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今已亭亭如盖矣

小师妹，这乐子看完了，你有什么感想？”贺楚修碰了碰司采苓，还不忘记朝她调侃她一下。

司采苓想了想，最终回答了一句：“手有点痛。”这个是真的，毕竟李知窈脸皮挺厚的。

随即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柳清竹，司采苓上前问道：“二师姐，你那天为什么不愿意参加师尊亲传的考核？”

柳清竹摇摇头，摸了摸司采苓的脑袋说道：“这个以后再告诉你。”

嘶，怎么一个个的都喜欢卖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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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头！”司采苓三步做两步地跑到了顾雁州旁边，谁知顾雁州没有像往常一样嫌弃地看着她，也没有说她一天天的尽咋咋呼呼地不成体统，而是就这么躺在躺椅上，没有任何反应。

“小老头?”

顾雁州依旧没有反应，司采苓颤颤巍巍地把手放到他的鼻子下，想探探鼻息，谁知这时顾雁州刚好睁开眼睛，依旧是那副嫌弃的表情。

“诈尸啦诈尸啦！”司采苓惊讶地跳了起来。

“女娃娃你干什么呢！我还没死呢！”顾雁州张开嘴说话，但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疲惫 。

司采苓这皱着眉头上前询问道：“小老头你这是怎么了？这两天背着我出去和人打架了？”

顾雁州：“........”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司采苓将越逐尘给她的那画满了她看不懂的字符的那张纸递给了顾雁州。

“小老头，给，我师尊叫我给你的。”

顾雁州接了过来，随后将折好的纸打开，一打开上面的字符就马上冒着微微的金光飘在了半空中，随即这些字符飞到幻境的天空中不见了。

随着字符的不见，顾雁州的脸色变得轻松了许多。

“女娃娃，替我谢谢你师尊，这个人情算是我欠他的。”顾雁州恢复了不少，眼神感激地看着司采苓。

“啊？不是，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就我看不懂，你到底在谢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司采苓现在就好像一个找不到瓜的猹，到处乱问。

“看到这棵枇杷树了吗。”顾雁州突然无厘头地就问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司采苓愣住，不太懂顾雁州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老实回答道：“看到了啊，咋了？”

这棵枇杷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来这个世界来了一年了，按理说这枇杷树应该结过果了，但这一年里，别说果子了，花都没有一朵，就只有满树的绿叶。

“这幻境靠这枇杷树存在，一开始这枇杷树只是一棵树苗，需要的灵力微乎其微，后来越来越大，消耗的灵力也越来越多，就一直到了这么大，便停止了生长，需要的灵力也就固定了。但不知道为何，这段时间它突然就开始干枯变黄，我为了阻止它继续坏下去，便耗费了不少的心血，虽然成功了，但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压着我的心口，难受。”

顾雁州虽然没有明说，但司采苓明白，顾雁州感觉到难受是因为这幻境载体需要的能量越来越多了，这样下去，顾雁州迟早被榨干。

“那这些字符.......”司采苓大概猜到了是干什么用的，但还是问了出来。

“女娃娃你那么聪明？还猜不到吗？”

“猜到了，但是不确定。”

“这字符是用来干什么的的你应该猜道了吧？这些字符叫灵符，灵符各有用处，有的就是用来加固幻境的，绘灵符需要有极强的灵力和极大的识海，所以认得灵符的人并不多，就更别提绘灵符的了。”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幻境里？你不是说你可以出去吗？”司采苓还是不理解，既然在这里这么难受，那何苦守着这个幻境不出去呢。

顾雁州叹了口气，躺在躺椅上痴痴地看着枇杷树，眼中似乎在透过枇杷树看一个人，却又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多少年前来着，几百年吧，我遇到了一个枇杷精，话本上很老土的剧情，我俩暗生情愫，但人妖殊途，更何况我还是一个修道者。最后她为了我而死，只留下了一颗枇杷种子。”

“所以这棵枇杷树就是你的爱人？”

“嗯，”顾雁州回答道：“她以最后的妖力幻化了这个幻境，让我把她养在这里，我便将我所撰的剑法秘籍作为幻境载体，从那以后我便一直都在这幻境中，用我的灵力滋养着这里，直到遇见了你这个女娃娃，好歹也是我第一个徒弟，我就抽了几次空，出去看了看你，但我害怕我的小枇杷精孤独，每次都只出去了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嗯......那自己还挺荣幸，让堂堂剑圣抽空离开了自己的爱人半个时辰来看看自己。

“她还会回来吗？”

顾雁州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不知道，她告诉我，等枇杷树重新开花结果，她就会回来，可这么多年了，这枇杷树都不曾开花结果，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愿意回来，还是回不来。”

顾雁州的声音中充满了悲凉，仿佛他的爱人就在前一天离世，这哀切的感情包裹了他的全身，就连坐在一旁的司采苓都有些感觉到心被揪起来的难受。

司采苓没有说话，她明白这几百年的孤独和想念并不是她一两句话就可以冲淡的。

过了良久，顾雁州才轻声开口道：“女娃娃，今天就不练剑了吧，你早些休息，再过几天你师尊就要带你修炼了，你师尊是个很厉害的人，跟着他你一定会学有所成的。”

顾雁州言毕，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强行将司采苓送出去，而是就这么抱着小白睡觉了，小白也安静地躺在顾雁州怀中，没有什么动静。

司采苓沉默了一会，最后看了眼枇杷树便离开了。

待顾雁州醒来，桌上留下了越逐尘所写的那张纸，只是上面的字符早已飞去，取而代之的是司采苓所留下的字迹：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

今已亭亭如盖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