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岑家庄园外,小宋从接到沈时瑾通知便等在此处。
看到岑挽从别墅出来,他看向岑挽的目光多少有几分复杂。
谁能想到,只是经过昨天岑挽随口一说的算卦,岑挽便从碰瓷精一跃成为了沈哥的席上宾。
但该说不说,岑挽算卦是真准。
准到他现在都没有从被昨晚追尾中缓过劲儿来。
岑挽从庄园出来,一眼便瞧见他头上的纱布,舌尖抵了抵腮帮子。
“看来,你没有听我的劝啊!”
小宋:“……”
我倒是想听劝,奈何您以前人品真不咋地,谁敢信?
岑挽耸耸肩,拉开车门便坐了上去。
岑挽是下午一点抵达的华城。
沈家位于南城区山顶,是华城最偏僻的富人区,离机场有十分钟的路程。
岑挽被管家带着进门时,沈时瑾早已等在客厅里。
抬眼看去,少女穿着黑色休闲服,双手揣在卫衣口袋,及肩的短发被她扎成高马尾,边嚼口香糖边往这边走,姿态大摇大摆,颇有几分二流子地既视感。
他不禁想到昨晚她碰瓷没成功,突然改走半仙路线的情形。
白色仙女裙沾满灰尘,头发略显凌乱,膝盖被摔破流了很多血。
但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脸狡黠地观察他们面相。
之后又神神叨叨的画符、算命,像极了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神经病。
再联想到她昨晚接电话时的有条不紊……
啧,人设不是一般多啊!
岑挽早在沈时瑾审视她时,也悄悄打量沈时瑾。
不得不说,沈时瑾拥有一副极好的皮囊。
尽管他看人时的目光不怎么友善,却也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特别是他那双漆黑狭长得丹凤眼,看狗都深情。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岑挽将视线从他身上收回,开门见山问。
沈时瑾从沙发上站起来,“都准备好了。”
岑挽微微颔首,“那带路吧。”
“好。”
沈时瑾应了声,带着岑挽便往楼上走。
等两人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余管家凑到小宋身边小声问:“小宋,你老实跟我说,这姑娘真有本事救夫人?”
小宋:“……”
岑挽有没有这个本事她不知道,反正沈哥不让他提岑挽的事情。
“沈哥的事情我无权过问,岑小姐……她很好。”
余管家脸黑了一下,“你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吗?”
小宋摊摊手:“区别在于,小明的奶奶能长寿多亏了她不爱多管闲事。”
余管家:“……”
合着就是说他咸吃萝卜淡操心,屁事多呗?
沈时瑾带着岑挽来到三楼卧室。
屋内装潢格调偏欧式,黑色窗帘紧闭,灯光略显昏暗,死气沉沉的气息扑面而来。
“把窗帘拉开,古董、瓷器都拿出去,换一批新鲜的绿植,只放四个角落就行。哦对,窗帘颜色也换一下,影响主人家的气运。”
岑挽边说边往床边走,丝毫没有看沈时瑾。
沈时瑾复杂地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转身便往落地窗前走。
岑挽在床边的椅子前坐下,指尖搭上沈母的脉搏,眉头蹙起。
须臾,她指尖从脉搏上移开,给手和银针消完毒开始施针。
沈时瑾拉开窗帘折返回来,便瞧见岑挽一脸认真地施针,丝毫没有刚才进门时的吊儿郎当。
他不禁想到经纪人早晨递来的那叠资料。
岑挽从出生就被抱错,养父酗酒赌博,养母则因为没有读过书,故而做保洁维持一家生计。
都说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岑挽养父在她八岁那年酗酒死在街头,养母在第二年也车祸去世,留下她和弟弟相依为命。
为了养活弟弟,她白天上学,晚上在大排档捡废品,经常为了废品跟人打的头破血流。
后来岑挽渐渐长大,寒暑假在邻居家的饭馆帮忙,上学期间依然靠捡废品为生。
终于熬到了高中毕业,弟弟却生了重病。
为了给弟弟治病,她通过同学推荐签约环球娱乐,提前预支四十万薪资。
但因为她的背景不够强,光有一张脸,没有才艺和演技傍身,所以一直没能大红大紫。
再加上她前有岑家打压,后有签约条款明确标注不能在协议期接私活,岑挽也就只能靠碰瓷、拿捏艺人黑料维持生计。
至于医术和玄学,资料显示岑挽从小到大都没有机会接触。
所以他很好奇岑挽这一身本领是从哪里学来的。
岑挽可不管沈时瑾怎么想。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她救沈母不仅有钱拿,还能让沈时瑾欠她人情。
要知道,沈时瑾可是当红影帝。
她若开口要资源,他能拒绝?
约莫三分钟左右,岑挽按照穴位将六根针施好,旋即从口袋里掏出笔和纸开始写药方。
看着少女的举动,沈时瑾眉梢挑了下。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出门带笔和纸的艺人。
大抵是察觉到他诧异的目光,岑挽转头看过来,唇角微微扬起。
“带笔和纸是为了记录你欠我几个人情,我能从你身上捞到多少好处。”
说完,她继续下笔如神。
沈时瑾:“……”
呵,他是那种翻脸无情的人吗?
“找个靠谱的人去抓药,一日三次,两天就能药到病除。”
岑挽写好药方递给沈时瑾,便起身往落地窗前走。
沈时瑾垂眸看了眼药方,便叫来保镖去抓药,旋即走到岑挽身边。
“我母亲得了什么病?”
岑挽视线落在窗外,娇媚的容颜噙着淡淡笑意。
“有种毒叫做夺魂,无色无味。中毒者初期会出现困倦、心律不齐,中期心绞痛或者短暂昏迷,你母亲是末期,所以才会忽然心衰竭,接着陷入昏迷。”
“而这种毒源于远古时期,几百年前就已失传。现在忽然问世,估计是你们家得罪了什么人。我建议你查查你母亲三个月内的行踪,看看她有没有和学医之人有过接触。”
沈时瑾脸色顷刻沉下去。
尽管昨晚拿到岑挽给的药方,他猜出母亲可能中毒。
但从岑挽嘴里说出来,他本就不愉地心情跌落谷底。
岑挽目光淡然地看了他一眼,“板着脸会影响气运,建议沈影帝保持愉悦心情。要不然下一个噶的人会是你。”
沈时瑾:“……”
动不动就噶?
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别想背地里骂我,小心我篡改你的命运。”岑挽阴恻恻道。
沈时瑾嘴角一抽,“岑小姐是不是想多了?我什么话也没说。”
岑挽:“我有没有多想,你心里最清楚。别狡辩,狡辩烂腚。”
沈时瑾脸黑了。
“你是女的吗?怎么可以这么粗鲁?”
岑挽瞥他一眼:“比你假斯文要好。”
她跟沈时瑾虽然接触不多,但沈时瑾绝对是黑芝麻馅儿的。
沈时瑾被气笑了:“我假斯文?你怎么不说你是下头女?”
岑挽眨眨眼:“我下头,我骄傲,我为斯文败类捡微笑。”
沈时瑾:“?”
下头和斯文败类有关联吗?
微笑和斯文败类有关联吗?
见沈时瑾被气到沉默,岑挽乐开了花。
“就这?我以为你多能怼呢?”
沈时瑾:“……”
要不是看在她救了母亲份儿上,他真想把岑挽从这里丢下去,让她摔个狗吃屎。
眼瞅着沈时瑾脸越来越黑,岑挽故作大度的摆摆手。
“害,都说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吧。”谁让你是金主爸爸呢?
沈时瑾皮笑肉不笑,“我谢谢您嘞!”
岑挽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不客气!谁让我是宇宙无敌第一美少女呢?我不善良谁善良?”
沈时瑾:“……”所谓脸比城墙厚,怕是也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