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功过相抵
应天府。
大朝会。
几乎所有在职的官员全都上了早朝。
朱元璋正和大臣们商讨相关政事时,殿外突然传来了声音:
“皇上,军中急报!”
“宣!”
朱元璋一听,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不出意外的话,这急报肯定是从沐英那里来的。
虽然他已经从锦衣卫那里得到了消息,但是军中的情报还没传来,所以他也一直没有说太多。
没想到,军报竟然在大朝会上传递了过来。
既然如此,那也顺便可以让所有官员都知道沐英和朱雄英俩人的厉害。
让大家都看看,他们皇家的子孙,都是人中龙凤!
“启禀皇上,和林之战大捷!
沐英将军和皇嫡长孙率领五万人马,攻下东察合台汗国......”
随着传递军报人的话音落下,整个朝堂都沸腾了起来:
“沐英竟然拿下了东察合台汗国?”
“和林之战大捷,我们赢了,总算是给那群元狗一个狠狠地教训了。
看他们以后还敢乱蹦跶不?!”
“沐英将军果然英武神威,本来只是和林之战,却又攻下了东察合台汗国!”
“天呐,这可是攻下一个国家,而不是一座城啊。”
“沐英将军好厉害,颇有皇上当年的风范。”
朝堂上的众臣纷纷在议论,只有太常寺卿吕本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前几日他收到消息,说是自己的女儿和外孙被太子殿下禁了足。
他想要去探望,都被太子殿下直接回绝了。
本以为皇嫡长孙去了和林,翻不起什么大浪,毕竟只是一个孩童,能做出什么大事来?
可万万没想到,这次传来的捷报里,竟然还特意提了皇嫡长孙的名字。
皇嫡长孙那么小,能做什么事情?
分明是想要给皇嫡长孙立威呢。
早知道他当初就听女儿的话,怎么着也得搏一搏。
可现在捷报传来,就是想做什么,也做不成了。
机会,已经彻底失去了。
就在太常寺卿吕本发愣的时候,其他官员也反应过来了这份捷报的内容:
“不对呀,刚才我似乎还听到了有关皇嫡长孙的消息,难道皇嫡长孙也去了和林?”
“皇嫡长孙的身体不是不太好吗?
怎么也跑去了那么远的地方?”
“这你消息就落后了吧?!
皇嫡长孙这两年身体都在慢慢的好了,听说比之前还健壮了许多。
前段时间还被送去军营历练了。”
“真的假的?
可即便如此,皇嫡长孙的年龄也那么小,怎么就跟着去了战场呢?”
对于朱雄英跟去战场的事情,大臣们的意见并不太一样。
有人觉得朱雄英年纪太小,万一在战场上遇到了什么意外。
也有人觉得朱雄英很有魄力,那么小,就颇有皇上之前的风范,当的上皇嫡长孙这四个字。
朱元璋坐在那里,看着众人的议论,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那些不相信朱雄英的,他都一一的记在了心里。
等会儿下了朝堂之后,他一定要把那些人的名字给记在自己的小本本上。
太常寺卿吕本此刻也从自己的思绪中反应过来,看了一眼一直持有反对疑惑意见的吏部尚书洪彝,心中机油了小心思。
这个洪彝刚刚担任吏部尚书没多久,而且自从没有了丞相之后,六部尚书就显得颇为重要了。
在这些尚书之中,吏部尚书的更是重中之重。
如果他私下和洪彝打好交道,说不定还能助他一臂之力。
“沐英将军和皇嫡长孙虽然拿下了东察合台汗国,但是这一场战争,并没有提前部署。
幸好是打了胜仗,可如果出现了什么意外,那几万士兵的生命,都将于危险之中。
沐英身为大将军,怎么会这么冲动,而不先禀报朝廷,在做打算呢?”
洪彝一开口,朝堂上的其他人都沉默了起来。
偷偷瞄了一眼朱元璋,而后都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的没有吭声。
这个洪彝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如此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这是觉得自己的命不够长吗?
谁不知道,自从胡惟庸案件后,朝堂之上总是能够扯出一两个官员,而被拉出去砍了。
现在大家说话都是很小心翼翼的,就算是有想法,也都是轻轻地议论,而不是直接向皇上进言。
只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
洪彝并没有发现周围的异常,而是继续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皇上,微臣以为,沐英将军和皇嫡长孙俩人就算打了胜仗,但也不宜进行奖赏。
只能说是功过相抵。”
太常寺卿吕本看了洪彝一眼,心中忍不住就要为他鼓掌了。
这个新来的吏部尚书真是猛啊。
谁不知道皇上和太子殿下对皇嫡长孙的看重。
现在明知道前线传来的捷报,就是为了表彰皇嫡长孙和沐英,结果这厮竟然直接否决了。
他都不知道该夸洪彝还是该替洪彝可惜了。
“哦?”
朱元璋冷冷的看着洪彝,心中更是有诸多的不满。
当初提拔吏部尚书的时候,他就怎么没有看清楚洪彝是这样的人呢?
所有官员都知道他内心的想法,结果就这个洪彝,竟然非要给他找不痛快。
要不是因为没有发现他的什么错处,他现在就要让人把洪彝给拉出去了:
“功过相抵?
洪爱卿,你可知道,东察合台汗国,那可是蒙古人的老巢,那可是一个国家,不是一座城池。
咱大明开国以来,一直内忧外患。
单单说那些残元鞑靼,屡次骚扰。
现如今沐英将军和皇嫡长孙,依照他们的领兵作战能力,为咱打下了一片江山。
你现在告诉咱,是功过相抵。
那岂不是要寒了那些功臣的心?
这样以后,还有谁敢为咱大明王朝效忠卖力?!”
洪彝虽然比较莽撞,但这个时候也已经明白过来,皇上已经生气了,顿时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皇上,微臣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我们不能因为有了功劳,而忽略了法律。
法以治国,无论是谁,我们都要活在律法的条条框框里。
否则难以服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