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敬老院的牌局

回程的火车上，人并不多，和来时差别很大，叶川挑了个靠窗的位置。

风景向后飞去，叶川在省城的际遇，也随风飘散。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高考以及村头的治疗。

有了七中的捐款，再加上七中周围的一二十所学校，钱应该是够了。

一般的模拟试卷，叶川自信都能做对。

当然除了语文，因为主观题太多。

一般的学生，竞争在数学，而高手间的较量在语文。

高考他会全力以赴的去争取，这样才能进入顶尖学府，学到真正的本事以及更多的实践机会。

况且假如能考进全市甚至是全省靠前的名次，相关部门应该还有奖金。

火车到了川南市，不同于省城的繁华喧嚣，舒适休闲的气息扑面而来，叶川深吸了一口气。

首先来到市医院，高兴得给村头讲着省城的见闻。当然，自动隐藏了与柳眉与王诗莞有交集的事。

治疗费用够了，心中的石头落了地，最主要的就是养好身体，等待骨髓移植。

根据医生的建议，村头现在能走动，就绝不躺着，没把自己当病人。

叶川陪着村头在医院康复区的花园中，聊着高中完了后的计划。

“高考我会尽力去考的，争取考个二本的师范类院校。”

叶川有些吃惊，这是村头第一次将他的愿望说了出来。

“为何现在想当老师了？”

“我觉得老师挺好的，这次亏了学校师生，我才有活的希望。好了之后，当然要回报社会了。”

“这很好，村头你长大了。”

“躺在病床上，我想了很多，病好后就去朝着目标努力。况且当老师，也是我妈的希望。”

村头还有句话没说出来，就是考不上二本，就不读大学了，南下打工挣钱去。

“高考时，你可别再空题，必须做完，争取考满分。”

想到了叶川考满分时的风光，村头作为他最好的兄弟，也与有荣焉。

“我走了，先回家下，还要去看外婆呢。”

回到家后，坐火车带来的奔波感，使得叶川有些疲累，坐在书桌前出神。

眼神停留在书桌上的一大包零食上，那是李欣然送他。

最近自己的女人缘是不是太好了点啊，先有美女同学，后有美女姐姐。

难道是触发了某些命运开关，引发了桃花运？

叶川自嘲一笑，这都什么嘛，现在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么？

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

青春期对异性的好奇与好感，谁都有。他不是圣人，也不会坐怀不乱。

只是从暗中教训黄毛开始，再到为源o出主意，似乎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命运的齿轮开始缓缓转动。

胡乱吃了点零食，叶川就起身出门了，今天该去看外婆了。

路过菜市场门口，叶川买了外婆爱吃的柿子，这水果似乎就只有秋天一段时间有。

提着柿子，上了公交车，直接往市敬老院方向开去。

只是敬老院离大路还有两三公里，叶川下车后步行。

不知道怎么回事，叶川总感觉每次靠近敬老院，总有种突然冷的感觉。

是老人太多，未知磁场的因素？还是单纯心理上的感受，不清楚。

夏季还好，冬季冷就不好过了，好在市敬老院条件还是比较好的。

本来叶川的外婆是没资格进这敬老院的，主要是学校代叶川申请，再加上去世的外公，曾立有军功。

在大门口登记了下，叶川来到外婆住的屋子。

透过窗户，隐约能看见外婆坐在床上，正和几个相对年轻点的老头老太太打着纸牌。

悄悄靠近窗户，外婆正在玩一种甩二加七抢分的纸牌，似乎在西南地区比较流行。

站着看了一阵，发现他外婆居然在“放水”，难道这敬老院里还打关系牌？

这时，牌局也进尾声了，外婆以微弱的分数胜出。在输家的懊恼声中，结束了牌局。

这种牌局打一圈一般也就一个多小时，这也正适合老年人。

叶川走进屋子，外婆见了，高兴得很，忙把要出门的牌友叫住，骄傲的向他们介绍自己优秀的孙子。

他向这些老人一一问好，外婆见自家孙子得到表扬，这才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像个领导一样。

这一幕落在叶川眼中，也是很高兴，这说明外婆在敬老院过得挺好。

“小子，看你脸带桃花，怎么没把女朋友带来？”外婆只是腿摔断了，行动不是很方便，脑子依旧很明白。

叶川心中一跳，不动声色道：“外婆，哪有女朋友哦，我现在在高三哦。”

外婆从床头的床单下，拿出一本周易道：“最近偶有所得，我都知道。”

“神棍？”

“胡说什么呢？这是国学的智慧。”外婆打断了他的口无遮拦。

“你打牌还要放水，怕别人不和您玩啊？”叶川知道这个很聪明，应该说是充满智慧的外婆，一定是怕她把别人赢惨了，别人就不会和她打牌了。

故意每次都以微弱的优势赢了，当然，偶尔还是要输个那么一两次的。

“知道就好，外婆脚不太方便，都需要别人过来陪我，不吊点他们胃口，能成？”

“外婆威武霸气。”

叶川将外婆抱到了轮椅上，推着轮椅到花园走着。

外婆一边和晒着太阳的老人们打着招呼，一边给叶川讲故事。当然，也没落下秀一秀她的宝贝孙子。

“村子里有个人，人人都觉得他有些傻。因为每次有人拿起一个一块硬币和一个一毛的硬币，让他猜哪个钱多，傻子都会选择一毛钱的硬币。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傻子，很多人就拿这个游戏和他玩，图个乐子。村民得了乐子，自然把这一块一送给了他。

到底是一个村子的人玩弄一个傻子，还是一个傻子用一个最简单的游戏玩弄了整个村子，这事还真不好说。

直到最后二八大杠出来时，村子里第一个买的人，就是他们时常戏弄的那个傻子。”

品味着今天的故事，类似这样的故事他从小听到大。

“外婆，我前段时间，梦到我的父母了。可惜他们面前一团模糊，怎么看也看不清。”

叶川蹲下身子，希望外婆能透露一点父母的消息。

“哎，这都是命，苦了孩子你了。时间不到，等你变得足够强大再说吧。”说完，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摸叶川的头。

抬起头，望向远处的天空，眼神深邃。