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跳河自杀
夜色朦胧,寒风刺骨。
莫之叹和刘一郎两个人没有听张海平的喝吼,还在继续打架。
他们都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脚。
他们打得激情,打得澎湃,打得难解难分,凌厉的拳脚,飞扑腾挪,教科书一样精彩。
“别打了,都他妈住手!”张海平喷着横飞四溅的唾沫星子,冲莫之叹和刘一郎两人吼着,精湛的国粹也喊叫了出来。
借着酒劲儿的亢奋,莫之叹和刘一郎打嗨了,打斗在高潮,根本停不下来。
打得特么嗨。
人脑子都快打出狗脑子了。
平时闷骚,八杠子打不出一个响屁的刘一郎,今天酒喝多了,喝成多伦多了,已经被学过跆拳道的莫之叹打得鼻青脸肿,当咬牙切齿的莫之叹,挥着拳头砸在他的脸上时,他像水浒传里受虐的镇关西那厮一样,亮开嗓门,痛痛快快地喊着:“爽!”
真乃贱骨头。
“叫你爽,打死你!把你打太监了,不要参加今年的高考了,到宫里上太监大学吧!”莫之叹狮吼一样喊叫着,冲刘一郎的嘴,就是狠狠一拳,打掉了刘一郎的门牙。
“噗——”刘一郎没有感觉到疼痛,噗的一口,嘴里吐出血块子,血块子里夹杂着被打掉的那颗门牙。
莫之叹把刘一郎的门牙打掉了,但他并没有停拳,继续出拳,带着狠辣的劲儿,拳拳凌厉,都带着一股风声,起了杀心,想把刘一郎置于死地。
狼了啊!
莫之叹出拳够狠,够毒,够辣条。
他觉得孙莲心的初吻,应该埋葬在自己唇畔,而不应该葬送在刘一郎的狗嘴里,那是暴殄天物。
这之前,班里的童鞋们都知道,莫之叹跟鹿含笑明面上要好,也知道他对孙莲心有些暧昧,很有脚踩两只船的意思。
帅哥多情种。
有人背后讥笑说莫之叹家是种花的,他是一个采花郎。
……
在莫之叹和刘一郎打成一锅粥的时候,孙莲心痛心疾首地哀哭着离开了现场,边哭边跑,跑到了葫芦河边。
在夜里的冷风中,孙莲心哭着走上了弯弯曲曲的葫芦桥,站在黑乎乎河边,对着滚滚流动的呜咽河水,大声哭泣。
……
“混蛋们!住手!”张海平拉架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他扭身一看,坏菜了。
孙莲心不在出事现场了,听见远处传来孙莲心抓心挠肝的嘤嘤哭声。
此时此刻,凌晨三四点钟光景。
呼啸寒风,依旧猖獗,在一阵阵寒风中,孙莲心伤心欲绝的哭泣声,传得很远。
孙莲心要出事儿了。
人命关天。
莫之叹他们几个男人,不能眼睁睁看着孙莲心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跳河自杀,要拯救孙莲心的性命。
再说了,孙莲心那么善良的姑娘,万一跳河身亡,一个美好的资源,就浪费掉了,至少,人世间多了一个单身狗。
据人口普查报告说,国家目前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男多女少,按照人口普查数据测算,男性人口超出女性人口三千万到四千万左右,也就是说,三千万到四千万的单身狗找不到老婆,多么庞大可怕的一个天文数字啊!
孙莲心死了,会有多少汉子哭晕在厕所啊!
就是从拯救春光资源的角度,也不能让孙莲心跳河自杀!
优质资源,浪费不得。
莫之叹和张海平、刘一郎他们一边向河边玩命的跑,一边拿手机打110报警。
葫芦河的附近就有派出所,110出警,一般都是让出事儿地点最近的派出所,派出警力,这样的工作效力快,不会误事儿。
很快,附近派出所的警察出动了。
“来啦,来啦,来啦……”警车鸣着警笛,一路尖声,呼啸而来。
就在警车快要到达现场的时候,伤心欲绝,哭得梨花带雨的孙莲心,她没有贪恋生命的犹豫,嚎哭着,死死看着滚滚东逝的河水。
每个浪头都是一个鬼。
“我来了……”
孙莲心不再贪恋花季生命,纵身一跃,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跳进了呜咽东去的滚滚激流。
一条鲜活生命被黑色的波涛吞噬了……
时间顿时一黑。
不该发生的悲剧终于发生了。
“天!”莫之叹惊愕万分,绝望地惊叫道,“她不会游泳,会被淹死啊!”
孙莲心不会游泳,全班人都知道。
有一次,全班男生女生上体育课的时候,体育老师要教大家学会游泳,穿着粉红色三角底裤,裸露着两条藕段一样大白腿的孙莲心,任凭体育老师怎样耐心地教她游泳,就是死活没有学会。她身子苗条轻巧,但一进水就石头一样下沉,笨成了一头猪一样,被美女鹿含笑嘲笑,她就追打鹿含笑,结果不小心掉进水里,在水里挣扎。如果不是体育老师及时出手相救,孙莲心就给河神做压寨夫人了。
在三个少年郎目瞪口呆的时候,及时赶到的警察车上,嗖地一声,飞出一道迅疾的人影。
那个身手敏捷的青年警察出手了,他叫郝杰,向落水的孙莲心游去。
孙莲心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厚厚的棉裤,落进接近冰点的水里以后,她没有急剧下沉,有浮力的羽绒服,让她漂浮在冰冷的水面上。
酷冷砭骨,冻得孙莲心嘴唇青紫,上下牙打架,冷得发出“嘚哒哒,嘚哒哒……”的敲击声。
脆响。
郝杰奋力击水,劈开一道道黑色浪波。
他游到孙莲心跟前,伸出强健有力的右手,大声喊道:“把手给我!”
孙莲心觉得没脸见人了,一心向死,极其抵触,不配合救援,挣扎着寻死觅活,哭着说:“求你让我死吧,让我死吧,我不……想活了。”
郝杰一边用力拽着孙莲心,一边安抚她情绪,惊异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想活了?”
“我的……初吻被人抢劫了。”孙莲心哭得稀里哗啦,伤心欲绝,哭成小可怜。
“你的初吻丢了?”郝杰哑然失笑,觉得孙莲心脑子有病。
“我被人强吻了,呜呜……”孙莲心哭到天塌地陷,宇宙崩溃。
郝杰心说,为了一个初吻,跳河寻死,多大的反应,二氧化碳吸多了,脑子缺氧啊。
“强吻了?多大点儿事儿,至于跳河寻死吗?”郝杰陡然放心了。
在郝杰的眼里,初吻跟一个初乳蛋的价值差不多,鸡毛鸭毛,不值几何。
但与此同时,郝杰还是觉得眼前这样纯洁的姑娘好珍贵,这种稀有的纯洁,需要保护啊。
“我的初吻……是留给我……未来老公的,初吻没有了,被混蛋抢走了,我没脸见……我未来的老公啊!”孙莲心哽哽咽咽,哭得痛彻心扉。
这个吻比江山都重要的样子。
“一个吻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安静些,看开些,就没事儿了。”郝杰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我的初吻,在初三的时候,就被一个女生夺走了,我也不至于自杀,活得比一朵阳光还灿烂。”
“呜呜呜……我不听,你放手,让我……死吧,我不想活了,也没脸活了。”孙莲心悲戚地哽咽着,“你的初吻丢了,你不珍视自己的……初吻,那是你的事儿,跟我无关,我的初吻比你的初吻珍贵一百倍,一万倍,我要拿回……我的初吻,呜呜呜……”
这种情形,这种偏执,让郝杰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好生无奈,好生烦恼。
在寒彻冰冷的葫芦河里,孙莲心拒绝郝杰的救助,因为郝杰的话激怒了她,使她的自尊心更受打击,她一心向死,还抓挠推搡救助她的郝杰:“你别管闲事儿。”
“人命关天,怎么会是管闲事儿呢?走!”
“不……”孙莲心胡乱挥手,还是拒绝救助。
这特么麻烦……如果孙莲心乱抓乱动,或者死死抱住了郝杰的话,会出乱子,闹不好两人都会有生命危险,那是玩命啊。
“别乱动,不想死的话,请你配合。”郝杰扯拽着孙莲心的胳膊,奋力游向岸边。
在郝杰救助的过程中,死不配合的孙莲心,乱喊乱叫的时候,呛了几口冰冷的水,差点儿没把她呛死。
在冷森森的河水里折腾了十多分钟,有救助经验的郝杰把湿漉漉的孙莲心,吭哧吭哧,死拉活拽上岸,真是一个力气活儿。
此时此刻,正是隆冬腊月,岸上干冷,要比河水里更冷,河里有冰冷的水抵御了一些寒风的强度,到了岸上,北风呼呼刮着,直接抽打在衣服透湿的孙莲心身上,冻得浑身筛糠一样发抖,嘴唇发紫,上下银牙,不住地敲击,嘚嘚有声,跟打机关枪一样。
不胜其惨。
“都是我不好,请原谅!”刘一郎惊骇地看着孙莲心的惨状,悔恨连连,差点儿泪目,急急忙忙跑过来道歉。
“滚!”孙莲心对刘一郎爆喝一声,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了他的裤裆里。
“哎呦!”刘一郎疼痛得脸变形了。
“痛死我了,痛死我了,我要断子绝孙了……”刘一郎咧嘴捂着裤裆,狗着身子,在地上跳着转圈儿,脑门上的冷汗,嗖嗖直冒。
滴落的汗水,没有二斤,也有三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