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重回清韵
牧尤垂眸看向一脸哀求之色的秦否。
这段时间他在渡尘殿里不断的打坐问心,他终是做不到将秦否的事情告之掌门,也做不到亲手杀死秦否。
他将自己关在渡尘殿,将秦否从渡尘殿除名。
可他问心七日,也没有想到如何解决这件事情的良方。
今日秦否到清韵崖寻他,在他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秦否当真就不怕牧尤将秦否额头有红色蛇纹印记的事告之掌门?
可秦否不知道的是,牧尤不愿秦否回清韵,实则是在保护秦否。
清韵崖的人若是知道秦否额头的红色蛇纹印记的事,哪怕不能即刻证明秦否就是转世魔君,也会将他关押在镇魔之地,
如此,他不死也是重伤。
“翎斩,来!”牧尤召唤了翎斩。
白色的鸡毛掸子悬浮在半空中,听后发落。
“秦否行事鲁莽,数罪并罚,鞭笞二十。”
牧尤说罢,那白色的鸡毛掸子便开始教训起秦否。
一阶的翎斩威力尚且是秦否可以承受了的,不过鞭笞二十也足以让他皮开肉绽了。
这一次秦否并未像之前一样躲避翎斩的攻击,他跪在地上,紧抿着唇,一声不发的接受惩罚。
待到翎斩在秦否的后背和臀部鞭笞二十下后停下,秦否刚刚松了一口气,牧尤又道:
“你我师徒缘分已尽,还不速速离开!”
秦否向前膝行两步,跪在了牧尤的脚边。
他抬眸,摇着头,一脸失落与慌张,“师尊,不,别赶走徒儿,师尊!”
牧尤后退一步,神色厌恶的盯着秦否,“如若还敢来清韵造次,休怪我不念昔日师徒情分。好自为之!”
牧尤说罢,正要离去,却被膝行上前的秦否一把抱住了腿。
“师尊,别走!别赶走徒儿!”秦否双手将牧尤的一只腿抱得很紧,卑微又可怜。
“松开!”
“师尊收回刚才的话,徒儿就松开!”秦否偏执的道。
牧尤抽身不开,便是又召唤来了法器,“翎斩,二阶!杖二十!”
秦否的后背挨着二阶翎斩的毒打,他忍不住的闷哼出声,可是手上抱住牧尤的腿的力道丝毫没有松开。
他这次来寻牧尤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哪怕是被牧尤当场杀死,他也心甘情愿。
对他来说,生离比死别更加的痛苦。
“翎斩,三阶!”牧尤冷冷的道。
白色的鸡毛掸子在空中发出破风的音爆,抱住牧尤腿部的秦否嘴边已经淌下了一道血丝,可他却纹丝未动。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像是一起下了狠心。
等到翎斩上升到五阶的时候,白色的鸡毛掸子已经变换了形态,白色的杆子爬满了尖刺,羽毛也变成了烈火一般的颜色,
击打到人身上的每一下都带着狠厉的法术。
秦否的口中吐出大股的鲜血,他咬牙坚持,拼尽全力喊道:“请师尊收回成命!”
看见这一幕的众人都愣在了原地,就连刚才那个想要教训秦否的长老也变得目瞪口呆。
让他不得不怀疑牧师弟与这小弟子有仇?
就在这时,掌门肖玉山也已经赶来了。
肖掌门在牧尤的身边落下,他喊道:“长欢,住手!”
听见了肖玉山的声音,牧尤这才道了一声:“翎斩,灭!”
白色的鸡毛掸子瞬间消失,牧尤能感觉到秦否那两只抓住自己的腿部的手松懈了刹那,可还是他抽身不开的力道。
肖玉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何要在此鞭打徒弟?”
“秦否已不再是我渡尘殿的弟子。今日他打伤我清韵弟子,妄图毁我清韵结界,该打。”牧尤说。
肖玉山向来惜才,之前秦否在清韵崖的表现,他是认可的。
他不解的向牧尤询问更多:“秦否虽然刚来清韵的时候不懂礼数,不涨修为,可是经过教诲,现在越发有个尊师重道的模样,修为也大增。为何要将他驱逐出清韵?”
牧尤的面色凝重,视线从秦否的身上移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任何一个字。
他并没有想好如何面对秦否,他不想让清韵有难,也不想让秦否身处险境。
牧尤这种冷淡的态度,肖玉山早已习以为常,他并未察觉出牧尤有什么不合常理的地方,
许是这任性嘴欠的徒弟不服管教得罪了牧尤,牧尤才会不经过清韵崖的众议会就私自将秦否从清韵崖的弟子里除名。
肖玉山如此猜测着,便是劝说道:“如果秦否并未铸成大错,如今这番责罚早已赎了他所犯的罪行,此事就这样了结吧。”
“秦否是个修炼的好苗子,长欢还需继续照拂管教才是。”
肖玉山是希望秦否继续留下的,牧尤又说不出什么必须赶走秦否的理由,僵持之下,牧尤负在身后的手暗暗地握成了拳。
他将秘密藏在心底,没有说话。
秦否见牧尤没有再说赶走自己的话,这才彻底的放松下来,双手松开的时候,整个身子虚脱,靠着双臂的支撑才不至于倒在地上。
牧尤一句话未说,沉默着转身离去。
当着秦否的面,刚才那个对秦否看不顺眼的长老在掌门身边告了恶状——
“此人胆大妄为,一身邪性,明明在来清韵之时是个没有灵根的修行废柴,可是现在增进修为竟然如此之快。别是用了什么邪术。到时成为第二个楚栎,再毁了我清韵的名誉。”
“刘长老杞人忧天了,秦否这孩子只是心性顽皮了些,骨子里与那楚栎绝不是一类人。”
肖玉山这么说话的时候,已经走到秦否的身边,伸手将地上跪着的他扶起来,
他拿过秦否腰间挂着的弟子令牌施法,恢复了他清韵崖弟子的身份,
温和的劝说道:“你的师尊只是心性冷漠了些,并非什么不近人情之人。少去招惹他便好。”
秦否冲着肖玉山行了礼,道:“谨遵掌门教诲,弟子不敢忤逆师尊。”
肖玉山将一个白色的瓷瓶递到了秦否的手里,说:“这是止痛养伤的丹药,你拿去服用吧。”
秦否接过了瓷瓶,道了一声“谢掌门关照”之后,再行一礼,就在众人的视线中走进了白玉石门。
秦否走后,肖玉山看着那师徒两人离去的方向,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一个孤冷清净,一个傲世纨绔。这二人水火不容的性情能有这师徒缘分也属实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