也想堂堂正正的当回人,而不是一直做谁的狗。
“那大夫是在杜延刚刚发迹之时,到的杜府。”
“当时杜延小得成就,自然纳了几房妾,眼看着年事已高,却一直未有子嗣。”
“他心下很是着急,就在这时遇到了那大夫。”
“大夫帮着杜延调理了一些时日身子后,其中一小妾便真的有喜了。”
“杜延自是喜不自胜,从此对那大夫礼遇有加。眼看着他年事已高,这大夫又时常给他提供一些壮阳滋补之药,他自是看重。”
“那大夫来自何地?姓甚名谁?你可知?”
刀疤脸说平日里再无交集,其他一概不知。
沈思觉得这大夫恐有蹊跷,能深知杜延的痛处,又能博得信任,还能救自己于水火。
这人,恐怕真的是沈父所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