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捞虾米
黍汐一早就去了梨花镇的食铺,陈氏从田里忙活完后,带着小妹阿蕉,在村小溪浆洗衣服。
阿蕉站在阿娘身边的一个小水坑里,正用双手捞虾米。河水清浅,才没到小阿蕉的小腿肚子上,虾米只有指甲盖大小,捞起还需要些技巧。
在河里小鱼小虾捞多了,阿蕉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她将双手并拢成簸箕状,沉到水底,手脚不动,静等小虾放松警惕,慢慢游于手掌之上,猛起上捞,小虾米连水一同捞出水面。
捧着手里的一只虾米,阿蕉凑到陈氏面前:“阿娘,你看,我捉到一只了!”
“阿蕉好厉害!快装到你的小木桶里。”陈氏赞完女儿,拿洗衣棒在河石上用力拍打着衣服。
每次阿蕉去溪边,都要带上她心爱的小木桶,往里面放上她喜欢的河石,还有自己捉的小鱼小虾。
春生哥从田里忙完,路过小溪,看到阿蕉在捞虾米,冲她叫了一声:“阿蕉!”
阿蕉吓了一跳,手脚晃动,刚要到手的小虾米也游走了。
春生一把抱起阿蕉到一块河石上,在河溪边查看了下:“阿蕉,我来帮你捞虾。”
他找了个水面较浅的沿岸,用小石头围了个大圈,中间抽了个石头为缺口,让鱼虾能游到圈里,又在岸边拔了一捆草绑紧,放在圈子里靠近岸上的一边。
“等太阳快下山,我再带你来这里捞虾米。”
阿蕉看着春生摆的陷阱,半信半疑:“春生哥,这真的能捉到小虾米吗?”
春生把阿蕉抱到岸上,拿起农具说道:“肯定能,阿蕉你春生哥捞虾,可是从小捞到大的!”
傍晚,陈氏准备好夜宵食材,叫上阿蕉:“阿蕉,快点走,去梨花镇啦。”
“阿娘等一下,我去找春生哥拿我的虾。”
春生从田里被阿蕉拉着到了小溪边,石头围着的小圈里有一些小鱼,而小虾米则趴在那一捆草里。
春生把整捆草从水面拿出,放入阿蕉的桶里抖了抖,小虾米落入桶中,拂去残枝落叶与小鱼,小桶里的小虾米竟也有一碗多。
阿蕉本只想玩玩,但捕捞数量出乎意料,她拉着春生重新布置捕虾陷阱。
春生抱着阿蕉回到黍汐家,阿蕉向陈氏炫耀今日成果,雀跃道:“阿娘我要带去给二哥看。”
酉时,陈氏带着夜宵食材与阿蕉来到梨花镇的小食铺,小豆子下了学堂正给黍汐打下手。阿蕉提着小木桶,冲小豆子奔去:“阿哥,快看,这是我在溪边捞的小虾米!”
“阿妹,可以呀,都是你自己捞的?”
阿蕉甜甜笑着,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春生哥帮我做了个陷阱捞到的,我们把它烤着吃吧!”
小豆子摸了摸阿妹的头,笑道:“阿妹,你先把小虾米再洗洗干净,等阿哥回来。”说罢跑出店外没了影。
等小豆子回来,他手里拿着不知从哪搬来的几块石头与一片青瓦。他熟练地用石头搭了个小炉子,从楼兰儿烤馕的馕坑底下抽了些木炭与柴火放在炉中,青瓦用水洗了洗,置于炉上。
待瓦片烤干微热,将三五只虾米放于瓦片之上,烘烤几秒,虾米由青变红,小豆子用手放在瓦片之上,防止虾米蹦出瓦片。变色之后,用手指在瓦上把虾米压扁。
阿蕉蹲在边上,拿个小碗装虾米,她抓了一个虾米送入口中:“好香,阿哥,你也尝尝!”说完也抓了一个虾米送入小豆子口中。
阿蕉跃跃欲试,她把碗塞给小豆子,自己也抓了几只小虾米于瓦上烤着玩。
其中一只小虾米个大,腹中似有虾卵,她兴奋喊道:“阿哥,这只有虾宝宝呢~”
小豆子一看,从小妹手中夺过虾米,放入口中:“我来帮你尝尝!”
邻店的几个小屁孩看到兄妹俩在店门口烤虾米,好奇地凑上围观。
楼兰儿看他们挡着进店的通道,把小豆子的炉子挪到了一边。
一连三日,兄妹俩与邻店娃娃们都在店外烤虾米玩,楼兰儿嫌他们有些吵,趁兄妹俩不注意,把桶里的虾全倒出,放盆里盖上塞烤炉里全烤熟。
烤虾玩腻了的兄妹俩也没闹腾,吃着盆里烤好的香喷喷烤虾米,乐呵乐呵的。
“阿哥,我脚底疼!”阿蕉突然喊了出来。
小豆子上前脱了阿妹的鞋,这才发现阿蕉足底大拇指边,出了小个脓包,似是在河溪划伤感染发炎,脓包已有食指大。
“这么严重,你怎么现在才讲。”小豆子有些心疼,跟阿娘说道:“阿娘,我带阿妹去找下张大夫,阿妹的脚长包了。”
陈氏忙上前查看,她心疼地握着阿蕉的脚腕:“疼不疼,让阿哥带你去包扎一下,最近别再到处乱跑了。”
“不疼!阿娘,阿蕉还要去捞虾。”
小豆子背着阿蕉去了街尾的药铺,找到坐堂的张大夫。
张大夫查看之后,将挑针置于火上消毒,再刺破患处给脓包放了血水。
“幸好脓包不大,感染再大的话可就严重了”。涂了药膏包扎完,张大夫给了小豆子一小瓶药膏,嘱咐道,“记得定时给阿妹换药,切记不可下地走路、下水。”
收好药膏,小豆子背着阿蕉回了食铺。阿娘陈氏把她抱到椅子上:“阿蕉,脚疼就别再乱跑了!以后不许你再下河摸鱼捞虾了!”
黍汐从烤炉里拿出一个韭菜饼给阿蕉,安慰道:“咱们家阿蕉最勇敢了,阿姐以后每天都给你烤饼吃。”
自从阿蕉的脚受了伤,黍汐就把她带在身边,等小豆子下了学堂,才带她回刘家村。路达一连几日都没见小阿蕉来找他串门,酉时来黍汐家找阿蕉,这才知道她的脚受了伤。
“大牛大牛,我的脚脚受伤了,不能找你玩了。”阿蕉向路达撒娇。
隔日,路达就带了个自制的竹推车,让小豆子推着阿蕉去村里玩。
推车后的把手和小豆子一般高,阿蕉坐在固定椅子内,前面还插了个风车。
小豆子在村里的空地上,飞快地推着推车,阿蕉坐于椅上,双脚离地,大声喊道:“阿哥,再推快一些!”
风车在车头呼啦啦转着,阿蕉兴奋拍着椅背,俨然忘了脚伤的疼痛。
几个小男孩蹲在村头的石墙坡顶,羡慕地看着小豆子推着自家妹妹溜车,其中一人壮胆上前询问:“小豆子,你的推车真好看,也借我推一下阿蕉!”
小豆子护妹心切,连忙摇头,没有同意。
戌时日晚,纳兰珏再度来到流香小铺。
“阿黍姑娘,酸菜饼还有吗?”
楼兰儿看了下烤炉,还剩两个,她拿出递了一个给纳兰珏。
纳兰珏收好吃食,继续询问:“阿黍,这酸菜饼的配方可否卖与我,你开个价!”
见纳兰珏依旧执着,黍汐狡黠道:“纳兰公子若真想要此饼配方,明日寅时来我家菜地,帮我施肥种菜,打水捉虫,我就教给你。”
纳兰珏收起折扇,放于嘴边笑曰:“一言为定。”
没想纳兰珏还当真了,黍汐乐呵道:“你得换套下田的农服,你若身着这身素缎长袍,别怪我家的土狗牙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