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久别无奈重逢(很大章)
檀宫别墅里,只有保镖、佣人和云想衣,许仙想着她那个很有名的姑姑云青雨应该是在公司处理工作呢,也没在意。
云想衣重新弹奏了昨天那几首钢琴曲,她比昨天弹得又好了几分,看来上午也是加强了练习的。
许仙继续手把手、分段给她做指导教学。等到云想衣面有疲倦了,他就让云想衣坐下来休息,自己弹些和悦的音乐给她舒缓精神。
许仙弹奏的时候,云想衣就痴迷地看着他,每次等他一曲终了,云想衣就会亲吻他的嘴唇或面颊以示奖励。
“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千年等一回我无悔啊,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
许仙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他停下了示范弹奏,看了一眼屏幕,是“综艺李红妆”的来电。
许仙抱歉地跟云想衣笑了笑,接通电话放到耳边。
“你没看微信信息吗?”李红妆带着点抱怨道。
许仙回道:“一直在忙,没看手机。怎么了?”
“就是刘弈菲那边想要你的联系方式,三个小时之前就问了,说是她要亲自和你解释那份声明的事情。然后一直催我,你又不回微信,我就打你电话问下你,要不要给联系方式给她?”李红妆解释道。
许仙想了想,回道:“把我微信给她吧。”
“嗯。”李红妆答应了一声,又道,“退出节目的事情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这事许仙周三就第一时间和她通过气了,李红妆当时就劝过他,现在李红妆还是想再争取一下。
许仙摇了摇头,回道:“我有我的理由。”
李红妆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可以告诉我吗?”
许仙道:“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他指的是自己和慕解语谈恋爱的事情,应该也瞒不了多久了。
李红妆也没有再追问,只能无奈道:“那你先忙吧。明天九点过来办公室一下,有些事情和你沟通。”
许仙回了声“好”,挂断了电话。
然后他微笑看向在边上认真看着琴谱的云想衣,继续和她磋磨提升她的琴技。
时间在音乐的学习和享受以及恋爱的甜蜜温馨中过得很快。
“咚咚咚”琴房的门被敲响,一个年轻清越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堂妹,姑姑叫你们下去吃晚饭,已经20点了。”
云想衣停住自己放在黑白琴键上的手指动作,向着门口喊道:“好的,堂姐。我们立刻就下来晚饭。”
然后她看向许仙,道:“我们吃完晚饭继续练。”
许仙摇了摇头,抚上她完美修长的手指指背,温柔道:“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你今天练了很久了,晚上就别练了。放松一下精神。”
云想衣觉得他讲的在理,点了点头,满眼期待看着许仙,建议道:“那我们晚上出去玩?”
许仙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好呀。我带你去玩。”
两人弹完最后一首,便往楼下走去。
许仙边走边打开了手机微信,有李红妆之前的信息,也有叶玥的旅行分享。
叶玥发了一张酒店落地窗的江景视野图。
微信信息上写道:“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叶玥大人正在南京悠然坐看扬子江呢,要去拍综艺的小许子你羡慕不?哈哈。”
许仙嘴角忍不住勾起,回信息道:“金陵王气黯然收,山形依旧枕寒流。潮落夜江斜月里,数帆和雨下归舟。”
他将描述南京的三首名诗的四句合在了一起,既连贯又押韵,其中还有“叶玥”名字的谐音。
于是叶玥很快就回复过来一条十分欢快的信息:“叶玥大人很满意,小许子你跪安吧(鬼脸表情)”
许仙忍不住脸上的笑意,回道:“诺,小人先去祭一下五脏庙。”
云想衣边走边留意到他欢快的表情,于是问道:“和谁聊天呢?这么开心?”
许仙看着她,淡淡道:“和叶玥开玩笑呢。”
云想衣“哦”了一声,没说什么。她现在对叶玥反而没有多大的敌意了,对比慕解语,她觉得叶玥已经算是比较可爱也比较没威胁的女孩子了。
谁让慕解语家世、名声、美貌都与自己相当?而且还有卓越的商业才能!
叶玥这样的女孩子,本来就不像慕解语有那么强烈的攻击性,别说许仙和叶玥还没在一起,就是哪天真在一起了,云想衣也不会觉得叶玥这么一个背包客能威胁到自己的“正宫之位”。
云想衣并不想在许仙面前表现得自己像个“小气妒妇”一样,因此她只是淡淡笑了笑。
许仙回复完叶玥的信息,注意到燕雨微也有一条信息:“9月5日复旦开学,下周日我就回魔都。这么久没见,你这个大明星要不要抽空请老朋友吃个饭?”
许仙笑了笑,回复道:“好呀。到时候我做东,欢迎雨微大美女回魔都。”
发完信息,许仙看到了有一条新的好友添加请求,点开,是个刘弈菲抱着一只猫的头像,请求内容是:“我是神仙妹妹。”
许仙摁下了“通过好友请求”,标注上“神仙妹妹。”
添加成功的神仙妹妹立刻发来了一条微信:“终于加上了,你刚才一直在忙?”
许仙回复道:“是的,不好意思。刚看手机。”
神仙妹妹立刻回复道:“方便语音聊天吗?”
此时许仙和云想衣已走到了一楼餐桌边,于是他回道:“我正要聚餐,吃完了我语音给你。”
发完后,他又补充道:“祝你生日快乐!”
神仙妹妹回复道:“谢谢。你先吃饭。我随时方便,我等你的语音。”
许仙放下了手机,开始与云想衣、云青雨和另外两个云想衣的堂姐一起吃晚饭。
云青雨坐在主位上,许仙这是第一次真正近距离看清了这个名声极大的女人。之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昨天过来也只是在别墅大铁门外接云想衣时远远看了一眼,也没怎么细心留意。
此时细细观其眉目,许仙不由得目光一滞,然后他又仔仔细细认认真真打量了一会,才收回目光。
“怎么了?”云想衣看了看许仙,低声道。
许仙回过神来,也低声道:“你小姑姑的气势好强。”
云想衣轻吐了吐舌头,靠近他,窃窃私语道:“那当然,小姑姑可是我们云氏最厉害的女人了。我这两个堂姐也好怕她的。”
云想衣的这两位堂姐最近正跟在云青雨身边锻炼学习。
事实上,云氏想要经商的女子后辈几乎都要到魔都云青雨这里“培训学习”一两年,然后才能任职云氏旗下某个中层或中高层岗位。
云青雨是今年四十七岁的云青山最小的妹妹,是云想衣的亲姑姑,目前负责江南云氏在魔都和欧洲大陆的一切产业,是云氏的顶级实权人物之一。
不仅如此,她还是江南云氏近百年来最出彩的女子,是江南云氏所有女子乃至云想衣都要仰望敬服的传奇女子。
云青雨是一个让人看过一眼就很难忘记的女子。
她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那是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矛盾和谐。
初看的时候你会觉得她似乎才二十六七岁,细看又觉得这女人的成熟睿智绝不止三十岁,但你再多看她一会就又觉得她好像就是才二十六七岁。
而她今年实际已经三十三岁了。
云青雨的举止、仪态和着装都带着一种成熟干练的沉淀,这种沉淀是她的见识、阅历、智慧和修养的凝萃。
而她的沉淀的厚度绝不会逊色于许多五六十岁的老狐狸。
她不经意间展露的凌厉和威严甚至不输于已掌舵了云氏八年的云青山,常常会使跟着她学习的云想衣的两位堂姐噤若寒蝉、瑟缩畏惧,也就云想衣因为自小和她亲近且地位不同还能不太受影响。
然而云青雨既有这种远超年龄的成熟沉淀、凌厉威严,又依然保存着少女般的明净韵味和身材肤质。
她的长发乌黑如瀑,眉目如青翠烟雨,眼神透亮清静如幽潭,身材修长匀称曲线玲珑,皮肤紧致细腻,少女的灵动和清净感依然十足。
云青雨人如其名,便如云在青天雨在瓶般,气质优雅明净如洗练过岁月的青花瓷。
无论何时何地,云青雨的动作都轻盈自然,无论是坐姿还是走姿都显得优雅而从容。
她的言行举止之间,既有着内在的自信和明智,也展现出女性的柔美和优雅。
在云想衣之前,云青雨是上一代江南云氏最有名的才女。确切的说,她当年远比云想衣现在更加有名。
她是一个真正的传奇女子。
云青雨二十二岁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是真正全部专业级别的精通,她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天才。
然后二十二岁时,在该议亲出嫁之前,云青雨独自出门游历了一年。
谁也不知道她游历的那一年里发生了什么事,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
而云青雨游历回来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当时还是家主的云想衣的爷爷沟通,说诸家公子皆碌碌,她不愿再谈婚嫁。
云青雨的父亲说,不愿嫁人可以,但琴棋书画能为家族做的贡献有限,她必须证明自己对云氏的贡献要比把她嫁出去与其他世家联姻更大。
于是云青雨二十三岁后再不碰琴棋书画,转而学习经商,仅用五年就将云氏在魔都的产业从10亿规模做到了300亿,二十八岁时便成为云氏实权人物,然后才重新捡起了琴棋书画。
如此经历,堪称江南世家中活着的传奇。
如今云青雨执掌的魔都云氏产业规模已不下于千亿,更管理着云氏在欧洲大陆的大量投资和产业,可以说是云氏政、商、文三脉中商业这一脉仅次于云青山的人物。
若非云青雨身为女子,又年纪太轻,政脉、文脉的云氏族人不太能认可,且她和云青山兄妹情谊甚笃无意家主之位,云氏家主之位云青山能不能坐稳都还两说。
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云青雨是慕解语和云想衣的结合体加升级版。
云想衣如今已有专业级别的钢琴水准,慕解语的箫艺也是专业水平偏中上的了,而云青雨二十二岁前已经是琴棋书画全部专业级别以上。
资金达到10亿级别的翻倍快速增长是很困难的,慕解语赚到10亿后,没有许仙招呼柳家帮忙的话,凭自己的能力花两年最乐观也只能把10亿变成25亿。
而即使之后慕解语完成30亿积累,在有慕柳两家共同支持的情况下,也很难在五年内把30亿变成300亿。
而云青雨把10亿变成300亿,只用了五年。
而在此之前,云青雨根本就对商业毫无兴趣,也一窍不通。
只能说云青雨是真正的天才!只要她用心,无论她想做什么,都能够做好。
许仙一向喜欢和天才交流聊天,但他却不太想和云青雨有过多接触。
然而似乎一切已由不得他,云家已琢磨出许仙家族在英法的能量,而与许仙谈恋爱的云想衣来到魔都,然后云想衣住到云青雨这,而云青雨又负责云氏在欧洲的产业和投资……
云氏这顺理成章、又逻辑清晰的安排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许仙若是对云想衣是认真的,就应该顺着这安排走下去,他以后必然是要经常和云青雨这个江南云氏的传奇女子多交流的。
只是云青雨太聪明了,许仙有点怕自己不小心露馅。
“许公子你家里有兄弟姐妹吗?”吃饭的时候,云青雨状似随意闲聊道。
既然云氏有意联姻,衣衣也是认准了这个男人的,那许仙家里的情况总得有人来问的。
衣衣不好开口,大哥不便开口,自己这个小姑姑却是可以问的。
听到云青雨这么问,云想衣状似安静吃东西,耳朵却已经竖了起来。
这种问题迟早要面对的,许仙早已想过怎么编了。
他随口道:“我有三个弟弟,没有姐妹。”
大不了需要出场时分出面貌不同的三个神念化身顶几天,但化身女人还是算了,心里过不去。
“那你是家里长子?弟弟们多大了,都上学了吗?”云青雨喝了一口汤,淡淡道。
许仙点了点头,平静道:“他们和我一样大,准确地说,我只比他们大半小时不到。”
云青雨和云想衣一愣,云想衣忍不住问道:“你们是四胞胎?”
许仙“嗯”了一声。
云青雨微皱了下眉头,四胞胎,那不就是说这个长子并没有多少权威,毕竟才差半小时不到。
云想衣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她问道:“你们长得像吗?”
云想衣很难想象这世上有男人和许仙一样帅。
许仙摇了摇头,道:“不怎么像,家族气质有些共通的地方,但他们没有我帅。可能因为我是先出来的吧,更得天独厚点。”
化身怎么能够比本尊帅呢?即使是自己的化身,也不行。
云想衣有点松了口气。
她既是骄傲许仙的帅是独一档的,又想着他三个弟弟没有许仙帅的话,应该就没有许仙那么招女孩子喜欢,以后的子嗣应该也不会比许仙多,那么许仙这一脉以后还是可以继续把持住大权的。
云青雨这时问道:“弟弟们也在神州吗?”
许仙明白她其实是想知道什么,于是干脆说道:“按照家里的安排,老二在中东,老三在美洲,老四在澳洲,我呢主要在神州和欧洲,但我是老大,也可以到处跑。我们兄弟见面很少,族里有精通命相占卜的长辈说我们兄弟命数相克,不宜相见,有二龙见则殒一的凶兆。因此我们要是必须见面的话会很麻烦,需要提前做很多准备。”
没事还是尽量不要弄化身出来,主要是不喜欢骗人。
许仙这话听起来很胡扯,云青雨和云想衣以及桌上两位堂姐却很认真郑重的点了点头。
云想衣更是把这一点仔细铭记到了自己的脑子里,提醒自己以后一定要注意尽量别让许仙和他兄弟们见面。
越传承古老的世家名门,越是注重信奉这种命理风水之学术。
而且许仙说的“二龙见则殒一”是有历史说法的。
明嘉靖皇帝虽然也很好色,但在生育子女方面却有些困难。十几岁就开始接触女人的嘉靖皇帝,竟然到了26岁(嘉靖十三年八月)时才生了庶长子朱载基,可惜这个皇子只活了两个月就死掉了,嘉靖皇帝挺悲痛的。
这时他身边一个叫陶仲文的道人声称自己神游天界,乃知嘉靖长子的死并非意外,而是犯了“二龙不相见”的忌讳。
所谓“二龙不相见”,就是指真龙和潜龙不能相见。就像一山不容二虎一样,真龙和潜龙一遇到了就会干起来,而潜龙又怎么可能干得过真龙?
其中真龙指的就是嘉靖皇帝,潜龙指的就是皇储。
对于这种充满玄学的说法,即使是奉道的嘉靖皇帝起初也是不太相信也不愿相信:作为一个父亲,难道还不能同自己儿子见面了?
可接下来两年内一连串发生的事情,让嘉靖皇帝不得不相信这个“二龙不相见”的忌讳。
嘉靖皇帝的五子刚刚出生一天就草草去世了,他的六子、七子和八子也都没能活过一岁,都相继早夭。
八个儿子,一下子死得只剩下三个了,嘉靖皇帝终于相信“二龙不相见”的忌讳。
对于仅剩下的老二朱载壑,老三朱载垕、老四朱载圳三个,嘉靖皇帝很珍惜,不敢与他们多见面。
在这仅剩下的三个儿子中,嘉靖皇帝尤其喜爱他的二儿子朱载壡。
朱载壡从小就比较怪异,行为举止不同寻常小孩。她的生母在怀孕的时候,梦见了一个“星冠羽服”的神仙,将一个婴儿塞到她肚子里,所以才生下了他。
稍微长大后的朱载壡也确实长得不一般,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这让本来就喜欢道教的嘉靖皇帝,更是铁了心地要把这皇位传给他,在他三岁的时候,便早早将其封为太子。
二儿子朱载壑长到十七岁时,嘉靖皇帝的母亲出面想让他允许孙子朱载壑出阁讲学,出阁讲学就是检验皇子的学习成果,有一套十分讲究且程序繁杂的礼节仪式。按礼仪要求,嘉靖皇帝作为太子亲爹,必须要出席这个仪式。
嘉靖皇帝也认为潜龙已经长大了,已经不怕见真龙了,便跑去参加儿子的行冠礼。
结果仪式结束短短三天后,朱载壡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便去世了。
嘉靖皇帝从此忧心恐惧,以后对于仅剩下的三子和四子,他都坚持不再相见,同时对于老三裕王朱载坖,也坚持不将其立为太子。
可即便是如此,老四景王朱载圳还是没有挺住,在嘉靖四十四年,只有28岁的朱载圳也病死了。
此时已近60岁的嘉靖皇帝除了害怕自己死之外,更害怕儿子朱载垕也比他早死,那他这一脉就子嗣断绝了,愧对先祖。
还好,仅过了一年,嘉靖皇帝在忧惧中驾崩了,他八个儿子中唯一活下来的子嗣朱载坖以裕王的身份继承了大统。
这也是一件很有玄学意味很有名的“历史典故”了,云氏这种世家的子弟当然听说过。
这种事情,宁信其有,不敢信其无。
万一试试就逝世了呢?
许仙这话讲完,云青雨又和声问道:“家里长辈可还安好?”
许仙很配合答道:“父亲犹在,母亲已逝。家里还有四位叔叔和一众婶婶。还有一些爷爷奶奶一辈的老人家,不过祖辈游戏红尘,纵浪大化,早已不过问俗事。”
反正就算结婚喝喜酒,父亲、叔叔什么的我也可以用神念化身变幻模样顶过去,其他婶婶什么的,到时候找些女的培训练习下演技顶过那天就行了。
云青雨平静地喝了一口汤,心里大概有数了。
许仙父亲是老大,应该是大权在握。
母亲已逝,那不用担心衣衣嫁过去后上头还压着个婆婆。
祖辈的那帮人应该类似家族长老会一样,主要是维持传承和家族存续,平时不管具体事务。
嫡兄弟几个各有自己的地盘,许仙的地盘包括神州和欧洲,是最大的,而且作为老大他还可以把手伸到其他兄弟的地盘里。
但兄弟们因为命数相克,很少相见,又母亲已逝,估计兄弟间感情一般。而且许仙仅大半个小时不到,威严不足又地盘和权势太大,兄弟争权内斗的危险极大!
不过总的来说,是好消息。
许仙是嫡长子,又手握最大的地盘和特权,云氏只要帮他保住他的权势和地位不被其他兄弟或叔叔挑战就好了。
这总比许仙头上还有一个或几个哥哥,许仙处于挑战地位要好很多了。
云青雨没有继续问许仙家族里的事情了,今天问到这里也够了,再问下去就太刻意了。
已经对许仙做过全面调查和分析的云青雨于是真正开始闲聊道:“你的簪花小楷极好,绘画功底也很好,不知道琴艺和棋艺如何?”
许仙笑了笑,淡淡道:“棋斗方寸,费心耗神,何如天地为棋,此生为子来得快意?我不下棋。倒是七弦益友,两耳知音,琴有古雅逸趣,我倒是偶尔会抚琴于长风幽林之间。”
云青雨瞳孔收缩,目光一凝,看着许仙有几秒,然后她又恢复平静,淡淡道:“这便是天地为棋局,我独行我意吗?当年有一个朋友也和我说过类似的话。”
她的目光虽然是在看着许仙,但是她的焦距却散乱飘忽,那淡淡的声音似也带了追怀惆怅之意。
许仙知道云青雨其实并不是在和自己说话,而且时间过了十年,他也不太记得太多的细节,怕自己言多有失,于是许仙闭上了嘴巴。
“大叔,谢谢你帮我打跑了那几个流氓无赖。”
“大叔,这顿饭我请你吃。”
“大叔,你也在徒步旅行吗?我跟你一段好不好?没想到疆藏地区这么乱这么危险。”
“大叔,你叫什么?”
“萍水相逢,你就叫我大叔吧。丫头你叫什么?”
“那你就叫我丫头好了。”
“大叔,你会的东西好多呀。好厉害呀!”
“大叔,你为什么看着星空发呆?想家了吗?”
“大叔,你的洞箫吹得真好!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动人的箫声。就是太伤感了,我都掉眼泪了。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难过的事情?”
“大叔,你是一个人在流浪吗?没事的,有我陪你,你就不孤单了。不难过啊,我包里有糖,分给你吃。”
“大叔!呜呜……还好你来了,我只是想出来远一点解个手,没想到这里竟然有狼群。”
“大叔,纳木错!纳木错!好美呀!”
“哈哈!大叔,你都有三十几了吧,怎么还没有老婆,看你长得也不算丑呀,真是可怜!难怪你一个人出来徒步旅行。”
“冈仁波齐!雪山之宝,世界中心冈仁波齐!大叔,快看神山冈仁波齐!”
“大叔,我好冷!这里晚上太冷了。”
“大叔,你把衣服都给了我,你不冷吗?来,我抱抱你,这样你也就不冷了。”
“拉萨!我们终于到拉萨了!大叔,我们去布达拉宫转经去吧。把你心里的烦恼难过全部转走!祈愿你早点娶个漂亮老婆!”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勉教生死作相思。大叔,仓央嘉措的诗写得好让人难过。”
“大叔,你接下来去哪?我再跟你一段好不好?”
“这个麦积山石窟好难爬,大叔,你给我搭个手。”
“大叔,这里的几百尊佛我都拜过了。我在每一尊佛前都许过愿了,我愿你以后吉祥如意,不会再孤单难过。”
“大叔,你还要去哪?我再跟你一段好不好?真的就最后一段了。”
“大叔,月牙泉!月牙泉!真的跟月牙一样哎。”
“鸣沙山的月色真美!大叔,让我靠靠你的肩,等下我如果看着月亮睡着的话,你就背我回旅馆房间吧。但是你要守在床边,没有你在,我会害怕。”
“大叔,你还想去哪?我陪你一起去!你看,我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去哪?你说?你说呀?你说呀?大叔。”
“丫头,你该回家了。敦煌有很多旅游团和汽车,你到这里就不用担心安全了。回家吧。”
“大叔,我还没玩够,不着急回家。”
“回家吧。最近你家里人每天都电话催你好多次,我听见好像是催你回去相亲结婚的吧。回去吧,人总要回家的。”
“我回家了,你怎么办?我不想回家。我要陪着你继续走,一直走,走遍这片天地,走到天涯海角。有我陪你,你就不是在孤独流浪了。”
“我不流浪了,我也要回家了。”
“你的家里又没有人。”
“没有人也要回家的。”
“……大叔,要不我嫁给你好不好?我嫁给你你就不是一个人了,你就有家可回了。”
“……不好。我一无所有,养不起你。你还太小太天真,不明白这世间真正的苦恼和痛楚,也不明白爱情和婚姻的重量。回家吧。”
“大叔,你叫什么名字?”
“如果我们有缘再见,我再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你再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大叔,再见的时候要是我没有嫁人,你也还没有娶到老婆的话,我就嫁给你好不好?”
“哈哈!丫头,回去早点嫁人吧!谢谢你陪了我一路。我们不会再遇见的。”
“大叔,我有你的照片。等我回去赚到足够多的钱,我就可以拒绝家里安排的婚事了。到时候我再找到你,嫁给你,我养你一辈子!”
“……”
“大叔,再见!”
“……”
天地浩大,人潮如海。
不曾想,真的还会相逢。
不曾想,你真的还未嫁人。
更不曾想,你竟然就是衣衣最敬重的、经常说起的小姑姑。
而已经改头换面,变换了身份的我,又能如何问候?又当如何开口?
相见争如不如,久别无奈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