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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准备新鞋

“陛下驾到——”

随着一声通传,满场皆跪地叩拜。

屋内的柳禾与长胥墨更是慌了神。

少年满脸惊恐,下意识放下袖口遮挡着臂上的伤处,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柳禾见状忙帮着搭把手。

两人手忙脚乱刚把伤势隐匿好,房内的门帘被人轻轻掀开了。

入眼是一抹明黄色的衣角,还有印着龙纹的嵌丝金履。

不好……

长胥承璜真的来了。

打心底里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脸,柳禾忙垂着脑袋跪地,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好在皇帝这次并不是冲着她来的。

“儿臣……参见父皇。”

见儿子满脸心虚,长胥承璜冷哼一声没有接话,目光灼灼却地射在了他身上。

好像还少了个人。

皇帝阔袖一甩,怒气腾腾地吩咐道:“把老二叫来。”

柳禾心下暗叹。

她忧心了数日,此事终究还是闹大了。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长胥承璜竟会圣驾亲临,打得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半晌后。

“老二人在何处?竟让朕在此等他?”

随行的太监小心翼翼,一时也不敢接话。

眼瞧着长胥承璜的脸色越来越沉,柳禾不禁为迟迟不到的长胥砚捏了把汗。

这小子去哪儿了……

好在没过多久,门帘终于被掀开了。

“父皇……”

长胥砚眉眼轻垂,周身的阴鸷气比往日内敛了许多。

没心思追问他去何处耽搁了时辰,长胥承璜瞥了他一眼,直截了当地下了命令。

“都跪下。”

长胥砚抿了抿唇,视线不自觉地扫到了角落里小太监的身影,黑眸瞬间更暗了。

身侧的太监搬了椅子过来,皇帝随意坐了,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两个儿子。

净是些不让人省心的东西。

他轻哼一声,随口道:“方才打得可尽兴啊?需不需要朕再专门开设一场比试,专门给你们二人?”

听父皇这样说,长胥墨眸光一亮,显然是信了。

“真的?”少年满眼尽是清澈的愚蠢,“那自是再好不过了,父皇……”

话音未落,他却愣住了。

角落里的小太监……

好像在瞪他。

“怎么不继续说了?”

总算意识到了父皇眼底的怒意,长胥墨灰溜溜地低下了头。

看着他这副样子,长胥承璜越想越气。

“一个隐瞒伤势擅自比武,一个明知兄弟有伤还恶意相向……好,你们好啊,真是让全场人看足了笑话……”

竟是给皇帝生生气笑了。

皇家骨肉相残这种事不是不常有,可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丢的是他长胥家的颜面。

深知此事反驳无用,倒不如态度恭敬些,省得像老五一样缺心眼。

长胥砚微微颔首。

“儿臣……知错,劳父皇费心了。”

但是很可惜。

皇帝并没有因为态度恭谨就放他一马。

“这么想带兵出征,为的究竟是保家卫国还是捷径上位,你们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

还真是知子莫若父。

一句比一句扎心。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可天威昭然,柳禾自是没资格插话,只能在角落里静静听着。

“既如此,便都不必比了,全都给朕回宫去好好反省,谁若有不服,军令处置!”

皇帝甩袖起身欲去,门外却掀帘进来了个太监。

“陛下,有人在擂台上发现了这个。”

架不住好奇,柳禾小心翼翼用余光瞥了一眼。

心跳瞬间一滞。

是那支箭……

饶是她再不想阴谋论,可这一切未免发生得太过巧合了。

就着太监的手扫了一眼箭身,皇帝眼底冷光更甚,一把将箭扔到了长胥砚手边。

“你自己看。”

长胥砚双手拾起来细细打量,见那支箭尾处有独特的标志,竟是禁军内部的记号。

这是……

他手下禁军的箭。

长胥砚一时愣住了。

“怎么会……”

这支箭飞来得莫名其妙,不光让老五误会,情绪激动之下来了一次加赛,竟还有禁军的记号。

而且父皇的突然到来……

桩桩件件,每一个细节都是在针对他。

见他不吭声,长胥承璜拧眉质问。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语气生硬且极具威慑力,角落里的柳禾听了都忍不住缩了缩。

长胥砚双拳紧握,毅然道:“儿臣毫不知情,此事与儿臣绝无半点关系。”

见他态度坚决,长胥承璜猛地一拍桌,竟是龙颜大怒。

“二皇子性情阴诡,为一己私欲不顾亲情残害手足,着禁足一月,半步不得踏出寝宫!”

见长胥砚抿唇不语,柳禾的心不自觉地揪紧了些。

这种兄弟相争的戏码若是发生在私下,皇帝半个字都不会多说。

毕竟先前明知太子和老二针锋相对,长胥承璜不照例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次却不同。

无数双眼睛在看天家的笑话,皇帝就算是做样子也要加以惩戒。

此事要怪长胥砚倒霉,却也不得不感叹幕后之人手段高明,完全拿捏了皇帝的性子和处事尺度。

圣上甩袖而去,满场乌压压跪了一地。

“恭送陛下……”

见长胥砚仍静在原地没有动弹,该押送他回宫的侍卫却也不敢硬来。

“二殿下……”

男人深吸一口气,咬牙扭头去了。

看着眼前颀长挺直的背影,柳禾不免有些忧心忡忡。

继太子去风月馆寻她被禁足之后,老二长胥砚也终究还是没能逃过这场算计。

混乱中。

外面又进来了个太监。

“传皇后懿旨,要五殿下快些回宫去治伤,莫要再胡闹了。”

竟是连皇后都惊动了。

长胥墨满脸惊讶。

“母后?此事她怎会知晓?”

很显然,皇后的意思比皇帝的命令更能让长胥墨听话。

虽满心不甘,少年却只能闷头离去。

……

众人散去。

柳禾在角落里站起身,揉了揉跪到有些酸痛的膝盖。

正要回去时,却见眼前站了个面生的侍卫。

“可是小柳公公?”

柳禾心有提防,轻声试探着。

“你是……”

侍卫也没有多说,毕恭毕敬地蹲下身,在她脚边放了个包裹。

“这是二殿下方才亲自去给小柳公公准备的新鞋,您试试可合脚?”

柳禾一愣。

她到底是个身量未长足的女子,男子的鞋号甚少会合适。

难道是长胥砚不久前让皇帝等了大半天,竟是为了亲自去给她买合适的鞋子吗。

新鞋柔软适足,贴合着她赤了半天的脚。

回想起男人离去时微黯的面色,柳禾轻叹一声。

长胥砚……

到底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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