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又不是养不起
荞荞拿小手比划了一下破洞的位置,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削木头像削果皮那样轻松。
王二虎本来还想帮忙的,一看荞荞这轻松的架势,他要帮忙的话就咽回了肚子里。
小姐完全不需要他帮忙啊。
不过不需要是一回事,帮不帮是另一回事。元修竹就不乐意荞荞一个人在那忙一帮人在旁边站着看。
他瞪了眼衙役们,呵斥道:“都傻愣着做什么,不会上手帮忙扶着点儿?”
行吧,您是大人您说了算。
衙役们纷纷上前伸手扶树干,荞荞朝他们摆了摆小手,“不用扶。”
她手下削砍的那块木头已经成型,剩下的木头都不需要了。
荞荞拿着削好的木头跳上驴车,放在驴车底板那个洞上方,以画符的精准度,把木头的边角修整好,往里一按,正正好。
她眼角一弯,站起来拍拍小手,“成了!”
明子琪凑过来细瞧了瞧,朝着荞荞比了个大拇指,“小姐真厉害。”
荞荞得意地扬了扬小下巴,那是,师父说过她最厉害了。
王二虎问:“小姐,这剩下的木材要怎么办?”
荞荞道:“不能浪费,拖回去可以修屋顶。”
为什么小姐说起来修屋顶这么熟练的样子?
元修竹问荞荞:“你修过屋顶?”
“修过呀。”荞荞点点小脑袋跳下驴车,“玄月观的东西坏了都是我修哒。”
“你才多大啊,你师父就让你一个人修?道观里的人都是吃白饭的吗?”元修竹有些生气,就算要霍霍也不能逮着小丫头一个人霍霍啊?这玄月观的观主怎么回事?
“爹爹你怎么生气啦?”荞荞抓了抓后脑勺,补充道,“师父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把东西弄坏了就得我自己来修。”
虽然她修的过程中弄坏了更多东西就是了。
闻言,元修竹心中的那股子怒气一滞,像戳破了的皮球似的泄了出去。
其他人则嘴角抽抽,敢情这位还是个惯犯啊。
一阵沉默后,元修竹清咳一声对众人道:“既然驴车修好了那就回县衙吧。”
驴车继续晃晃悠悠出发,元修竹驳回了荞荞自个儿把树拖回去的想法,让人将树绑在驴车之后一同拖回去。
同时他也命衙役去荞荞砍树的地方看看,问清楚是谁家的,无主人便罢,若是有主人就给银子把树买下来。
在驴车的摇晃下,荞荞靠着元修竹的胳膊睡着了。
元修竹把她的小脑袋移到自己腿上,免得等会儿摇晃厉害了磕到头。
明子琪瞅了眼他的动作,笑道:“真当亲闺女了?”
他已经从衙役们口中得知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荞荞是自己认爹的,和元修竹半分关系没有。
“还能怎么着?总不能真把人赶出去吧?”
元修竹叹气,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荞荞的小脑袋,嘴上说着嫌弃的话,眼底却是带笑。
明子琪撇撇嘴,这口不对心的家伙。
“难不成谁凑上来喊你一声爹你都收着?”
元修竹眼睛一瞪,“他们敢!损毁本官名誉,本官赏他们五十大板!”
“这不就得了?”明子琪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元修竹含糊道:“荞荞不同,小丫头没有坏心。”
行吧,大人您自欺欺人得高兴就好。明子琪也不多话了,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元修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一想到小丫头哭成小花猫的样子心底就发软,舍不得再赶人出去。
不就是多养个小丫头嘛,他元修竹又不是养不起。
驴车一路摇晃进了城,停在了县衙门口。
元修竹抱着睡着的荞荞艰难地走下马车,荞荞抬手揉了揉眼睛,小嘴吧唧两下,“爹爹,到家了吗?”
一听小丫头把县衙当成家,元修竹笑着应道:“到了。”
荞荞一下子立起来,元修竹差点没把人抱住。
他板起脸,“别乱动,当心摔下去。”
荞荞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小短腿儿高兴得直晃悠,爹爹又抱她了诶!
刘武正好带着人回来,疾走两步迎了上来恭敬地行了一礼,“大人。”
“嗯,杨三郎情况如何?”
“不好。”刘武眉宇紧蹙,“杨家的人说杨三郎已经昏迷在床五天了,一直未曾醒来。”
闻言元修竹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难不成荞荞抓着的那个鬼当真是杨三郎?
他低头看向小丫头,“荞荞,你能否得知那个鬼的身份?”
荞荞摇摇头,“不可以,他现在没有神智,不能回答问题。”
“那人是谁?”明子琪瞧见了衙役中间那个生面孔。
“他是杨府的管家杨伯。”刘武回头看了一眼,招手让杨伯过来。
“小民拜见大人。”杨伯撩起衣摆朝着元修竹跪下。
元修竹让人将他扶起来,看着刘武问:“怎么回事?”
刘武朝杨伯使了个眼色,“你自己同大人讲。”
杨伯又是一拱手才道:“大人,我家老爷听闻大人府中有位神医,想请神医过府给三少爷瞧瞧。原本老爷想亲自来请,可是又不放心三少爷,这才让小的过来,望大人不要怪罪。”
元修竹疑惑地瞧了刘武一眼,他怎么不知道县衙里有位神医?
刘武朝着自家大人摇摇头,元修竹明白过来,对杨伯道:“老人家你稍等片刻,本官这就让人去请神医过来。”
说着元修竹让明子琪留下来陪杨伯说说话,主要是问问杨三郎的情况,然后带人回去县衙。
他扭头看了刘武一眼,“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武看了眼荞荞才道,“大人,城里的大夫都去给杨三郎看过了,全都束手无策,这和当初大人您的情况相似,属下就多了句嘴,这才……”
元修竹听明白了,敢情神医是指荞荞呢。
救人性命总归是行善积德之事,他想了想看向小丫头,“荞荞,你能去杨府给那杨三郎瞧瞧吗?
以防小丫头压力太大,他补充了一句,“能治就治,不能治也无妨。”
荞荞毫不犹豫地点点小脑袋,“可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