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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坏了锅盖,烂了白菜

什么事情都不是意外,都是上天的安排。

但此时此刻,孙莲心没有觉得自己的痛苦是上天的安排,她倒在自己的闺床上,破口大骂刘一郎,把他骂到体无完肤。

“你这个鬼,阴沟里的水。”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让你彻底完蛋。”

“刘一郎!你这个傻瓜,活着被猫抓,死了被鬼掐!”孙莲心这位业余诗人,很有韵味地对刘一郎恶狠狠的咒骂,石头都害怕,青草吓到不敢开花。

……

图书馆。

在孙莲心凶言恶语诅咒刘一郎的时候,图书馆里安安静静,不少备战高考的学子,在图书馆里温习功课。此时此刻,孙莲心的妹妹孙文艺,坐在图书馆的一角在匆匆忙忙地刷题。

孙文艺穿着宽松的学生服,她青葱玉指,精致的瓜子脸,荡漾着淡淡的红晕,柔顺的乌黑的发丝自然垂落到肩膀,冷眼看去,惊艳艳,很有几分混血美人的立体感。

在她对面,坐着一位跟她一样眉目清秀的朗朗少年,俊美的脸上,神态微微冷凝,他紧抿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俊眸里清光洋溢,也在刷题。

这位翩翩少年,长相跟孙文艺一样清丽清纯,一看,傻子都能看出他们是一对龙凤胎。他们不仅仅长相雷同,酷肖,其神态也酷似。

他们都是那样的清丽脱俗,美炸了。

刷了一会儿题,孙文艺的美眸开始突突跳,让她感到有些诧异。

她想,谁在念叨我?

还是谁在骂我?

她一挨骂,或者有人念叨她,就会有心灵感应,心就会卜卜跳。

没人念叨我,我的眼睛不会像跳舞一样跳。

难道是爱情的征兆?难道是他在想我?

他不知道我爱着他,不可能想我吧?

或者他跟我心有灵犀一点通?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些日子,她的眼前总会出现他的影子,不管她睡觉的时候,还是坐在那里发呆的时候,亦或上课的时候,都会感觉到他在眼前晃来晃去,挥之不去。

这是爱情还是友情?

难道我要像姐姐一样要恋爱了?

爱上不该爱上的他?

谁说我不该爱他?

爱情没有边界,没有国界,没有年龄差,该爱的时候,就爱了,哪来那么多规矩?

规矩是爱情的掣肘。

掣肘该死。

但千爱万爱,不能爱他啊,那是犯戒啊!

那是雷池啊,我的爹妈!

一脚踩进雷池的话,就会被道德这枚炸弹炸飞,炸成粉末。

这根儿水葱一样的孙文艺才念高三,今年要跟龙凤胎哥哥孙一定参加高考,妈妈早就嘱咐她和哥哥,中学的时候,好好读书才是硬道理,因为书中自有黄金屋,不许早恋,早恋会误黄金屋。

上了大学以后,心智成熟了以后才能谈恋爱。

老话说,热锅好烙饼,雨后好栽葱。

孙文艺心里微澜,默默掐指,心里算了算,哼,从高三到大学,只有一步之遥,没有多少日子了。

哈哈。

跨进象牙塔一样的大学门槛,我就满满十八岁了。姑娘十八一枝花,按照宪法的规定,就可以恋爱了,品尝恋爱的果冻了。

滋味儿肯定刺激,美妙,比盛开的春初桃花还美,比美国还美。

其实,她埋藏在心里的那颗爱情的种子早就萌芽了,她上大学以后,就可以公开跟他的爱情了吧?

那个跟她家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爸爸妈妈,包括姐姐和哥哥这些家里人,会同意我跟他相爱吗?

他会爱我吗?

鬼知道。

他们不让他们相爱,也无所谓,只要他们相爱就可以了。

他会接受自己的爱吗?

他每次来他们家里的时候,她多多少少进行过小暗示,但他似乎还蒙在鼓里,没有一点儿反应,是他没有看出自己的心迹吗?

还是把她看成那个曾经流鼻涕的小女孩?

还是因为……那个原因吧?

孙文艺不知道,一切都是未知数。

加油。

不加醋。

每次想到他,她都有些爱意横流,与此同时,又有些忐忑,有些深深浅浅的郁闷。

有一天夜里,她曾想他想到睡不着,心塞,乱意如麻,就默默流泪了。

流一次眼泪花,人就会长大。

那次流泪哭过以后,孙文艺觉得自己这棵亭亭玉立的花椒树苗正在长大。

少女怀春的孙文艺,没心思刷题了,她离开座位从图书馆往家走的时候,一路想着。

她临走的时候,没有告诉跟自己一般大的哥哥孙一定,把他孤独地留在了图书馆。

她打小,就没有喊过孙一定一声哥哥,她也没有喊他哥哥的想法,一直都喊孙一定,直呼其名。

她想,我们一边大,只不过他比我从娘肚子里早出来几分钟,就排大,我才不承认呢。

或许我比他还大,只是出生的时候,打个盹,迟了一步,让他抢了先位,我抢了后位。

但她很爱喊孙莲心姐姐,跟姐姐很亲,喊姐姐的时候,也透着一股亲切劲儿,甜蜜劲儿,腻劲儿,爽劲儿。

这会儿,姐姐在家干什么呢?

在思念她的情郎莫之叹?

还是在为她的报纸赶稿子?

她希望姐姐跟莫之叹的爱情早点儿修成正果,不给那个人缠着姐姐的人留机会,他就是她碗里的菜了。

……

孤寂孙家。

孙莲心躺在席梦思床上很不爽,两眼空茫。

她觉得自己的爱情没有吻,就像花园里没有花。

她还觉得自己的爱情很失败,了无生趣,活着形同行尸走肉。

还不如一条狗。

忽地,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地,心里说,女人不接吻,天上没有云。

我必须学会接吻,不然的话,野菊花就没有了春天,注定要枯萎。

再说,接吻是爱情至境,没有接吻的爱情,就跟棺材板一样冰冷凉薄。

哼,我不能枯萎地活,我要活出人生的新鲜,比海鲜还新鲜。

我现在要做到的就是克服心理障碍,障碍不去,万吻皆空。

孙莲心翻身从床上下来,步态有些踟躇地来到客厅,再次站在穿衣镜跟前。

她俏脸美眸,神态羞涩,开始对着镜子像参加军训一样,要继续练习接吻了。

她想,接吻嘛,跟一加一等于二一样简单,不会是举世闻名的浩大工程。

在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要接吻以前,她要酝酿一下情绪,像大赛前的运动员一样,热身一下,总结一下失败的经验,不打无把握之仗。

之前,她觉得练习接吻失败的原因,就是那个鬼魅的刘一郎在心里作祟,破坏了意欲美境。

如果没有刘一郎制造的艳吻门的严重影响,给她造成至今挥之不去的极大的精神压力,她接吻一定会成功。

怎样把那厮排除呢?

这使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初中上台演讲的时候,老师告诉她的排除法。老师说,你到了台上演讲的时候,不要把老师当老师,也不要把同学的同学,而是把这些当成萝卜、白菜、西红柿、土豆和辣椒,这样,你就没有恐惧心理了,就会大功告成。

对啊!

排除法,是获胜至宝。

我要排除掉刘一郎那厮,觉得自己站在一片原野之上,在跟一朵迎春花接吻。

哈哈,这个主意很妙嘛。

我太有才了。

孙莲心沾沾自喜,有些小傲娇,小确幸地想着,微微闭上晶亮的美眸,觉得自己不是站在一个臭男人面前,而是站在一朵迎春花跟前。

她沉浸在自我陶醉里,喃喃自语着:“迎春花啊迎春花,我要跟你接吻了,跟春天接吻了,我要吻醒一首童话诗。”

孙莲心美妙绝伦地幻想着,心里说着,嘴唇轻轻地去吻。

她还没有吻到位置,那股该死的遥远的、穿越时间而来的该死蒜味儿,又飘摇而来。

妈蛋!

她顿时嘴巴凝固,僵滞在那儿,一动不动。

咿呀呀!

孙莲心的牙缝里挤出一丝戾气。

没有成功,孙莲心再次练习接吻失败了,她沮丧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觉得自己这辈子怕是完蛋了,活得不如鸡蛋鸭蛋了。

好衰。

坏了锅盖,烂了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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