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变态
她握紧了手,强忍着心底的颤动,向后退了一步:“你关门干嘛!”
“还骗叔叔呢,我可是看见了刚才跟着你来的可是个女的。”
“骗人可不是好孩子应该做的事。”
蒋初初接连向后退了一步,脸上平静得厉害,可颤抖的双手透露出了她的不安与彷徨。
“放我出去!”她大叫了一声。
“你怕什么,不就是看个房子,我能把你怎么样?”他咧着嘴,露出大黄牙,往她这边走来。
蒋初初迅速往旁边跑,掏出手中的手机,迅速开始拨号,可刚输入一个数字,手机就被他拍到了地上。
“看房子玩什么手机。”
“你除了黑一点,长得挺好看,身材也不错……”
他一步步靠近,嘴里说着最恶心的话。
一瞬间,蒋初初的脑子在飞速运转,她距离门很近。
只要她靠近门,就有机会出去!
脑子这样想着,她即刻做出了设想的动作。
绕开她的胳膊,冲到门口,摸到门把手……
可刚摸到门把手她就寸步难行,头发被他死死拽住,动弹不得。
很疼!
很怕。
可这种怕,她已经经历了说不清的次数了。
跟着记忆,她不再往前逃,而是迎上了他,一腿下去,直踢他的要害。
只有这一次机会。
可偏偏,他躲过了。
她太瘦了,一只脚的力气落在人身上很快被他挡住。
腿被那双肮脏的手抓住,用力将她拽到地上。
钻心的痛刺激着她的泪腺。
蒋初初用脚使劲踢开了他的双手,朝着他腿中间再次踢去,终于,他惨叫了一声,放开了抓住她胳膊的手。
容不得她犹豫,泪水被她憋在眼眶里,朝着门,她用力跑去,终于再次抓住了门把手。
锁了!
他竟然锁了门!
所有的努力顷刻间被消除了般,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站了起来,满眼恨意。
“跑啊!让你跑!”
“说好看房子,你跑什么!”
他恶狠狠地说,抓住她的手,朝屋内拉。
她慌张的脑子里只剩下一根线,牵引着她逃。
大声叫着救命。
谁能来救她,可她脑海中想不到谁,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这个世界,没人在意她。
“咚咚!咚咚咚!”门被敲击的声音。
“救命!”她大喊。
门敲击越发剧烈。
房东扯衣服的动作一瞬间停顿,杂乱的眉头皱成了八字。
门又是一番猛烈地抖动,甚至摇摇欲坠。
“救我!”
下一刻,暗红的门轰然倒塌。
外面的光亮射了进来。
那个绰约的身影,她永远都忘不掉。
他朝着她奔来,幽深的眸子从未有过的漆黑,勒紧她的重量随即消失。
那个恶心的男人惨叫了一声,摔在了地上。
肥胖的身体被按着动弹不得,似个死鱼,承受着剧烈的殴打,房东惨叫的声音持续了很久。
这样下去,他会死。
他死了当然没关系。
可打他的人是沈纪年!
他绝不可以再犯罪。
这辈子,她怎么能眼睁睁地让沈纪年再坐牢呢?
她惊恐地试图唤醒失去理智的他:“沈纪年!你停下!”
沈纪年似没听到,依旧闷声打着,每一拳都用尽全力,毫无理智,似想要将人打死。
“停下!沈纪年,停下好不好。”蒋初初抱住了已经失去理智的人,泪水顺着眼眶流下,“我害怕,沈纪年。”
声音在颤抖。
沈纪年放开了地上失声痛哭,大喊饶命的房东,转身将浑身在颤动的人儿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
谁都没有说话。
屋里只有房东的惨叫。
……
蒋初初报了警,把那个房东交给了警察处理,王大婶得知了这件事情,吓得不轻,甚至请了律师和那个房东周旋。
谁知深查下来,发现房东劣迹斑斑,甚至和一桩多年前jian杀少女的命案有关。
死刑,是他最终的结果。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从警察局出来,沈纪年一直跟着她,寸步不离,已经到了家门口,他仍旧没有离开的迹象。
蒋初初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他仍旧苍白如纸的脸上,真诚地说了一句:“谢谢。”
他没有动静,直直地看着她,没有移开过半分,似乎,想要将她看穿。
周围静谧得很,他不说话,只能她说。
似普通朋友的关切,蒋初初大大方方地询问:“你现在住校吗?”
沈纪年抬眸,眼底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痛苦:“不住。”
她顿了顿,又问:“那你住什么地方?”
谁知,他只是看了一眼旁边堆放杂物的楼梯口,平静地说:“住在这。”
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他补充道:“我没有地方住。”
蒋初初眸中的震惊毫不掩饰,她怔怔地盯着那个楼梯口,里面是几个干净的纸箱子,明显被压过的痕迹。
她问不出为什么,却无法忽视心口剧烈的疼痛。
沉重的目光落在那人消瘦的脸上,惨白的唇,血丝布满在眼球上,似乎比几天前的那个惨样更加严重。
为什么?
他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理智告诉她,不要自以为是,可心口的疼痛,让她无法忽视那双热切的眼睛。
沈纪年伤害过她吗?
他没有,不过是因为前世的他撒谎了,有目的地接近她罢了。
这辈子,他甚至帮过她,救过她,不止一次。
面对这样的一个人,她不知所措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可沈纪年还在继续说:“我一天没有吃饭。”
他直勾勾的视线,用最简单的话鼓打着她的心。
“在这里,我睡不着觉,自从你把我赶出来,我没有睡好过。”
泪水顺着眼眶毫无征兆地流下,她听得气愤不已,恨不得上前捶打他一番。
以为她听不出来吗?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故意装可怜。
故意说给她听。
他这样有意思吗?
可偏偏,她就是上当了。
在这场交锋中,她败得一塌涂地。
她怒不可遏:“你走!”
深邃的眸子暗了暗,他低沉出声:“好,不打扰你了。”
说罢,他就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下楼,来到了楼梯口停下,高大的身子弯腰去整理着凌乱的纸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