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钱江渡口
鲁汝扶着船拦杆,望着钱塘江翻腾的大浪,一下,一下地,冲击着船底的“嗵,嗵”声。
把他一下子带到了8年前,鲁汝原名徐汝才,父亲徐老大在杭城外卖鱼桥,做鱼生意;母亲早亡,父子俩相依为命,他在杭城一个小学老师。
1937年12月底日本人侵占了杭州;杭城所有学校都已停课。
他永远也忘不了12月28日这一天;
日本翻译带着五个日本兵,乘坐一辆小型卡车,来卖鱼桥买鱼。〔实际就是来抢鱼〕
父亲那天正好进了十多条草鱼,每条鱼多在五斤左右,适合晒鱼干;晒鱼干正是这个季节,杭城老百姓都喜欢晒鱼干。
日本兵看到这十多条飞龙活跳的草鱼,喜欢了;日本胖翻译上前和他父亲说:
“老板,你这鱼我们全部要了,你和小伙计一起帮我们抬到卡车上去。”
父亲没理他,胖翻译发脾气了,他涨红着脸大声喊道:
“我给你说,你没听到吗?”
“你没问价格,不称重量,就要我们往你们卡车上抬,你这是买鱼吗?”
日本胖翻译转身朝日本兵叽咕了一翻,又回转身说:
“皇军说你没挂日本旗,拿走点鱼就算了,你看怎样?”
父亲还没回话,两个日本兵的刺刀,已刺在了父亲的肚子上,小伙计想逃跑,还没走几步,也被刺死了。
胖翻译和日本兵抬着鱼桶,嘻嘻哈哈地离开了。
徐汝才掩埋好父亲的尸体,他要报仇;他看到胖翻译每天晚上8点以后,踏着自行车往卖鱼桥东而去。
徐汝才跟踪观察,原来胖翻译在桥东不远处有个相好,晚上只要没事,必定到相好处过夜。
他又在胖翻译来的公路挑好地方,公路对面正好是棵路边树,公路这边是个低洼地,杂草丛生。
他又对公路的宽度,用三步二公尺的方法,跨步量了一下,有6米宽,他买10米一根长绳。
天暗了,他走到挑好的地方,用铁锹在公路路面上开了条槽,把长绳放在槽内埋好,长绳子的一头拴在路边树干上,一头放在路边低洼处。
晚上,8点开始,他手拿铁锹守在那里;眼睛盯着武林门的方向,第一晚没守到,蚊虫叮得头上满头喀嗒。
第二晚,他找了件旧衣,把脑袋包起来,只留下两只眼睛;晚上9点左右,从武林门方向过来一辆匈牙利跑车,骑在车上的胖翻译,唱着小调过来了。
蓦地,眼前出现一根麻绳,胖翻译摔了出去;他还没反应过来,一件衣服罩在了头上;徐汝才甩开臂膀,用铁锹一下,两下……
胖翻译满头是血,已不动了;徐汝才换上准备好的衣服,拿上行李,踏上了走延安的路,直到翌年一月底才到了延安。
到了延安他参加了抗大学习时,年底他参加了中国共产党。
1941年1月蒋介石发动了皖南事变,新四军损失严重;南方各地的地下党组织也相对受拙。
同年3月,徐汝才受党组织的派遣,来杭城加强地下党的力量;他改名叫鲁汝和糜岚组成假夫妻,在卖鱼桥成立了这个联络站。
白天,鲁汝在卖鱼桥的桥脚旁摆个鞋匠摊,负责传送或接受各种书面情报。
糜岚是电讯员,在家,用电台与上级联系,负责接受上级的指示与发送情报;三年来,糜岚和他在一起工作,一起生活。
白天,鲁汝忙于工作,什么都不考虑;到了晚上……
俩人同在一个房间,每天他打地铺,糜岚睡床。
当看到糜岚,穿着一身柔顺丝滑的睡衣,如雪般嫩白的双腿,凹凸有致的身材,特别是她那温顺性格,令他无限遐想。
终于在他们来杭城,办联络站三周年这一天,下午他提早收了摊,亲自下厨烧了四菜一汤,还去买了瓶红酒,又到屋后去采集了一束野花。
晚饭时他先倒了两杯红酒,见糜岚坐下后,他从桌面下面取出这束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