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要像老狗一样持重
孙莲心挂掉了闺蜜陈帅溪诡异神秘的电话,心里还荡漾着微澜。
她没有能脑洞大开,但还是放飞了自己的想象,觉得自家落伍了,陈帅溪才特么是一个与时俱进的先锋女性,她竟然会享受那样不可理喻的骚操作,也没有谁了。
想到这儿,那种闷骚的东西也会像传染病一样传染么,她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种被陈帅溪勾起的某种春惊蛰时,埋在沃土里嫩芽种子,微爆芽嘴,跃跃欲试拱土欲出的欲望。
孙莲心想到这儿,心跳加速,她想,莫之叹那厮会把她想象成一个荡妇吧。
那样的话,她的人设就在莫之叹面前崩塌掉了,她要在他面前保持一个清纯,端庄知性,善良有加的淑女完美形象。
但即刻孙莲还是放弃了自己荒诞的想法,怕莫之叹那厮看出端倪。
那厮多么聪明,我这个不会撒谎的本分人,一撒谎就会脸红心跳,说话舌头打结,结结巴巴,他就会察觉,不露馅也得露馅。
露馅了以后,莫之叹那厮会对我怎么看?他会嘲笑我么?会看不起我么?
她可不想被人看不起,或者被人看扁了,被人看不起的滋味不好受。
再说了,就是想解决掉桃花灿烂的私人订制问题,自家的身边有莫之叹呢,但自己跟莫之叹接吻都不能成功,干那事儿肯定也会失败吧。
撒谎有风险,说话需谨慎。
孙莲心想到这儿,有些羞愧,暗暗告诫自己,要像老狗一样持重。
孙莲心晕晕乎乎,回到安静的“放松室”的时候,看见了那头小猪,兴趣戛然而止,身体还打一个激灵。
她视憨傻可爱的小猪为邪恶之物。
孙莲心翘挺娟秀的鼻尖儿,仿佛闻到了臭猪的尿骚味,条件反射地要呕,掩住桃花红唇,对景子言没好气地说:“赶紧把它弄走,看见就恶心。”
“好吧。”景子言无可奈何,只好遵照孙莲心的指示办事儿。
今天这只小猪,变成了一只笨头笨脑的傻猪,一点儿不给面子,跟景子言没有达成默契,更不会配合,没有物尽其用,让她白白损失了一百元。
猪就是猪,离进化成人的话,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至少还有十万八千一百零三公里一百八十米的距离。
景子言叹口气,看看手表,对正在修指甲的珠珠吩咐说:“这猪比它的老祖猪八戒差远了,你把它还回去吧,一个小时,退一百块钱,别忘了押金。”
“是……”珠珠微微蹙眉,把小猪悻悻地抱走了。
小猪在珠珠的怀里没有挣扎,乖顺如兔,仿佛珠珠是它的无害老母
她特么生气,狠狠打了猪猪一把掌,它就乖了。
看着珠珠把小猪抱走,景子言想起了什么,满脸忧郁的神色,突发感慨地摇头,没有来由,离题万里,背诵教科书一样地说:“我们万物,来到这个世界上,没有选择,不得不来。”
“我们离开这个世界,一样没有选择,不得不走。我们唯一能做主的,就是让每一天少生气,多快乐,多接吻,勤享受。”
孙莲心听得似懂非懂,咂巴着景子言话里的味道,觉得也是。
她死去的姥姥,活着的时候,就经常跟她说,人要活得像一朵花一样,美丽一辈子,要活得像笑呱呱鸡一样,快乐一辈子。
她觉得自己虽然谈恋爱了,但她和莫之叹都心里留下阴影,至今都没有过成功的接吻,那多失败啊。
在孙莲心感慨自己接吻滑铁卢不成功的时候,景子言忽然看见了挂在墙壁上的一个脸谱。
那是一个猪八戒的脸谱,很丑陋,丑陋中带着一种憨厚滑稽的美感,看了让人忍俊不禁,有种想笑的感觉,她忽然觉得猪八戒这个脸谱,可以派上大用场,说不定会帮她解困,渡过眼下的难关。
“你当一次高翠兰好吗?”景子言看着回来的孙莲心,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狡黠,把猪八戒的脸谱从墙上摘下来,对孙莲心说。
听了景子言没头没脑,显得很突兀的话,有些晕脑壳,她痴症地看着景子言问道:“我是孙莲心,让我当什么高翠兰,难道我是猪八戒的老婆不成?”
“当一次猪八戒的老婆高翠兰有何妨?”景子言笑着说,“猪八戒和高翠兰,都是唐朝上了热搜的网红大V,体验一下他们网红的感觉肯定不错。”
“直说吧,想让我做什么。”孙莲心淡淡地说,她不想再治疗下去了,觉得今天是浪费时间,就等于把钱白扔了,吃个亏吧。
人活一世,谁没吃过亏呢?没有吃过亏的人,那还是人么?
“吻这个猪八戒。”景子言扬扬手里的猪八戒的脸谱,戴在了自己的头上,跟孙莲心循循善诱地说,“我教你吻,没有吻的生命就是一棵枯死的草,一朵凋谢的花。”
“你现在心里要清空,要跟一切杂念断舍离,不要让刘一郎和大蒜之流的东西骚扰你。”
“来吧,你微微闭眼,要把我假想成你的风度翩翩的帅哥莫之叹,可爱的莫之叹。”
“来来,别忸怩,赶紧跟的莫之叹接吻吧。”
孙莲心很是配合景子言,在她循循善诱的声音中,微微闭眼,要跟戴着猪八戒脸谱的景子言接吻了。
就在她们要接吻的时候,孙莲心在景子言的嘴巴里,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蒜味儿,与此同时,就想到了夺走她初吻的刘一郎嘴里的蒜味儿,当即接吻失败。
“呕呕呕……嗷嗷啊……”孙莲心觉得一阵恶心,想控制都控住不住,她觉得自己的肚子里翻江倒海卷巨澜,“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她肚子里基本上都没有消化的饭菜,汤汤水水,变成喷射状,噗的一声,喷泄而出,喷了景子言一脸污物,整张脸谱,完全花了,脏到不堪,气味难闻。
景子言戴着猪八戒的脸谱,有些遮挡,如果不戴猪八戒的脸谱,整个就喷到她俊俏的脸上了。
孙莲心喷泄而出的污秽之物,酸臭难闻,有一点儿飞溅到了景子言的嘴巴里,她条件反射,当即也恶心的呕吐起来。
“呕呕呕……嗷嗷啊……”
“呕呕呕……呕呕……嗷嗷……”
两个女人在“放松室”大吐特呕,吐得满地都是污秽之物,脏乱不堪。
在前台值班的珠珠被惊动了,赶紧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不看不要紧,一看地上污秽不堪的场面,还有袭来的污臭味道,顿时也犯恶心,也开始呕吐起来。
三个美女,大失文雅,更无美女风范,她们佝偻着身子,在“放松室”狂吐疯呕,把一个好端端的屋子,弄得怪味弥漫,不胜其惨,呜呼哀哉。
吐了一会儿,吐够了,三个女人慢慢平息下来。
景子言捏着鼻子,抵抗着怪味儿,对孙莲心惨兮兮地说:“走!我们到洗手间漱口去。”
珠珠苦着一张脸,也要去洗手间漱口,景子言见状,阻止了她,没有商量余地地命令说:“你不去漱口,把屋子打扫干净了再去,记着,收拾干净以后,别忘了打开窗户,再喷洒一些空气清新剂。”
“好吧。”珠珠无奈,只好遵从老板的懿旨,当老板就好,可以对自己的员工指手画脚。
珠珠看着两个美女妖娆而去,心里特么不情愿地找来拖把,开始拖地。
那边的孙莲心和景子言,她们在卫生间拿一次性杯子漱口,把嘴巴里的污秽统统用清水漱掉吐净,景子言问孙莲心;“怎么样?享受吧?”
“享受,奇葩享受。”孙莲心怪笑着说:“我连五岁的时候,吃的一根冰激凌都吐了出来。肚子里咕噜噜了好一阵子,好难受喔,不过这会儿舒服多了……”
“吐掉长期积压在肚子里的积食,也算是一种肠道清理吧。”景子言自我安慰,又像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江湖一样地说,“人,其实,时间久了,就要翻江倒海地呕吐一次,清理身体里的垃圾。”
“或者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一场,也很舒服。”
“给失败找理由了不是?”孙莲心嘴角挂着一丝讥讽,她想说,你这店开到这份上,不会生意兴隆,不会红红火火,该关张了。
但话到嘴边,变了,孙莲心有些揶揄地说:“你这生意令人堪忧啊!”
“我做生意,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消闲,打发无聊的时光,做的是境界,是佛系情怀。”景子言跟孙莲心兜底儿地说,“我有钱,不差钱,开个心灵港湾,就是在郁闷中找一点儿清爽吧。”她说到最后,口气有些落寞,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景子言不说透,孙莲心也不好意思问什么。
她跟景子言是新朋友,交集流于表面,还不甚了解,毕竟跟景子言不像陈帅溪那样熟悉,不好意思刨根问底。
人生都会有苦恼,只是苦恼多与少。
孙莲心这样想着,觉得自己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回到心灵港湾的前厅,孙莲心无心再继续下去,直接问景子言:“多少钱?我买单。”说着,拿出莫之叹给她买的真皮钱包。
这年头,都是微信支付或者支付宝转账,谁还使用钱包支付现金呢?那是老土的行为了。
但孙莲心别有目的,没有微信转款或者使用支付宝,她拿钱包也只是装模作样而已。
她想,把好端端的心理治疗,弄成了一场没有任何效果的可笑的闹剧,收费就显得不合理了。
但她耐于朋友的情面,不好意思拒绝买单,只好有些矫揉造作地装装样子,假意买单罢了。
“你买个鬼单啊。”景子言看着想买单的孙莲心,有些羞愧地说,“这是我第一次把事情搞砸,弄成车祸现场的样子,感到深深汗颜。”
“你不投诉我就烧高香了,该我补偿你才对。这样吧,那天约上你那个叫陈帅溪的朋友,我请你们吃个饭,赔个罪,让心寂静安澜。”
“别介,一码归一码,钱还是要付的吧,都不容易……”果然被孙莲心猜测对了,但她还是假装要付费,面子要光亮些。
“我不缺钱,收起来,事儿没成,分文不取。你给我钱,我臊得慌,没脸在道上混了。”景子言脸一红,把钱包一把抢过来,塞回孙莲心的坤包。
终于过关了,孙莲心心里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