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教化之师
大玹,淳安九九年,四月初。
李青山接任儒司教化之师,大告天下,万儒来贺!
教化之师,其身份尊贵程度之高,哪怕儒司的司主也要敬上三分。
这日。
淑妃娘娘携所生皇子出宫,到李青山临时居住的宅院拜见。
那皇子给李青山敬了一杯茶水。
淑妃娘娘所求之事,便是李青山接任教化之师后,她膝下皇子拜入门下。
“九皇子老夫收了,不过,其他的一些礼节,还需等上一等。”
“全凭李师意愿。”
随后,淑妃娘娘带着九皇子告辞,那常贵人跟在一侧。
常贵人有些不解道:
“既然要收,为何拜师礼要等,李师这是何意?”
淑妃娘娘淡淡的说道:
“李师桃李满天下,可以前从未公开收门生。如今,他接任教化之师,门下需学生,但谁先入门,便有讲究了。”
常贵人眉头一皱:
“九皇子何等身份,难道不能当李师门下大弟子?”
淑妃娘娘忽然不悦道:
“今后,这话在我身边可说,外人面前莫要提!”
“娘娘息怒。”
淑妃娘娘叹气道:
“到了李师这种程度,皇子又如何?就是太子殿下又怎样,陛下不想退位,他们便只是太子皇子。百年千年,这中间,有太多的变数了。”
常贵人沉默不语,历代陛下都是修行之人,寿命很长,若不出意外或者自己退位,可能在位几百年,甚至更久。
在朝廷,为何荡妖公主权力滔天,其中也离不开这些。
路过一处酒楼时,只见此地热闹非凡,常贵人便道:
“这便是月娥小姐开的黄鹤楼。”
淑妃娘娘掀开车辇的帘子瞥了一眼,道:
“那许家遗孤当真有不俗的才气?”
“不会有错。月娥小姐有一子,只是跟在他身边,便经受两次文气洗礼。”
淑妃娘娘叹气道:
“许家的事水太深,云淮那边的秦家卷入进去,福祸难说。”
常贵人说道:
“若是能挺过去,那许泽前途似锦。奴婢打听到,李师对他颇为欣赏。”
淑妃娘娘没有说话,低眉沉思良久。
“本宫身居皇宫,步步小心,需要娘家人撑腰。他们几房的争斗我向来不插手,不过,若那许泽能在云淮不死,还能入京都的话…”
常贵人此时笑道:“娘娘放心,奴婢这次下云淮,与他们处的不错,到时他们真能来京都,奴婢会暗中相助。”
“嗯,我与六弟虽说年龄差不多,但以前关系很淡,是得找个机会亲近一些。”
“说起来,这许泽能与秦家结缘,全拜他养父所赐,只是,那许宗盛嗜赌如命,是一个麻烦。”
“别去惹他!”淑妃娘娘严肃道:“许宗盛没你想的简单!”
常贵人一愣,好奇道:
“他…”
淑妃娘娘说道:
“他一个赌徒,敢趟许家的浑水,收养许家遗孤,得罪了多少人。可是,没人去惹他,竟连向来霸道的长公主也无动于衷,这点你没想过吗?”
常贵人惊愕道:
“他到底什么身份?”
淑妃娘娘道:
“他许宗盛输了半辈子,谁敢保证他何时何地不能赢?
这其中牵扯的东西比较复杂,我也是听父亲提过一些,总之,远离他就行。”
车辇行的很慢,风吹的也很轻柔,路边的花盛开的很美。
京都城的人,大多数都喜欢种桃花,他们觉得桃花不仅美,而且还很玄。
原因很简单,据说有很多大能喜欢种桃花,久而久之就成了这样。
在一棵桃树下,站着两人,一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姓隋,名沧海。
另一位是一个脚下趴着一只肥猫的荡妖公主殿下,姓李,名鸢。
隋沧海说道:“当年,许孟然的谋划肯定与殿下有关。”
李鸢笑道:
“那又如何?”
隋沧海说道:
“许家遗孤不除,殿下与我隋家都会面临未知的麻烦。自李师回京,儒司那边始终没表态,怕是一半袖手旁观,一半想还人情。”
“许家已经没了,一个小辈翻不起什么浪花,你堂堂封侯之人,何必在意他呢?”
“殿下,臣在意的是那半张法旨。”
“不是毁了吗?”
“殿下何必自欺欺人?法旨只要在,谁也无法保证上面出现什么。先皇法旨,携天地意志,一旦出世,当今陛下也需遵从。”
“那侯爷想如何?”
“许家遗孤在云淮,儒司不动,别人很难插手。老一辈出手以大欺小不说,某些人也不会愿意。臣想以朝廷的名义把他押送回京!”
李鸢道:
“这种事情,你恐怕已经做了,找本宫无非想通个气,将来好应付儒司的责问。”
隋沧海叹气道:
“越过儒司行事,一个不慎,隋家也难以承受,希望殿下理解。”
“你要明白,三司虽归荡妖司,但本宫影响有限,你隋家的事,本宫不管。”
隋沧海眉头一皱:
“你我之间,为何如此见外呢?陛下与太后都有意赐婚,我们早晚都是一家人。”
李鸢慕然笑了起来:
“隋沧海,当年许家在时,你可是屁都不敢放一个,如今东拼西凑弄出一个偌大的隋家,倒是什么都想要啊。”
“臣只是说了心里话罢了。”
李鸢嗤笑道:
“你也老大不小了,正妻之位却一直留着,让天下人都觉得对本宫痴心一片,倒是委屈你了。”
“殿下哪里话,是臣心甘情愿。”
李鸢瞥了一眼地下的肥猫,后者便跳入她的怀里,一脸嫌弃的说了句:
“连对付一个小辈都要麻烦本宫,就这点出息,还想娶我,真是笑话!”
说罢,李鸢抱着裴肥猫离去。
隋沧海原地不动,脸色阴沉的有点吓人。
就在此时,一道骇人的气息自云淮出现,转瞬即逝。
隋沧海眼中发出精光:
“先皇法旨!”
那尚未走远的长公主殿下此时也停住了脚步,看向云淮方向,轻声道:
“许孟然,他许宗盛不可能现在就要赢,除此以外,本宫倒想瞧瞧,你都死了二十年了,又如何能算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