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斩石立誓
韩遂连忙追问战况。
原来埋伏在中条山中的梁兴没有等来曹军抢渡蒲坂津,与阎行半渡击之。
反而等来了上万名曹军!
这部兵马行军速度极快,行军如火。
昨晚刚刺探到他们北渡黄河,今天一早上就抵达了中条山,快得令人咋舌。
梁兴还没搞清楚这部曹军的意图,就被发现了行踪,团团围住。
双方碰面,梁兴这才知道居然是曹操手下猛将夏侯渊所率领的兵马。
梁兴不敌夏侯渊。
突围不出,只能据守在一个山谷之中等待救援。
而阎行也是匆匆赶到河西朝邑扎营驻防,与蒲坂津遥遥相望。
哪知等了一晚,却不见有曹军渡河,反而对岸喊杀一片。
阎行当即推测,定是梁兴被曹军发现踪迹,双方正在交战。
犹豫半晌,阎行决定按兵不动。
就在这时,蒲坂津渡口忽然出现大量曹军船只。
阎行立即全军出击,在岸边用箭射之。
可等曹军船只靠近,却是发现多为空船。
船上所立者,皆是稻草人,只有几个操控船只的士兵。
阎行顿生不祥预感,急忙撤兵。
谁知上游下游分别突然出现一队兵马杀来,将阎行在河西甬道之处围住。
来将竟然是徐晃和朱灵,各率两千兵马左右夹攻。
甬道泥泞难行,阎行大败,三千精锐兵马,折损二千,仅剩一千逃回朝邑。
这一个晚上加半日的功夫,黄河和渭河北岸两处兵马受挫。
事情已经完全超出韩遂的预料。
曹操似乎算定了关西联军会派出兵马来阻止渡河,来了一个螳螂捕蝉。
看来是准备要吃定了关西联军派往河西的梁兴部和阎行部。
“怎么会这样?”韩遂一脸黑线。
本想着让阎行出马,击溃抢渡的曹军,建立军功,树立韩遂在关西联军中的威望。
早知道应该听马超的建议,让马超去河西拒守。
而他韩遂则在潼关带领关西联军主力与曹操对峙。
只要不出战,曹操久攻不下就会退军。
这也是躺赢的事情啊!
可谁料却是如此结果,自以为熟读兵书,满腹韬略的韩遂,一时间没了主意。
不过他现在在马超面前却拉不下这个脸,于是沉着脸问道:
“贤侄,你明知道曹军会有所行动,为何不提醒于我!”
“现在倒好,梁兴和阎行两军陷入危机,河西若是被曹军攻占,我军必乱,只能放弃潼关,撤退长安了!”
马超没想到韩遂如此厚脸皮,自己抢着要指挥权,出来问题却责怪他头上来。
“叔父,这怎么能怪罪于我呢?我们也是今日早上才知晓曹贼会出动上万兵马。”
“何况我昨日是建议叔父在河西据守,切莫主动出兵,半渡而击,叔父却笑我少读兵书!”
马超无奈一笑,“我读书少,正想向叔父讨教!”
“现在梁兴被围,阎行败走,接下来如何应对,全听叔父调度!”
韩遂脸一红:“梁兴不能有事!且令张横、程银两部共一万人即刻出关,北渡黄河,解救于他!”
“至于河西,还请贤侄责令羌王轲比能部赶往河西增援阎行,务必要将渡河的曹军拦住。”
马超淡淡说道:“叔父如此安排,并没有什么不妥!”
“只是这羌王的兵马,原本是来潼关助战,如今要将他们调往河西,估计还得再出点钱粮笼络安抚!”
自己拿了一千两黄金刺激轲比能火速赶往潼关。
现在韩遂却要将他们调往河西,那之前的黄金岂不是白给了?
必须让韩遂也吐点血。
“这个...这个没问题,先传令羌兵行军,随即令杨秋押运两万石粮草赶往。”
韩遂没得办法,只能如此安排。
在他看来,赶紧将现在这个劣势局面挽救回来要紧。
这不仅关系到他韩遂今后在关西联军之中的脸面和声望,更是关系关西联军的未来!
不一会,张横、程银率领一万人火急火燎赶往河东中条山,解救梁兴。
而传令使者也快马飞奔西行,赶往羌王的军中。
此时的马超,冷眼旁观着韩遂的所作所为。
韩遂并没有让他派兵,看来还是不愿意马超出风头。
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他是不到危急存亡关头,不会想起马超的!
这便是合伙创业的坏处。
关西联军这个公司,韩遂和马超是两个大股东,梁兴等八人是小股东。
可万万没想到,还没等贾诩对他们用离间计,韩遂和马超这两个大股东先明争暗斗起来。
不过,马超也知道要掌握分寸,不能玩过头了。
要是任由韩遂肆意妄为而让关西联军最终败北。
那谈何经略关中,争霸天下?
“都督,将军!”
这时,一个斥候气喘吁吁飞奔而来,“曹营之中,又派出大队兵马,看样子准备大举渡河!”
什么!
韩遂大惊失色,有些傻眼了:“曹贼又派兵马渡河,难道是看到了张横、程银的兵马过河而为之?”
“他这是要将我军分而破之啊!”
他总算是猜对了。
马超随即道:“叔父,不容置疑,曹贼的意图很明显,他知道我们不会舍弃北岸,更不会舍弃梁兴所部!”
“正面攻取潼关不下,想用梁兴来引蛇出洞,让我们与之在河东鏖战。”
“等我们在潼关的兵马所剩无几,他便对潼关发动猛攻。”
“从抢渡蒲坂津开始,我们已经陷入被动,不得不被他牵着走!”
“一步错,步步错!”
“若是再错下去,关西联军危在旦夕!”
“贤侄,那...那是否要派兵支援?”
马超的分析一语中的,韩遂哪里不知道态势危机。
他现在除了派兵出城营救外,似乎别无他法。
顿时,韩遂口气软了下来,喃喃向马超询问意见。
“叔父,你我共同起兵,我是为父报仇,你是想割据一方不被曹贼吞食!”
“咱们现在得目标一致,都是要将曹贼击败,赶回许都!”
“之前我们节节胜利,可自从叔父执意要指挥权后,却为何接连失利呢?”
韩遂老脸一红,倒是直爽:“贤侄,是我误听谗言,以为你会取我而代之!”
既然韩遂说开了,马超也朗爽大笑起来:
“别人若是这么想,不足为奇。可叔父居然如此忌我,实属不该!”
“叔父若是信我,从现在起,便让我指挥联军。”
“我们此次齐心协力击退曹贼后,又怎会亏待叔父呢?”
“陇右、凉州两处,叔父拿去便是,我只取关中之地!”
“日后曹贼若再来犯,关中便是凉州的屏障,而凉州陇右便是关中的后盾。”
韩遂听后,眼睛一亮:“贤侄真是如此之想?”
“千真万确,若有他念,当如此石!”
马超斩钉截铁说完,拔出太阿剑,稍稍用力,咔嚓一声巨响,城头上一块大青石直接劈成两段。
韩遂见马超劈石立誓,当即激动道:
“那从此刻起,我部兵马,唯贤侄之命是从!”
“其余各部,也定会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