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还不回去
“胡说,算命先生说你爹我可以活到九十九。”元修竹伸手捏了捏闺女的腮帮子,“你这是咒为父呢?”
“没有。”荞荞拍开自家爹的手,小脸儿严肃,软声道,“爹爹,地府里的胖子没有一个活到九十九的。”
当然啦,瘦子活到九十九的也不多。
元修竹道:“不活到九十九,活到八十八也不错。”
“爹爹,听话。”荞荞小手一搭自家爹的肩膀,提议道,“不然我带爹爹去地府瞧瞧。”
瞧、瞧什么?鬼吗?
“等等,我们再商量商量。”元修竹急忙喊住闺女,“都说人到七十古来稀,我活到七十岁也行啊。”
反正主打一个不想减肥。
荞荞小小叹口气,反手就从包袱里掏出一张符来。
元修竹顿时眼睛圆瞪,下意识把闺女往地上一放,转身紧紧抓住书桌。
明子琪看热闹不嫌事大,“大人,您去了地府回来记得同属下们讲讲地府见闻啊。”
元修竹:“……”
用命讲吗?
“荞荞啊,别用符,你让为父再考虑考虑。”元修竹抓着书桌艰难取舍,俊朗的脸都揪成了一团。
贴心小棉袄荞荞开始倒数,“十、六、五、二、一。”
“谁教你这样数数的?”元修竹瞪闺女,有这么跳着数的吗?
荞荞拿着符迈开小短腿儿朝自家爹靠近,元修竹背靠书桌退无可退,去趟地府还是减肥,丢命还是丢掉半条命,就……也不是很难选。
元修竹一咬牙,果断选择,“好,我坚持晨练,自己减肥。”
“砰”的一声,荞荞手里的符白光一闪,一只卤鸡腿出现在她手里。
“给爹爹。”小姑娘笑容甜软,小手抓着卤鸡腿递给自家爹。
元修竹神情恍惚,他竟然被一个卤鸡腿吓得丢盔弃甲答应继续减肥?
他不确定道:“你……只是想给我鸡腿?那符不是带我去地府的?”
“啊?”荞荞眨巴眨巴眼,“爹爹你说什么呢?去地府不用符啊。”
元修竹看着闺女,“那你上回不是用了符吗?”
荞荞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哦,我画的离魂符太多了,用着玩哒。”
玩玩玩玩玩……
一个字无限在元修竹脑海里循环,他抬手捂着心口,感觉自己喘不上来气。
“大人,赶紧啃一口卤鸡腿。”明子琪夺过荞荞手里的卤鸡腿,眼疾手快往元修竹张着的嘴里一塞。
一秒后,元修竹啃得头都不抬,“真香。”
一旁的季天磊扶额,再这么发展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谈到正题啊?
他看向荞荞,决定凭一己之力将话题给拉回来,“荞荞,一张易形符能维持多长时间?”
“三天。”荞荞比出三根手指头,“若道术不高的话,可能不到三天。”
“那你……”见小姑娘的眼睛瞬间瞪得圆溜溜的,季天磊话语一转,“你用易形符,肯定能维持三天。”
“当然啦。”荞荞小下巴一抬,她可是玄月观最厉害的弟子呢。
一会儿功夫元修竹就把鸡腿啃完了,被自家闺女伤害的心情完全得到平复。
他的心思也回到正题上,抬头看向季天磊,“去吧庚六带过来。”
与此同时,他在刘武和王二虎之间犹豫片刻,命人将刘武找来。
荞荞重新摸出一张易形符,道术引动下,完全将庚六的身形样貌和声音复刻到刘武身上。
众人只见白光一闪眼前就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庚六。
明子琪抬手摸了摸下巴,啧啧,这符果真很神奇。
庚六惊恐地看着突然变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刘武,下身一热,竟然直接吓得尿了裤子。
元修竹皱眉,喊人将他带走重新关进地牢之中。
荞荞撇撇小嘴,“爹爹,他胆子好小哦。”
元修竹伸手摸了摸闺女的小脑袋,心说要不是经常被闺女吓唬,他也不能如此坦然接受。
“天磊,你同刘武说说庚六的事情,之后让刘武从后门出去,等在庚六家里守株待兔。”
“是。”季天磊一拱手,带着变成庚六的刘武下去了。
刘武还有些不习惯自己这副模样,走路都别别扭扭的,好一阵儿才熟悉。
在此期间,季天磊详细同他说了关于庚六的事情,包括他观察到的庚六的性格和一些习惯性动作。
刘武试着模仿,见差不多了季天磊才放他离开。
以防万一,季天磊命衙役伪装一番跟在刘武身后,在暗处盯着。
庚六是个单身汉,家里就他一个人,倒是方便了刘武。遇上街坊四邻和他打招呼,刘武也没露出破绽来。
再说书房这边,以免自家爹还想不劳而获,荞荞提前给元修竹将易形符的效果解了。
低头瞅着凸出来的肚子,元修竹长长叹了口气,“唉,这得减到什么时候去啊?”
荞荞在旁边鼓励自家爹,小手替他按肩膀,“爹爹已经减了十斤了,很快就能减下去的。”
元修竹哭丧着脸,完全不想回忆近期的吃草生活。
“大人,又有百姓送了东西来。”衙役拎着一筐鸡蛋和一篮子蔬菜走进来。
元修竹敛眉,“本官说了一律不收,快还回去。”
“大人,属下还不回去啊。”衙役面露为难之色。
因着县衙的人帮百姓找回了失踪的孩子,出于感激,这几日时不时就有百姓送些鸡蛋蔬菜米面过来。
他们都清楚县令大人不收礼,于是送完了撒丫子就跑,衙役好不容易追到人吧,人还抵死不认是自己送的,找到机会就开溜,衙役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好。
这不,方才又有人送了东西过来,跑得那叫一个快,跟屁股着了火似的,衙役追了三条街愣是没把人追上,只好把东西送进来了。
听完衙役叙述的经过,元修竹也有些无奈。
“爹爹,你为什么不收百姓们的东西呀?”荞荞晃了晃自家爹的胳膊。
元修竹给闺女解释:“云鹿县本就是边城,百姓们过得都不容易。为父身为一县父母官,领着朝廷的俸禄为百姓办事本就应当,怎么能再收百姓们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