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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长生

若是秦否告诉秦济,他是为了救人,以自己为诱饵,割腕放血转移血蛊。

那么秦济必定会追究这被救之人的身份。

首先,秦否并不是个热心肠,很多事情,他宁可隔岸观火,也绝不参与。

能让他如此重视之人,必然会引起秦济的好奇。

其次,若秦否真想救人,将人带回毒谷医治即可,没必要以身犯险转移血蛊。

秦否此番作为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要救之人必定和魔道敌对的修仙势力撇不开关系。

以秦济对自己儿子的了解,他岂会猜不出这么简单的事情?

所以秦否断不可说出他是因为救人才转移血蛊进入自己体内。

他不想让白公子身处险境。

至于牧尤,那只不过是秦否为了增添故事真实性而拖下水的倒霉蛋罢了。

只要被拉进正魔两道浑水的人不是白容璟,其他人又有什么区别?

要怪就怪那个叫做牧尤的少年太过热心肠,救下了秦否这个没心没肺的恶人。

“牧尤!”

秦济的脸色大变。

本来他对秦否的说辞带着几成猜疑,可牧尤的名讳却是仙魔两道都忽视不得的存在。

秦否自小长在毒谷,自然是没有听说过。

他会提到牧尤的名字,的确是让秦否编出来的故事变得可信多了。

“爹?您认识他?”

秦否挑了挑眉,怕不是露出了破绽。

“打伤你的人真的是清韵崖的牧尤?”

“原来他是清韵崖的弟子,难怪一身白衣。”秦否暗自嘀咕一句。

虽然不清楚那些人名,但各大门派之间该有的认识,他还是知道的。

“他可不是清韵崖的弟子。”

秦济站起了身,朝着门的方向走了两步。

“清韵崖的牧长老,曾是清韵掌门座下的首席大弟子。此人年少有为,功力深不可测,早在十五年前就成为清韵崖德高望重的长老。”

秦否愣怔了一瞬,随后道:“可能是重名了。我见到的那个牧尤是个少年。”

听见他这么说,秦济更相信他是真的遇见了牧尤。

秦济回首看了他一眼。

“没人知道牧尤的年龄,十八年前,牧尤来到清韵崖时,他就是一副少年模样。”

“长生不老?莫非他已经渡劫成仙了不成?”秦否好奇的追问。

“这世上你没见过的事甚多。你惹怒了牧尤,只是被封住了血脉,运气属实难得。”

秦济叹了口气,神色认真的盯着儿子。

“祭司从异界得到了消息,距离魔君归位的时日越来越近。如今各大门派都在寻找魔君转世,你就不要再招摇过市,无事生非了。”

秦济的视线落在了儿子额头那个红色的蛇纹胎记上。

他若真是魔君转世也好啊!

明明是个无法修炼的废柴,却偏偏长了个蛇纹胎记在额头。

仿佛在高调的昭告世人:我就是魔君转世,不服来战!

秦济长袖一挥,迈着步子离开。

秦否站在原地目送着父亲远去的背影。

待到秦济彻底离开,秦否才幽幽的转过身,盯着一旁好整以暇的红色身影。

刚想教训一番,却瞧见他一副凝眉沉思的模样。

在秦否眼里,聂弘和他一样,是个没心没肺的,或许比他还要冷漠一些。

虽然聂弘见了谁都是笑脸相迎,但那双狐狸似的双眸中隐藏不住浑然天成的傲气和藐视众生的薄情。

若是有一天聂弘笑盈盈的将匕首捅进他的胸膛,秦否也不会觉得奇怪。

可是此时此刻,聂弘却在低头沉思,甚至连秦否的靠近都没有察觉到。

一双黑色锦靴落定,秦否双手盘在胸前,垂着眸子打量着因为沉思而过于安静的人。

秦否勾了勾唇角,唤道:“弘儿,可有心事?”

聂弘一个愣怔,像是一只在刨坑中被人揪住尾巴的土拨鼠一般,猛然抬头,对上秦否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聂弘那双惑人的妖眸在此时诧异的睁圆,竟然有些纯粹。

清风扬起他的发丝,好一幅美人出神图。

秦否也是第一次觉得,这个人脸上也不全是妖媚之色。

说起来,六年前聂弘来到毒谷之时,他就是这副面容。

如今六年过去,秦否已经从那个比他矮了一个头的顽童,成长为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

而聂弘的脸上却一丝岁月的褶皱也没有。

如今的姿势倒是像极了秦否和聂弘初次见面的场景,当时的聂弘就是一脸妖媚的俯视着懵懂的小秦否。

只是现在,秦否的身高已经比聂弘要略高一些了。

这六年来,秦否习惯了聂弘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也习惯了冷眼对待他那双能蛊惑人心的眸子。

一直将聂弘当做长辈对待的秦否,如今在近距离看着那双收敛了魅惑的眼眸时,忽然觉得一切都不真实了。

“你,不会也认识牧尤吧。”

秦否眯着眸子注视着他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聂弘忽然轻笑,面色如常,仿佛刚才那一瞬间只是秦否的幻觉罢了。

“聂弘喜欢清净,长居毒谷,怎会认识外人。”

“哦?是吗?”

秦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继续眯着眼睛打量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聂弘被他看得发憷,对视片刻,才佯作无事的说:“少爷若是没什么事,就安心修养吧。”

看着那准备离去的背影,秦否忽然悠悠道:“站住。”

秦否几步跨到他身前,拦住去路。

用手抬起聂弘的下巴,认真的盯着他的眸子道:“爹说牧尤不知年岁,长生不老。我现在倒是很好奇弘儿的年纪。”

聂弘的眸中波光闪过。

以往的二少爷从不会唤他弘儿,更不曾这般轻佻的接触他。

虽然在他心底,一直都渴望少爷不要拒他于千里之外。

但是如今被少爷这般讯问,心底还是燃起了一丝不安。

抓住他眼中转瞬即逝的脆弱情感,秦否再次扬唇。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那不如说说你来毒谷的目的,以及你故意接近我这个废人又是为了什么?”

说到这里,秦否的脸上已经全然没了以往的嬉笑玩闹。

虽然依旧是笑着的,可那双冰冷的黑眸中却蕴藏着危险,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什。

这股似曾相识的气场让聂弘再也掩饰不住眼底的情绪,一双长眉微蹙。

本以为聂弘会因为秦否的无礼而恼怒、羞愧、憎恶,甚至是杀人灭口。

可他嘴边喊出的话却是:“不,少爷不是废人!”

秦否双眉一松,缓缓地放开了捏住他下巴的手。

此时聂弘面上的表情,不是对弱者的怜悯,更不是对羞辱者的愤怒,而是一种倔强和不甘。

他在为秦否感到不甘。

可他说出那句话的同时,也意味着,他承认自己来毒谷并且接近秦否确实是有目的性的。

“我的事情与任何人无关。”秦否侧身绕过他,重新回到了房里。

秦否背对着聂弘,语气憎恶的道:“虽然我修炼不得,但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毒谷不利的人。”

此时站在门框处的聂弘也同样的背对着秦否。

他愣在原地,片刻平定了心绪,这才缓慢而坚定的道:“这人间猜忌重重,聂弘的忠诚也仅对少爷一人罢了。”

言毕,那红色的身影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秦否蹙眉,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视线落在被放置在圆木桌的红色抹额上。

他想要再离开毒谷一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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